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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坦然

花剑行 怨遥夜 2662 2021-04-02 20:55

  上官令仪的呼吸渐趋平缓,抓着被子边沿的手也无知无觉地松开。陶珩衍在床边坐着,就那样静静地瞧着她的睡颜,不知她睡前想到了什么,嘴角还挂着一丝弧度。

  陶珩衍自顾自地对着她笑,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魔。今日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但若真是梦,他唯一想变成现实的,便是眼前这一件。

  他对上官令仪的一举一动向来克制,不到关键时刻从不逾矩半分,今日却是关键时刻之中的关键时刻,不仅逾了矩,还把真心实意全都给剖出来摆在她眼前了,好在,她接受的欣然,也坦然。

  陶珩衍从来都不是一个容易被激起保护欲的人,对待再柔弱再娇小的女孩子,他从来都没有路见不平之外的任何心思。

  最初救下上官令仪,也只是因为两年前的那一眼。明明是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他偏偏看出了不一样,还偏偏记住了那个绝望里带了点倔强的小丫头。当时她弯着腰安慰另一个哭倒在地的姑娘,十五岁的年纪,已有了几分大人的模样。

  失去至亲的痛苦,陶珩衍没多久便深切体会到了。他惊讶于上官令仪的坚强,却也明白眼泪往肚子里流的那种苦楚。于是在之后的两年里,他罕见的在心里放进了一个女孩子,这件事,除了他,谁都不知道,所以也没人告诉他,那种感觉叫动心。

  其实陶珩衍并非不坦诚,而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并没有认清对上官令仪的感情。他以为自己只是单纯的不想陶白羽的故人之女再出差池,却没想到,从他事事将上官令仪护在身后的那一刻开始,这种感情就已在悄然变化。

  她离开栖寒别院时的不舍,她遇上埋伏下落不明时的焦灼,她满身血污出现在他眼前时的惊喜与心疼。大概是从那个时候起,他才觉察到了自己真正的心意。

  他想要更加理所当然名正言顺的护着她,这是今日陶珩衍抱着虚弱无比的上官令仪上楼时,脑海中不断冒出的想法。

  于是他真的那么做了,怕伤着她,怕吓着她,所有的动作,所有的语气都那么温柔又小心。

  在陶珩衍的眼里,上官令仪是毓灵宫的二宫主,要担起应有的责任,不能鲁莽更不能冲动,可是令仪,却是他想倾尽全力保护的人。这两者看似矛盾,却又不矛盾。

  一个人可以有千万种面孔,或许到最后连自己都不知道,哪一张才是最真实的面孔。对上官令仪,陶珩衍只想用他觉得最舒服也最自然的那一张,这便足够了,同样的,他希望上官令仪对他亦是如此。

  陶珩衍一直在上官令仪床边坐到了天黑,直到有人来敲她的门。

  陶珩衍瞥了一眼仍在熟睡中的上官令仪,安心去开了门。

  来人是燕婉,她的眼睛还有些红肿,活像一颗桃核。看到开门的是陶珩衍,她硬生生将到了眼眶的眼泪止了回去:“陶公子,令仪在吗?”

  陶珩衍从屋里走出来,顺手带上了门,压低了声音:“她身子不舒服,已经睡下了。若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便等她醒了再说罢。”

  燕婉似乎有些畏惧陶珩衍此时的语气,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挪:“没什么事情,我就是想来找她说说话。她哪里不舒服,还好吗?”

  “应当是这些日子太过操劳,精神不济,看情况不太好,需要多休息。”陶珩衍也说不上来上官令仪具体是什么病,便先按着之前她的说辞将燕婉应付了过去。

  “如此,我便不去打扰她了。”燕婉微微一福,向陶珩衍告了辞。

  陶珩衍目光凌厉地打量着燕婉的背影,直到她回了房,也未曾从她的身形上看出半点端倪。

  是温霖棐过于敏感,还是燕婉隐藏的太深?若是后者,那此人着实有些可怕,接近上官令仪的目的,同样耐人寻味。

  司徒煊的房里是温霖棐在看守,本来这差事应该交给谢怀风,不过出了下午的事,他就成了最不靠谱且危险的人物。

  陶珩衍进去时,温霖棐正拿着本医书随意翻看,飘忽不定的眼神说明了她心思并不在书上。

  司徒煊则在床上躺着,不知是醒是睡。

  见陶珩衍进来,温霖棐冲他点了点下巴,眼神里同样充满了疲惫。

  “不下去吃饭?”陶珩衍坐下倒了杯茶水。

  温霖棐犹自心不在焉地翻着书,随口答道:“没什么胃口。令仪呢?”

  “她下午的时候不舒服,睡下了。”陶珩衍也正准备问此事,还愁怎么开口,没想到温霖棐倒是替他解决了这个难题。

  “不舒服?”温霖棐翻书的手停了一下,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随即又恢复原状,狠狠翻了两下书,“也是,换成我遇上糟心事,我也不舒服。”

  陶珩衍其实很想说,温霖棐的不舒服已经完完全全写在了脸上,甚至连胡乱飘着的头发丝都在拼尽全力表现着“不舒服”三个字,但是眼下并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他正色道:“她今日的症状,似乎不是第一次。”

  温霖棐的手再一次停滞,这次却是被吓的。上官令仪让她瞒着陶珩衍,可是听陶珩衍这意思,到底是知道了还是不知道?

  温霖棐拿不准主意,只得先模棱两可地答道:“是什么症状?”

  “我看她捂了心口,似乎是心口疼,格外严重。”陶珩衍回忆起下午那一阵,不觉皱紧了眉头。

  此刻温霖棐已经完全可以确定陶珩衍指的是什么,这次他却是问错了人,温霖棐确实不知道这是什么病。

  “之前是有一次,我正跟她说着话就晕倒了,当时我诊了脉,是心律有些失常,至于是何原因,我暂时不知晓。”纸里包不住火,何况这纸似乎已经被烧成一撮灰了,温霖棐便没有再隐瞒的必要。

  “心律失常……”陶珩衍每听一句,眉头锁的就越深,“若是操劳过度,会发生这种情况吗?”

  “会是会,但如果次数太多,还是多多注意比较好。明日我再去给她看看,心头上的病不是小事。”温霖棐没心思再翻书,一把合上。

  “辛苦你了。”陶珩衍瞧了一眼温霖棐的脸色,接着道,“这几日大家都忙,休息不足,精神总是有些恍惚,说出的话难免无遮拦了些……”

  “停。”温霖棐毫不留情地打断陶珩衍,“我看他为别人出头的时候,精神一点都不恍惚。再说,他哪里是口无遮拦,分明就是实话实说。”

  “总之,你们都冷静一点。要是有误会就解开,没误会……也把话说清楚。避而不见,总不是办法。”陶珩衍不了解前因后果,也不知这俩人是怎么吵起来的,如今能做的也只有不火上浇油。至于接下来,就要看谢怀风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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