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之时,父亲经常带他到外祖母家长住,那时,他家与外祖母也只有两三条街之隔,来去十分方便。
那时,外祖母就十分喜欢花花草草,闲来之时,经常翻弄花土,弄得一身脏兮兮的。他那时小,虽然身子不好,但也爱玩闹,也跟着外祖母在泥土里翻滚。父亲经常说他们一老一小都是顽童,还经常威胁他说,若他再不乖乖的,就不带他见外祖母了。
她是他的外祖母,那个时候,他唤她“奶奶”。
家中出事之后,他被母亲送到百里家,不知何时,外祖母发现了他,想要将他带回家中,那时他在百里家住得还不习惯,见到外祖母自然想要跟着她。
可后来,外祖母知道了些什么,也就没带他走了,也再未见过他。
他那时也懂事了许多,知道母亲不想他的身份和踪迹被皇室所知,故而也不再闹着见外祖母。
这一晃,十多年过去了,他最喜欢的外祖母看起来比以前更老了。
倘若他的身份不公开,是不是一辈子就打算不见她了呢?
他忽然觉得过去的十几年太傻太傻。
他是隐姓埋名了,却从未消失在皇室跟前。
百里识抬头望着苍老的外祖母,不知何时,眼睛里也跟着有了泪水。
皇甫禾粗糙的手指抚上了他的脸庞,不同于她的饱经风霜的手指,她的识儿还正值青春,他的脸还保持着少年人的柔嫩。
对啊,他还小啊。而自己已经一只脚踏入了棺材。
因她的抚摸,百里识的脸上便多了一些脏污,皇甫禾有些自责,连忙抽回了手。
“奶奶先去换身衣裳。”
百里识点点头,先一步起身,扶起了她。
“你去房间擦一擦,奶奶早就给你收拾好房间了。”自发现识儿在百里家之后,她便准备了一间屋子,准备随时接他过来,只是十几年过去了,那间屋子从未用过。
但那间屋子,一尘不染。
在那间屋子,燕知从下人手中接过浸湿的布巾,想要为百里识擦拭脸上的脏污,却再一次被他拒绝了。
“小识,你还在与我置气?”除此之外,她无法解释。
百里识摇摇头,脸上并无特殊的表情,“这种事不敢劳烦妻君,过去是我的错,本该是我服侍妻君的,却让妻君事事为我。我这夫君做得不够称职,多亏了二姐夫柳君,是他提醒了我。”
“柳词?”燕知眉头一皱,“他与你说什么了?”
百里识微微展颜一笑,“不过是探讨为夫之道罢了,这些话,你也要听不成?”
说实话,燕知不想听他们谈论为夫之道的内容,可是这才聊了一天,小识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做起了他从来不做的活儿,放弃了他视为生命的医术。
这样的谈话内容,她又岂能不怀疑?
可是,小识又岂是被人随意左右之人呢?若是柳词说得不对,小识断然不会接受。
他现在如此这般,她始终只有一个解释:他还在生气。
“二殿下太过危险,你日后不要轻易接近她。”
“阿知,你是否是对二殿下心怀偏见呢?我觉得她挺好的,我没有感觉到她的恶意,她毕竟是我的姐姐,怎会真的想要害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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