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震惊的看着稳婆抱出来的婴儿,没有啼哭,而且白迎这生的也真快,前后统共才半刻的时间。
“可是个死胎!”这句是大夫补充的,言语是无尽的惋惜,仔细听来,还隐含着本能的害怕。
可是,这和他没关系啊,他来的那个时候就已经晚了,于是,他稍微的挺直了身板。
顾少䜣冲进去的时候,桓阳王也跟着进屋了,苏子阳听这话一下子醒了酒,也跟着进去了。
暮北修和郁凉没进去,他们看着才赶过来的白榆,不知是不是跑来的缘故,脸色红扑扑的,却在听见这个噩耗的时候,瞬间变白了。
这一场变故直直持续到深夜。
府里的几位客人虽然听到了这个噩耗,可没人敢堂而皇之的过来,都佯装不知情的睡下了。
赫连子蘅和桓阳王也宿在侯府。
苏子夜和苏子阳回了自己的府邸,总之距离只有一堵可有可无的墙。
白榆却不敢在回自己的房间,也不敢逗留在白迎这里,只好突兀的站在门口。
暮北修早一步带郁凉回房间了,今晚本是他们的洞房之夜。
白迎的房间里,只余顾少䜣一人守着。
她不停的做噩梦,不停向空中挥手,不停的说:“走开啊……不要缠着我……你说放过我了……”
“迎迎,迎迎,你醒一醒,我是少䜣啊。”顾少䜣将她挥到空中的手收回来,不敢太用力,以至于她再次挣脱,继续在空中挥舞,活像被什么恐怖的东西缠住了。
“不……不是的……没有……我没害她……”
她言语里的悔恨和自责令顾少䜣正要抓回她的手停顿在空中,她此时正是最虚弱的时候,一定会把心底里积压的某种东西释放出来,顾少䜣张了张嘴到底是没说什么,默默的再次将她的手收回来。
白迎后头的一句,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传到外面距离最近的耳朵里。
这个人是白榆。
她瞪着极大的眼睛盯视这间厢房紧闭的房门,良久,乱哄哄的脑袋里有一句话若隐若现,她努力的回想,终于变的清晰起来。
——子阳堂的后院儿,她站在一堵墙里侧,听到外面一男一女对话,男人是梁季云,他说:“有关郁凉是苏心汶亲生女儿这件事,本总管会继续确认,答应你的事,本总管也会尽快办到。”
——“好!”这是那个女人答应的,她当时真的听不出,真的……没有听出来。
白榆忽而露出难看堪比哭的笑,不住的往后退,不可能……她这样想,可下一刻又立即否定,可能的!
是啊,是可能的,怎么会不可能呢?
她嫁到了侯府,能近距离的接触暮夫人,暮夫人对于郁凉的感情虽然克制,可总会露出点儿什么,从上一次亲眼目睹暮夫人挖取郁凉心时的样子,不难想到,所以迎迎能知道的,可她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凉儿?
迎迎……你知道因为你告诉梁季云这件隐秘的事情,害的凉儿失去了最爱的父母,白迎,你怎么……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白榆还是往后退,只顾着退了,一不留神就要跌下台阶,还好腰后有人顶了她一下,继而扶稳她,她慌忙扭头,一眼就瞧见了郁凉,不可抑制的低喊了一声:“啊……”
郁凉禁不住僵硬了一下,只限于身体,眼睛却是毫无遗留的捕捉到了白榆心虚又慌乱的复杂的表情,这可说不过去了,她这是做了什么事啊?郁凉将落在她身上的视线缓缓转移到眼前的房门上。
“凉……不,小雨,你怎么来了?”白榆愚蠢的想提醒一下里面的人,可她忘记了,里面的那个女人正处在昏迷的状态中。
不过还好,似乎在没听到她说出什么话来。
郁凉打量她,从容平和道:“我有点儿放心不下,过来瞧瞧,可别在出现什么乱子。”
“不会有事了,顾少䜣在里面陪着,这么晚了,又这样冷,我送你回崧修阁吧,别在这里站着了。”白榆语速很快,手下也没停着,挽起郁凉就往崧修阁走。
郁凉也不坚持,既然顾少䜣在里面,她进去也没什么用,不过,怎么总觉得白榆今晚有些奇怪,这种情况下,还是她的亲妹妹,不该是很担心的吗,即便有什么过错,也不该是现在露出的这么个诡异的神情啊。
“白榆,你有心事啊?”郁凉不咸不淡的问,似乎她答与不答都无关紧要。
白榆却猛地停在原地,直到看清灯光下郁凉狐疑的双眸,才恍然觉得自己反应过于激烈了,赶忙堆了些不自在的笑,继续挽着她朝前走,“没事儿,哪里有什么心事,就是替迎迎担心,她失去了孩子一准不能接受。”
郁凉半信半疑的点点头,“会好起来的,她还年轻,而且,还活着。”后头这句话,她实在不知为何脱口而出了。
白榆又一怔,她在影射自己死去的父母吗?
郁凉后知后觉,想了想,白榆白迎还有顾少䜣之间的事的确挺闹心的,她虽然选择了退出,可感情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收回来的,当下也没在去注意她的神情,轻轻拍了拍她挽着自己胳膊的手背,“别担心了,会没事的。”
白榆五味杂陈,不知心下是何滋味儿的偷偷瞥了一眼她,又赶紧收回了目光,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怕被发现一样。
回到房间的郁凉,被一阵风卷到了温暖结实怀中,顺势将头靠在他坚硬安全的胸腔前,小声道:“我当你睡着了。”
“白迎跌倒的地方,石九发现了一颗滚落在地的白绿色珠子,珠子有孔,用处也十分的广泛,女人的耳环,男人的佩饰等等,侯府丫鬟们的东西,石九已经让人检查了,没发现什么,下人们平日里并不佩戴多余的饰品,现下也只有暂时居住在府里的几位宾客没有检查了。”
暮北修一边说一边将她垂直抱着,慢慢走到窗前,看外面到处散发朦胧红光的红灯笼。
“白绿色?能给我看看吗?”郁凉若有所思的说。
暮北修腾出一只手拿出来给她看,自己也看着,忽而拿近了仔细的瞧,瞧了好大一会儿,才看向郁凉,她并没有什么表情,想是没看出什么端倪。
“小鱼,王叔下午到我们寝室来,你还记得吗?”他思索着问。
郁凉点点头,“记得,有什么问题吗?”她扭过头看他,心里有了猜测。
“王叔今儿个带了一把扇子,扇子下面有结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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