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的身上散发着一种极为冷淡的味道。秋风自敞开的窗而进,飘进来几片细叶,落在她的肩头。她仿若感觉到了,轻轻地将叶子拍走。
“识儿,此处太冷,早些回去吧。”
百里识心一滞猛然抬头,这似是关心的话语夹带着缕缕寒意。
母亲是要赶他走么,他今日才到母亲身边啊!
“母亲……”他蠕动着嘴唇,轻轻唤了一声。这是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唤的一声,还未见到母亲时日思夜想,见到之时却连“母亲”二字也唤不出了。
“冰潭里的冰莲盛开了。”苏黎轻语,她的目光在眼前的杯盏,思绪却在远方。
冰莲,在冰水里绽放的莲。它到底长成什么样呢?
百里识垂下眼眸,想象着冰莲的模样。晒成干的冰莲他见过,正在绽放的冰莲他还未见过。
“这冰莲便是害得小识寒症缠身之毒物吗?”燕知捏紧杯盏,因为心中的愤怒,茶水晃荡不停。
小识这寒症是打娘胎里带来的,那么下毒之人定是在其母怀孕期间下的毒。
是谁与小识母亲有如此深仇大恨?连她腹中的孩子也不放过?
“嗯。”苏黎抿了口茶,杯盏挡住了她的神色,“那冰莲妖冶如火,可与它的寒性格格不入呢,就在三里外的冰潭里,有空你们自己去看看吧。”
苏黎起身,终于将目光投向了仰头望着她的百里识,“我带你去见个人。”
石清澜知道苏黎要带他们去见他,抚了抚膝盖便站了起来。他从隔壁的屋子中取了雪白的裘衣,轻轻地盖在百里识身上。
百里识闪着泪光向他表达感谢,石清澜却嘴角一抽,别过脸去,摇摇头。
这是我该做的。
百里识看着他的侧脸,舒明镜的母亲是他的母亲,这位叔叔的似曾相识便有了解释。
“您一直跟在母亲身边吗?”他不知如何称呼他,但必要的尊重是必须的。
这些年,恐怕是他在照顾母亲,照顾舒明镜。
石清澜点点头,却仍是不看他。
在百里识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眸中闪着浓浓的自责与悔恨。
“我小时候可见过您?”百里识再问道。
石清澜再一次点点头,他不会说话,只能点头。
“阿澜是我的侍人,你还未出生,他便跟在我的身边,他自然见过你,还抱过你。”苏黎瞥眼看向石清澜,侍奉主子是他的本分,“走了,你在前方开路。”
她看他的眸水淡淡的,对他的侍奉心安理得。
舒明镜对母亲的冷淡有些意见,他拉起石清澜,与他一起在前方开路。
母亲想带他们见谁,他还能不知道吗?
叔叔的体格并不强健,在他的身边便显得身形瘦小,因着生气,舒明镜加快了脚步,让石清澜微微有些跟不上。
苏黎毫无波澜地走着,她的身后跟着两个疑惑之人。
她要带他们去见谁?
后院用篱笆栅栏围成一个大圈,很是空旷,饲养了一群鸡鸭鹅,咯咯、呱呱、嘎嘎地叫着,见到有人过来,皆是用一双好奇地眼光打量着他们。这院子也种了些能够成活的花花草草。朝对面望去,原来屋子的后方竟是一座小山,底下有个洞口,有一扇木门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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