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感觉你站都站不稳,是不是腿也受伤了?”
“可能吧!我觉得有点痛。”
萧凌隐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
毕竟是伤在腿上,掀开一个女人的裙子看伤确实不妥,况且她还是自己的嫂子,就算自己再想看她也不会同意的。
“那你回去记得好好看看。”
“嗯,谢谢你。”
一时间无话可谈,他们之间已经变得这么生分了,已经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这逼仄的空间里好像连空气都凝固了。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早回去了吗?侍弄你的御衣黄?”看着气氛实在尴尬,于徽拾率先开了口。
“本来是要回去的,可是没多久便听说太子去了太极殿议事,我便和三哥又赶回去了。”
“那三皇子呢?你们一起回去的,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
“到了午膳时间,父皇要留我们用膳,我说我最近身体不太好要赶回家喝药,父皇关怀了一下我的身体便让我回来了。”
“你身体有什么不好吗?”
萧凌隐看了她一眼,似乎很满意于徽拾对自己的关心,却并不回答她这个问题。
“我猜想你还没离开皇宫,而太子府的马车又必须得留给太子,便想捎带你一程,没想到刚出了崇德门就远远的看见了你。”
“你怎么那么断定我还没离开?又怎么知道我肯定没车乘非得要你捎带?”
“要推断出这个结果很简单。皇后本来就不喜欢你,所以你去拜见她恰好太子又没在你身边她要是不好好刁难你一下她就不是我印象中的那个皇后了。你别看她是一国之母,其实她度量狭小不能容人,当年我的母妃也就是已经过世的贤妃包括德妃娘娘就是因为皇后的刁难才早早的丧命的。而你说话肯定讨不了她的欢心,说不定还会和她对着干,她一定会想法设法的为难你,绝对不会派人送你回去。依我看,你一定是站了一上午吧?”
“你说得的确没错,可是是我自己要站的,不是皇后要求我站的。”
“你去的时候皇后对你的脸色肯定好看不到哪里去,你为了不惹祸上身才主动要站着答话,以为这样就可以显示出你对她的尊重,我告诉你,就算你当时坐下了,她后来也会发怒让你自己主动再站起来并且再也不好意思坐回去。”
于徽拾渐渐的嘴越张越大,他说得分毫不差,是他这洞察人心的本事已经达到了这个地步?还是他太过于了解她和皇后?
“看样子我说对了?”
于徽拾咬着下唇点了点头。
“你看,你就应该嫁给我,嫁给我就没有婆婆对你的刁难。”萧凌隐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说。
这句话一出,空气瞬间又冷了下来,刚刚才活跃了一点的气氛又凝结了起来。
“你别这样。”于徽拾小声的说。
萧凌隐冷笑着说:
“怎样?”
“你明明知道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不是我们已经不可能了,而是你在心里早已经把我遣送出局了。”他说,“我甚至都不知道你是何时变心的,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变心。”
“你到现在都还认为是我的错?”于徽拾有些难以置信,他到现在都还不明白。
“那难道是我的错?那请你告诉我我究竟错在了哪里?你告诉我让我输得清清楚楚。”
那些话即将脱口而出的瞬间于徽拾突然想到自己曾经答应过尹梅雪一定不能说。
“没什么,只是我觉得萧凌峰更适合我罢了。”于徽拾绞着袖口,“是我的错。”
“更适合?那我哪里不适合?”
“他比你更懂我、更爱我、更信任我,而且他可以给我我想要的一切,可以了吗?”
“你明明知道将来的我可以给你更多,可你……还是选择了他。”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你果真爱上他了,是不是?”
爱?她爱吗?不不不,她不爱,她不爱,可是……
“对。”于徽拾直视着他的双眼,清清楚楚的说,“我爱上了他,我被他感动,爱上了他。”
萧凌隐的眼神在那一刻彻底灰败下去,于徽拾避开了他绝望的眼神,她低下了头,气氛再次降到了冰点。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由于没有准备,于徽拾一下子从座位上往前扑去,眼看着就要撞到对面的车壁上,她惊叫一声闭上了眼。
没想到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她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中。
她睁眼,映入眼帘的是萧凌隐胸前精美刺绣的一角。
她抬头看,萧凌隐也正在看着她,那眸子澄澈清明,还是用她最熟悉的温柔包裹住了她。
“你刚刚伤害了我心,本来不想救你,可眼看着你就快要撞到车壁上时我还是忍不住出手抱住了你。”
他的脸离她的脸越来越近,在他俯身的那一瞬间,她推开了他坐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萧凌隐掀开车帘问道:
“怎么回事?”
“殿下,刚刚一只小狗从车前冲了过去,奴才害怕伤了它才及时停住的,您和太子妃没事吧?”
“没事,请问离太子府还要多久?”于徽拾问。
“回太子妃,不远了,远远的都能望见太子府了。”
“那就在这里吧,我就在这里下车,这么一点远我可以走回去的。”
萧凌隐什么话也没说,他知道她是不想被萧凌峰的人看到。
“我走了。”于徽拾对着萧凌隐说了一句,便下了车。
膝盖仍然还是很痛,她下车的时候和上车的时候一样困难。
但这次萧凌隐真的没再去扶她,倒是赶马车的年轻人扶着她下了车。
于徽拾心里很感激,她知道萧凌隐此时不碰她是为了她好,这里毕竟离太子府很近了,他还是这么懂她。
“唐宁,你送太子妃回去,一定要送到门口。”
“哦,好的。”赶车的年轻人应了一声便扶着一瘸一拐的于徽拾继续朝前走去。
萧凌隐就这么看着她向前走去,她始终没有回一下头,就这么借着唐宁的力道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她没看到他凄凉落寞的神情,他也没看到她紧咬着下唇极力忍耐不让自己失声痛哭的样子。他们要么只能这么背道而驰,要么就像这样一个人看着另一个人的背影逐渐远去。萧凌隐看着红日为她镀上了一层金光,柔和而又那么遥远;看着微风吹拂起她的长发,那在空中飞扬的线条是那么熟悉而又不可触及。
他长叹一口气,颓然的放下了掀着车帘的手,任由那帘子一点一点遮盖了他的视线,他再也看不见她前行的背影,仿佛就是这么一层薄薄的帘子将他们隔成了两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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