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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医馆

南蛮医后 容华千里 4355 2021-04-02 20:55

  翌日,木青还是向隔壁的大娘花了五个铜板买了一件她家木头穿不上的旧衣,就算再能纵容女子行医,也不能穿的花枝招展去面试吧!

  木青漫无目的的在随县的大街上东看看西逛逛顺便在看看路上有哪些医馆,无奈一路走来,除了腹中饥饿难忍剩下的就是走路走的腰酸背痛,想着兜里今早丽娘给的十文铜钱已经花了五文买衣服,还有五文是打算买点小零食给远哥儿,小半包麦芽糖就有五文了,低于五文怕是那老伯不肯卖的。

  哎,这日子是过的有多苦啊,感觉一朝又回到刚入这世界在边境的时候,也真不知道那时候是怎么熬过来的,后来有了小牛,两个人的吃穿用度都落在她身上,也都挺过来了,她就不相信,有这一手医术还能把自己给饿死不成。

  想了想还是拿了花了两个铜板去买了一个馒头,剩下的三文和老伯好说歹说才买下了小半包麦芽糖,十文钱是丽娘一天洗两大堆衣物换来的,现在她身体尚未痊愈,家里的重担落在丽娘身上,丽娘又是个弱女子,没个一技之长只能靠做些苦力度日,白天洗衣,晚上刺绣,木青看的也是心疼。身体虽然尚未痊愈,但也没有大碍,所以木青寻思着也找个活干干,想她在边境行医治病那么多年,在这个县城找一个小医馆的坐堂大夫应该也不是难事。

  向老伯打听了几个医馆的位置,木青拍了拍身上沾染上的灰,雄赳赳气昂昂的就向着医馆走过去。

  济世医馆!名字很大气,格局也很大气,刚走到门口就闻到从里面散发出的中药材的香味,木青享受的眯了眯眼睛,走进药堂,直对着大门的就是抓药的药柜,药柜里有三四个抓药的小伙计忙的脚不沾地,一左一右各有两个坐堂的大夫,药桌对面都排着长长的队,这家生意是真的好啊!

  负责接待的小伙计迎了上来,“看病还是抓药?”

  木青急忙摆摆手:“不是不是,我是来问问你们药堂还缺不缺大夫?”

  小伙计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不是傻子或是瞎子的人都能看出来木青女扮男装,再说木青也没有藏着掖着,穿男装出门本来就是为了一个方便,也没有想瞒天过海之类。“你家里何人是大夫?”

  木青愣了一下,正主在这,问什么家人啊!“我就是大夫啊!”

  这下轮到小伙计呆了一下,回过神嗤笑:“你一个妇道人家,不回家相夫教子,跑到我们药铺胡言乱语什么啊!“

  木青也气了,敢情刚他问她家里何人是大夫,就没想过她能当大夫!”你这是看不起人啊,我女人怎么了!我就是会医术,能治病救人,难不成你们这边招大夫还分男女啊!“

  “我们药堂自古以来坐堂的都是男人,还从来没有女人来这里撒野过呢!快走快走,真晦气!”

  这下可把木青给惹怒了:“你说谁晦气呢!”

  伙计并不把木青放在眼里,无所谓的用肩上的抹布擦着药堂大门门板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我可没说谁晦气,你可不要诬赖我啊!“

  “生你养你的人都还是女人呢,你是不是也嫌弃她们晦气啊!”

  那伙计也急眼了:“你竟然说我娘,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说着就要推搡着木青往她身上揍去。

  木青也想不到这家伙说打就打啊,一边打一边还和他怼着:“我可没说你啊,你也不要诬赖我!“

  伙计被气疯了,左右看看,最后在角落找了一把扫帚就要往木青身上打去,也不管她是不是女人了,木青本来都闭着眼睛扛了,心里也是暗骂自己非要逞能,这下好了,被打一顿都没出说理去。

  幸好一个声音及时制止了那伙计,“毛三,你干嘛呢!“

  听到这声音,伙计身上的火气立马就下去了,委屈的和他掌柜告状:”师傅,这个女人要到我们药堂捣乱,我阻止她她还出言不逊!“

  木青被气笑了,她可知道什么叫做倒打一耙了:“我和你们药堂素昧平生,我需要来你们药堂捣什么乱啊!”

  那掌柜冷哼一声,正眼都不瞧木青一眼:“那姑娘何故来我们药铺喧哗,看病抓药排队就是,我徒弟毛三招待了那么多患者,怎么到你这就事多呢!”

  木青也听出来这掌柜对她是十分不喜的,当下解释也轻描淡写:“我来这里就是问问贵店要不要招大夫,没想到这位小哥对我冷嘲热讽,我扪心自问没有哪一句有得罪小哥,不知小哥为何如此待我,这难道就是贵店的待客之道。”

  伙计还待说什么,掌柜拦下了他:“姑娘既是来问,我店也自有章程,既然姑娘不能达到标准,我店自然也是不能要你的,治病救人生死关天,可不能儿戏,老夫倒是想问问你师承何人?”

  “哦?那么贵店应该把章程直接贴在外面,我倒是想看看你们哪一条哪一例注明女子是不能当大夫的!”

  “你!”

  “我怎么了,你们平白侮辱我,总得说出个12345吧,店大欺客是不是!”

  掌柜的也被气懵了:“好你个伶牙俐齿的小娘皮,我今日还就把话放在这了,我们济世药铺不会招你做大夫的!”

  木青无所谓的耸耸肩:“不招就不招呗,早这样简单明了的说我不就走了,非要我大动肝火!”说完潇洒的转身就走,剩下的师徒两个眼睛都快喷火的几乎在木青身上烧出一个洞来。

  木青输人不输阵,前一秒还像个圣斗士,后一秒转身又苦着脸了,刚刚是逞威风,这下活计又没着落了。

  县里大大小小的医馆木青都去遍了,有的不招,有的招满了,还有的就直接说不招女子,木青的信心被打击的七零八落,她在边境行医治病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多规矩,难不成,在这随县她还要从铃医开始干起了吗!

