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主,您、您快到、宣武侯所在的雅间去瞧瞧吧。”
急匆匆跑进来的水灵小姑娘脸上挂着满满的担惊害怕,说话都不利索了。
“燕儿,你仔细说清楚,宣武侯怎么了?”冬乔一边往外走,一边追问。
郁凉本着凑一凑热闹的态度和陈七一道儿随在冬乔身后。
燕儿有些难以启齿道:“侯爷吩咐,寻两三个能伺候睡觉的女人过来。”
郁凉瞧着冬乔的背影僵了僵,不禁问拧眉的陈七道:“陈叔,乐坊也做青楼的事儿吗?”
“前所未有,宣武侯来这里的次数不少,也晓得乐坊的规矩,却不知缘何突然有此要求?”陈七也甚觉疑惑。
郁凉啧啧叹道:“恐是今儿个侯爷走错了场子吧。”
冬乔不敢耽搁,快步走进暮北修的雅间,就瞧见一排站齐垂着脑袋轻颤身体的十个伶姬们,赶紧换上一副和颜悦色,走到暮北修面前,妩媚的晃了晃手中的绢子,笑问道:“侯爷对这些伶姬不满吗?”
暮北修视线只停留在冬乔身上,对她身后显而易见的郁凉置若罔闻,有那么一会儿的功夫后,他将冬乔以及几人的视线引到侧面床榻上摆着大字型、仰躺着占了整张床榻的男人身上。
那不是苏子阳吗?郁凉古怪的又将视线拉回到暮北修身上,他说:“瞧见了吗,给苏公子找两三个能伺候睡觉的女人过来。”
不待冬乔回应什么,床榻上的男人立即响应了暮北修的要求,用他此时低沉睡不醒的嗓音,哑声哑气的说到:“两个就行了,一边一个,要温柔的。”
“要伺候的宛若春风拂过,舒服惬意的如飘在云端一样。”暮北修平静的补充。
这个画面,苏子阳觉得有些抽象,他又哑声哑气的反驳,“你们晓得将兔子一刀砍下去,那种血液垂直向上,直彪天际的感觉吗,就找那样的吧。”
这个画面,郁凉觉得有些抽象,她脱口而出道:“什么兔子能有那许多的血,而且为什么要让血液飞到天上去?”
“自然要无数只连着杀。”这话,是暮北修回答的,但他并未看向郁凉,又继续道:“以此祭一祭老天爷,赐苏公子一颗世上绝无仅有的后悔药。”
“对,侯爷甚懂我心。”苏子阳附和道。
冬乔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退,依她多年接待这群尊贵之人的经验来看,宣武侯和这位苏公子今儿个不是来找消遣就是来找茬儿的。
郁凉往前几步,挡在冬乔面前,正对暮北修道:“侯爷,您要找这样标准的,不若移一移尊步,乐坊后头左转,再走不到十丈远,就是鸳鸯楼。”
鸳鸯楼,如其名字一样,是个专揽此等生意的青楼。
不过,要是暮北修和苏子阳这样身份的人进去,明儿恐怕就要双手捧着皇上降下的圣旨,找一处不错的沙田种番薯了。
“啪!”暮北修重重的拍了一记桌子,却就是个表面的象征,事实上没有一丝发怒的迹象,声音依旧平静道:“乐坊连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都做不到,还要请鸳鸯楼的人救场吗?”
“微不足道?”郁凉拔高音调,双手撑着桌面,弯着身子正视暮北修道:“侯爷不晓得女子的清誉有多重要吗?您是觉得舒服了,那她们呢,该如何自处?”
饶是她离得这么近,暮北修依旧没赏她一眼,仍旧盯着浅浅打鼾的苏子阳道:“本侯以为那是她们的荣幸。”
嗬,原来是荣幸啊,原来他是这样认为的,原来叶云宁一点儿都没说错。
难怪,昨晚她只是不确定的点点头,他立即转身就走,看来时间太长,这份荣幸他都厌烦的懒得给了。
不对,应该是他认为自己喜欢上了他,又有个不能处理掉的身份,以防往后对他与他的心上人带来祸患吧。
一颗不听话的棋子,要趁早丢弃或毁掉才能高枕无忧。
这不是暮北修一个人会使用的手段,而是身居高位所有人的通病,他本身不也是一颗棋子吗。
郁凉直起身子,凝视暮北修给她的侧脸,吩咐冬乔道:“让姑娘们都退下去吧。”
冬乔有些许的迟疑,但见到陈七的示意,便将雅间里的伶姬们都遣了出去。
暮北修没动,待雅间里的伶姬都退下去之后,他无波无澜的声音响起:“劳烦除了郁凉小姐以外的人也退下吧。”
郁凉向陈七和冬乔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退了出去。
“本侯付了很多银子。”暮北修慢条斯理的说到。
“我退给你。”郁凉毫不犹豫的回答。
暮北修慢慢的转过头对上郁凉,悠悠然道:“你已经失去那个资格了。”
郁凉咬了咬唇,暗骂这个浑蛋竟故意曲解她的本意,她咬牙切齿的重申了一遍:“我退银子给你。”
“本侯扔出去的东西,没有捡回来的习惯。”
“那侯爷意欲如何?”
暮北修瞧着她反问道:“你说呢?”
好,暮北修,你好样儿的。
郁凉气急了,咬一咬牙朝苏子阳所躺着的床榻上走去,站定后没有丝毫犹豫的伸手解苏子阳的腰带,苏子阳迷迷糊糊的想要推开这个打搅他睡觉的手,不想扑了个空,又翻了个身继续睡。
郁凉呆滞的瞧着突然将她拉到一旁,紧紧揽着她腰的男人,刚刚还一副无波无澜,石头打下去都荡不起涟漪的脸,此刻竟有些冷沉沉的泛着青黑。
暮北修的手收紧,郁凉吃痛,挣扎着呼出声:“放开,你放开我……啊……嘶……”
郁凉被旋转了一圈,且狠狠的推到后头的墙壁上,背脊贴墙的瞬间传来骨头撞击的灼灼疼痛,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刚刚想做什么?”暮北修冷测测的声音回荡在郁凉耳畔。
郁凉忍着眼睛里因雾气升腾引起的不适,倔强的咬着唇回答:“做你说过的事情。”
“本侯说了什么?”暮北修危险的眯起了眼睛,等着她的回答。
“你说,要找陪苏子阳睡觉的……唔……嘶……”
郁凉话未说完,唇被严实的堵上了,只一瞬间,他锋利的牙齿咬了她后离开,薄唇上还沾着属于自己的猩红。
“你,试着在说一遍!”他这样一说话,双唇上的猩红晕染的痕迹更多了,好像姑娘家常用的唇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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