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本侯就不明白了,刚刚你这座桥扑到本侯这条路上是什么道理?”暮北修朝前一步,与她对视,当时他正准备对她身后的蓝蛇出手,不成想这女人突然就扑了过来,害他手脚均被束缚。
郁凉噎了声,谁知道她当时发什么病,见到他就像见到救命稻草一般扑了过去,好一会儿她移开视线嘟囔道:“我、我只是害怕的饥不择食而已。”
“饥、不、择、食?”暮北修着重的挑高每一个字的音调,缓缓靠近她道:“本侯不如那条蛇?”
想起她居然同那条蛇商讨男女事宜,暮北修就觉得全身都充斥着怪异。
郁凉一听他这话,立即往后弹跳了一步大声吼道:“你别跟我提那条蛇!”说完再次往后退了两步,继而转头就跑。
从小到大,她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招别的东西喜欢,唯独受到这种冷血的地皮蛇青睐,可这种柔弱无骨的东西却是她最最害怕讨厌的。
暮北修站在原地,目光追随着前面逃命似的背影,待她完全跑入黑夜中,心里突然升起空落落的感觉。
再看到她白色的身影,是在桓阳王赫连辰祯的怀抱中,他轻轻拍着靠在自己肩头之人的背脊,他在安抚受到惊吓的她。
他的身后,还有长公主赫连子蘅以及现下都没离去的苏子夜。
暮北修的脚步只是停了一会儿的功夫,便迎着前面人的视线再次抬起,几步站在背对他的郁凉身后,毫不温柔提起郁凉的后衣领,分开了她和桓阳王。
郁凉酝酿了一半儿的雾气还没成型,就在不明所以的急促眨眼下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王爷见笑了,本侯这位内妾身出乡野,礼数多有不周,适才与本侯生了闷气,有些‘饥不择食’。”
暮北修不避桓阳王投射来的疑惑,提着郁凉后衣领的手转而揽过她的肩膀,余光扫过侧头目视自己的女人,猛地收紧长臂,感受到脸颊下方传来的片刻柔软后,唇弧浅淡的挑起,扭头对睁大眼睛的人道:“你的胆子真是不小,这么多人看着呢。”
郁凉从未遇上过这种事,她被轻薄了,不对,是她轻薄了他,也不对,是他强迫自己轻薄了他,可是分明……
她轻颤着双唇,说不出一句话,两排睫翼像静止不动的小扇子,她不知道怎么解释刚刚这一幕,她也没厘清为什么会发生这一幕。
桓阳王高深莫测的打量暮北修,嘴角禁不住溢出诡异的笑。
苏子夜的表情古怪到了极点,不可思议的审视暮北修,这厮的脸皮究竟糊了多少层盾牌才能这样厚?
赫连子蘅听到暮北修的话,当下就用袖子掩了嘴轻笑,然后看到郁凉变化莫测的一张脸,这笑就停不下来了。
所以,郁凉根本无需解释,暮北修的举动所有人都看的清楚。
于是,郁凉又一次变成了暮北修身后乖顺的尾巴,被他牵着手牵回了侯府。
桓阳王住在了侯府,美其名曰给暮北修弥补桓阳时留下的缺憾。
苏子夜住在了侯府,他这实属惯常,但有件事他不得不为自己着想,是以他并肩暮北修一侧,正经提醒:“对于你今儿的表现,本官深感痛心疾首,但这样的事,本官不希望被皇上知道,以后你收敛收敛。”
“放心,这件事皇上一定会知晓的,你提早做好被降职的准备。”暮北修紧了紧握着郁凉的手。
“你……”
“好了苏大人,”赫连子蘅制止了苏子夜再要往下说的话,状似安慰道:“皇兄那里,有本公主。”
郁凉莫名的看向暮北修突然收紧力道的手,还有刚刚入耳的对话,貌似,皇上对他的管束很严格啊!
还有这位美貌的长公主,真真是宽宏大度,对暮北修这个未婚夫君也太包容了。
最重要的是她不久前才感到亲切的桓阳王,这都踏进侯府正殿的门槛了,他脸上的高深莫测依然持久不谢,真奇妙!
更奇妙的是随后跑进殿来的暮北瑭,他瞅着自己愣了一会儿,正要张嘴说什么,却见桓阳王和长公主在场,就上前作揖道:“微臣见过王爷、见过长公主。”
“才几日的功夫,瑭儿怎得就与本公主生疏了,连姑姑都不叫了。”赫连子蘅有点儿小委屈。
郁凉还没回味过来这个‘姑姑’的称呼,就听暮北瑭亲熟的解释,“姑姑就要和哥哥成亲了,瑭儿自然要改口的。”
暮北瑭称呼长公主为姑姑,那暮北修……她略微抬眼,对上暮北修没有表情变化的脸,她想,看来他也该是叫姑姑的。
可是这个姑侄关系是怎么来的?
“姑且先别改了吧!”赫连子蘅笑着与暮北瑭道完走向桓阳王身边,轻声道:“王兄,蘅儿有些话与你说。”
桓阳王点一点头,此处身份最高的两人双双朝殿外走去,消失在掌了灯的门墙拐角。
暮北瑭急急步到郁凉面前,上下打量她,定格在她一双棕黄的眸子上,方不确定道:“郁凉姐姐的眼睛……好了?”
这一问也勾起了暮北修最想知道的事情,他定定的瞧着郁凉,等她回答。
郁凉表情纠结的凝视暮北修,一时半会儿也不出声。
“你这是什么眼神,好了就是好了,没好你也吭一声,瞧着本侯作甚?”暮北修不耐了。
“侯爷,”郁凉认真的道:“我可能死不了了,所以……”
“确定好了重新说一遍!”什么叫‘可能’,这词用的太不成熟。
哼哼,她就知道,眼前这个风流成性的渣猴没有一天不期待她赶紧去死,好让他家祖宗快快渡了她投生,以了了他的愧疚,顺便完成他那随意的诺言,然后左拥千娇,右抱百媚,毕竟他有个十分包容他的‘姑姑’,啧啧,这一生堪称完美。
“可是,为什么我就非得死呢?”郁凉不闪不避对上暮北修蹙眉的双眸,“侯爷,你且说说看,这是什么道理?三年前你说我挡了路,好,我让开;三年后你又说我躲着你,故意不救暮将军,好,我救。
可我没要你报答什么,更没想让你们心存愧疚,是你执意留我,执意要我喜欢你,执意和我拜堂。
是,我蠢,我以为你要我喜欢你是因为想救我一命,可原来你想救的人不是我。
暮北修,我究竟欠了你什么,不仅救你,救你的父亲,还要用我的性命救你心爱的人,啊?”
郁凉忍了这么久,她觉得真是够了,她不想待在这儿了,不想,一点儿都不想。
暮北修手一空,却是她挣脱开了,然后她很失望的看了一眼自己,突然跑到殿外大声喊道:“千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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