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北修突的逼近她，吓得她后退，脊背碰触到池壁的时候，他用手隔开，潮湿的气息洒在郁凉脸上，然后……
然后，她被蒙上眼洗干净放回自己的窝里。
“别走。”郁凉委屈的小声搂着他脖子说到，怎么能不委屈啊，她都想好要交出自己了，他居然装作柳下惠。
“乖，我睡醒了，你还没睡呢，时间不早了，快睡吧。”
郁凉眼瞧着自己的双手被他分开，然后他回以迷人的微笑，就消失了，气的她十分牙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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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皇后娘娘令下，让我们母女陪同长公主一起进宫。”
郁凉刚睁开眼，就得来这么个差事，她睡眼惺忪的凝视叶云宁，“阿娘，我不舒服，能不能不进宫啊？”
“不行！”叶云宁想也没想拒绝，随即又缓和了语调道：“没事的，别害怕，不是有阿娘陪着你吗，再说了，你不也很喜欢小世子们？”
郁凉狐疑的看了她一会儿，才问道：“要去多久？”
“不会太久的，快起来梳洗完吃早饭，你阿爹也有日子没回来了，昨儿派人传信说可能最近都不会回来，顺便去看看他。”
是不是顺便啊？郁凉砸吧嘴，看她这副样子分明是很担心吗。
“估摸着，长公主这一离开，大抵和苏子夜的情分也就断了。”郁凉一边起来一边和叶云宁说到。
叶云宁示意银叶去端洗脸水，又帮她选了一身样式简单不失雅致的衣服，翻弄着袖子，低头说到：“怪不了别人，是他自己造的孽。”
“嗳，听阿娘的口气是不是一早就晓得，长公主才是苏子夜找的那个人啊？”
叶云宁翻弄袖子的手微顿，“知道不多，也是在他们成亲那天吧，她蓄意破坏典礼，我阻止了，让银叶看住她，后来进宫，陈嬷嬷无意听见了白迎和公主之间的争吵，这才晓得当年救苏子夜的人不是冬乔，至于孩子，我并不知道。”
郁凉微微睁大眼睛，赶走最后残留的睡意，接过叶云宁递来的衣服，慨叹道：“难怪，我还当阿娘是怕陛下怪罪下来，连累我们呢。”
“这个原因可有可无吧。”叶云宁笑笑，转而出去布膳了。
可有可无……郁凉噘嘴吸了吸鼻子，阿娘其实更想成全苏子夜和赫连子蘅吧，毕竟他们才是一起经历生死的人。
倘使苏子夜在赫连子蘅离开后晓得这件事，不知他会不会疯掉？
“哎。”她叹一口气，自语道：“现在这个结果恐怕会让他更难以接受。”
天各一方，各自嫁娶。
“小雨，进宫后不要乱走，不要让阿娘找不到你，不要……”叶云宁边出府边絮絮叨叨的叮咛。
郁凉忽而推了推她，示意她看前头的方向。
苏府门口站着不少人，最惹眼的还是那顶大红轿子，以及从轿子里走下来的女人，她盖头遮着面容，一身鲜红喜服，在梁季云的搀扶下，一步步走到背对这厢的苏子夜面前。
叶云宁忽而拉着郁凉朝苏府快步走过去，正好站到赫连子蘅侧身后，能清楚瞧见苏子夜此时咬着牙却无奈的表情。
“哥，这是陛下的旨意，陛下已经封了冬乔为‘上夫人’，你若不接受，便是抗旨。”苏子阳在苏子夜耳畔小声提醒。
苏子夜紧握双拳，死盯着冬乔就是不伸手去接梁季云递来的红绸。
赫连子蘅只盯视梁季云看，她想，一定是他在皇兄耳边说了什么，才让皇兄起念断了他们往后的路。
梁季云又将手朝苏子夜推进些许，不紧不慢道：“苏大人，良辰吉时不容错过，还望苏大人不要耽搁长公主回宫的时间。”
赫连子蘅无声冷笑，迎着梁季云的目光上前两步，接过他手里红绸的另一端，握起苏子夜的拳头，却怎么都分不开他牢牢蜷缩的手指。
“苏子夜，听话，松手。”她收起面上的表情，她把红绸用力往他手中塞，她知道这次抗旨，她再也救不了他。
可，苏子夜只是看她，看她眼底的痛越发浓烈的时候，他松开手，却紧紧反握住了她，他仿若无人一般问她：“你不回来了是不是？”
“苏子夜，你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过日子，我……会来看你、们。”她终究强扯了一抹笑，一抹黯淡苍白的笑。
或许，这一生，我和你之间已经走到了尽头！
“子蘅。”苏子夜不管不顾的拥住她，深深的抱紧，他看着她背后一身红衣的冬乔，道：“你也要好好的，我会去看你和孩子。”
赫连子蘅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答应道：“好。”
苏子夜从她手里接过了红绸，深深的凝视她，继而轻笑着和冬乔一起踏入苏府。
“一拜天地——”
梁季云的声音穿透苏子夜耳膜的时候，他不再迟疑，转身对着外面的天地，嘴角自嘲的笑，原来天地果真有人性。
上一次和赫连子蘅成亲时，他下意识催眠自己将她想像成冬乔，那一天，他觉得十分漫长，好像几年的光景。
而今天，他依旧觉得时间漫长难熬，因为她就在一旁坐着看他‘得偿所愿’。
原来，‘怜取眼前人’真的是一句中肯的忠告。
他冷落了她四个月，就连她卧病在床，他也不曾过问一句，可他明明都知道……
“二拜高堂——”
苏子夜变得机械木讷，等拜完后，他又恢复了清明，他不想去看赫连子蘅，可他管不了自己的心，只那么一瞥，心口蓦地横了一把刀子，狠狠的切下。
“夫妻对拜——”
他看的清楚，赫连子蘅的身体往后仰了一下，她狠狠的按压胸口，她一定疼的狠了。
“苏子夜，洞房那日，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你说喜欢我，喜欢我生的孩子，他们长的像你、像我，梦见我们幸福的走完了一生……梦醒后，你不在。”
“那你哭了吗？”
“没有，我不是小孩子。”
苏子夜没有弯身，他想起清早他们之间的对话，倏尔扔了红绸，两步走到赫连子蘅面前，蹲下身看她：“子蘅，我喜欢你，喜欢你生的孩子，他们长的像你、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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