  好气啊,在这时代摸爬滚打了也有五六年了,没想到一朝回到解放前,依旧挣扎在温饱线上。

  傍晚回了小院,丽娘已经做好了饭菜在等着她了,一边刺绣一边还拍打着远哥儿时不时偷吃的小手:“等姨姨回来了咱们在一起吃饭!”

  看到这一幕安好的画面木青心里也挺高兴,但随即想到今天一无所获再次垂下头去。

  丽娘看到这副模样的木青也猜到了结果,并没有太在意,温婉的笑着:“快过来用饭了!”

  木青还是微笑的走过去,拿出今天买的麦芽糖给远哥儿,喜的远哥儿扑到她怀里直嚷嚷着姨姨最好。

  丽娘见此还是说了她一句:“小孩子,别宠着他!”

  木青也厚脸皮的说了句:“没事,苦谁都不能苦孩子,再说,这糖也还是用你的钱给买的呢!我这是借花献佛了!”

  饭桌上,远哥儿小孩子心性,吃完饭就撒欢的找小伙伴去了,木青和丽娘在饭桌上,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只得默默的啃着粗面馒头,还是丽娘看见木青沉默的样子主动问了:“今天去医馆怎么样?”

  木青哀叹一声:“嗨,别提了,大夫没找着,倒是和那掌柜伙计吵了一架!”

  丽娘吃饭的手顿住了,瞪大眼睛看着木青,显然对她的举动表示震惊,木青也无奈啊,向她解释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丽娘出奇的没有皱眉,而是面带笑容的对她说:“木青,我总感觉你和我们平常女子格格不入,你的是非观念中从来就没有尊卑贵贱,就如今天这事,如果换成我去,我肯定会委屈求全,哪想你啊,当面就和他们吵得让他们下不了台,他们男子做大夫久了,高门大户入的多了,自然眼界高,不把我们这些穷人放在眼里,哪怕我们有钱去医馆,也不敢和大夫争执,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木青啊,我觉得你若是真当大夫了,一定是位好大夫!”

  木青被丽娘这一通夸都快脸红了:“哪有啊!丽娘你太高估我了!”

  丽娘摇摇头:“哪是高估你!有你在,我们家都有主心骨了,甚至远哥儿和别家的小孩打闹的时候都说会让他小姨来收拾你,你说说,你在远哥儿的心里地位哪比我这亲娘低啊!”

  木青不知怎么回答,还是傻笑,丽娘看了看她:“你也别急着出去找活干,养好身体才值当,家里的活现在我一人能顾得过来,你先安心养伤。”

  木青:“我知道了,明天我再出去找找,要是实在不行,我就去做铃医,总会能挣点钱养家糊口,随县人不都说嘛,有手有脚总饿不死的!”

  丽娘笑骂:“你啊!”

  木青不以为然道:“我怎么了?”

  丽娘:“还能怎么样,你是半点亏也吃不得!”

  木青不乐意了:“丽娘,有的亏不能吃,这个济世药铺名字取得倒是大气,只是行医做事显得有点鼠目寸光,女子就不能行医了?我倒是想看看天晋律例哪一条哪一例这样写着,姑且就让他们先猖狂一时,等以后求我去坐馆我都不去。”

  木青今天随县县城的每家医馆几乎都去了,济世药铺之所以能做到那么大主要的就是在本地算是老字号了,济世药铺的老东家就是第一代创始人,药铺在县城存在已有二十六年的历史,这里的达官显贵或是走街贩卒一有点什么病痛都习惯性的去济世药铺去治,而其他的几个药铺创立时间及名头并没有济世药铺那么响,但也是有很多病患都信赖,这样说吧,县城里的药铺都有固定的客户群,除非他们闹出什么医疗事故,否则药铺还真是可以长久开下去。

  万事开头难啊!不急不急,她才十八岁,上辈子这个年纪的她连医学院的大门还没有踏进呐!再者,在这个时代的药铺里,所有年纪和她相仿的药童子都还是个学徒,而她已经可以把脉治病了,年轻怕什么,拼一点就行,再说了,坐馆大夫当不成她就去当铃医,有一手医术还怕饿死自己不成,退一万步来说,要是实在大夫做不成,她就找个小一点的医馆去当个抓药学徒。

  得明儿要去药材行看看普通中药的价格,多少买一点回来,要是再找不到活计,她宁可抛头露面,铃医她也是做定了。

  她打听了,坐堂大夫一个月工钱是八百文,学徒六十文,这份工钱对随县人来说都是算高得了,毕竟是和师傅学艺期间,师傅就算是不给你也算天经地义,更何况每个月六十文也能贴补一大部分家用,家里在济世药铺有亲戚的,无不想削尖了脑袋想要把自家的孩子通过关系送进药铺,既能挣钱又能学艺,一举两得。

  但是对于木青来说,一个月八百文钱也算不得什么,想当年她在边境.......咳咳咳,又扯远了,有道是好汉还不提当年勇呢!她也倒想是重新配置封血散,可是她在这里身低言微,在边境发现的田七也没有广泛用于药材行业,她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慢慢来,粗面馒头她是实在吃不下了,每一次吞咽她都有种喉咙快被划开了的感觉,这......粗粮虽好,但也架不住顿顿都吃啊!

  改善生活,必须改善生活!不说顿顿大鱼大肉,总要每顿在桌上能见到荤腥吧!再说,远哥儿还要上私塾,一笔笔算下来都要银子啊,任重而道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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