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护你!”暮北修郑重的凝视她回答。
“你不会!”郁凉冷冷清清的反驳,“你的父亲、母亲、弟弟、还有生母和姨母,哪个都能当做人质,这里面又有哪个是你能见死不救的?”
暮北修沉默的空档,郁凉慢慢推下他的双手,转身离开浴池,也不擦干净水渍,直接穿了他拿进来的衣服,而后光脚站在池子边缘道:“你上来吧,水那么冷。”
冷?暮北修果真打了个不小的寒噤,水里的寒气直侵入他衣服下面的肌肤,他却猛地抬头,刚刚,她居然就泡在这种寒冷的水里?
“郁、凉——”他低吼,如一头发狂的野兽,双瞳闪现愤怒的血红,脖根上的青筋高高突起,全身似乎都被一股无形的戾气缠绕。
他翻身来到她面前,往前一步,郁凉就朝后退一步。
浑身好像有万千蛆虫钻骨,暮北修难受的想要杀人,待他逼得郁凉靠在墙角无处可退时,他一拳捶向她身后的墙壁,用力之狠,立即溅了血到郁凉耳垂和侧脸上,她马上瞪圆了双眼,竟有了一丝一缕的情绪。
她僵硬站着看他再次出拳,另一半脸上也染了他的鲜血,他的双唇始一分开,紧咬的齿缝里就流出红血丝,也溜出一句话:“郁凉,你用折磨自己来惩罚我,你果真聪明,好啊,好……”
郁凉眼看他用一双血肉模糊的手撕开他身上湿漉漉的衣服,露出精壮的胸膛,旋即一把扯下她的衣物,将她贴近他的胸膛,俯身咬住她冰冷的肩膀,他没有用力,更像是轻轻的用牙齿箍住吮吸。
“暮、暮北修……”郁凉理不清想要叫他这一声是因为什么,是要他停下来,还是继续?他的胸膛是温暖的,她不想挣扎,只能感受着他热切的唇一寸一寸点燃她冰冷的肌肤。
暮北修的克制力非常人能比,即便他此时红着眼睛,暴躁不已,却没做出一丝一毫伤害她的举动,所有的动作在他的隐忍下都显得格外温柔。
一阵天旋地转,脑中一片空白后,郁凉接触到了柔软的床褥,头被轻轻按压进绵软的枕头里,嘴中被一股宛若铁锈般的血腥气浸染,不一会儿,都被她吞咽进腹中,换上浓烈的冷木香,这是他独有的气息。
郁凉不由轻抚他的脸,拇指腹触摸到一片湿润,她蓦然睁开眼睛,他依旧吻得专注温柔,脸上却早已是湿漉漉的一片,他,哭了?!
他为什么要哭?记忆中似乎从未见他流过泪。
心突然好痛,她想去捂一捂,可刚刚将手从他脸上移开,就被他的五指缠绕,分不开。
他只是吻她,没有再进一步,闭着眼睛的黑暗里,如浮影般掠过他们在灵禾乐坊初识,她跌倒在地上。
……桓阳的地牢,她蒙着眼睛安静的跟在他身后,然后不吵不闹看他在面前残忍的杀人,却一步也没离开。
……那所小院儿的灶房,她就着柴火燃起的光,为自己露出血肉的双膝上药。
……再怎么不甘愿,也还是随他到侯府救治父亲,事后独自睡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见到蛇明明害怕的要死,还是会勇敢的命令它不许伤害自己
……
“暮北修。”郁凉见他翻身侧躺在一旁,闭着的双眸眼角尽是晶莹的泪水,好像怎么也停不下,她半撑起身子帮他擦拭,又一知半解的问:“你为什么要哭?”
是啊,为什么呢?暮北修没有睁开眼睛,扪心自问。
“暮北修,你哭什么,我都放过你姨母了,我也不怪你,如果你不想看见我……”郁凉清清冷冷的声音里有一点儿不知所措。
暮北修忽而将她的头贴向自己胸前,依旧是不睁眼,郁凉努力的将眼皮翻上去没看见什么,却感受到背脊上蓦然遮下来一方柔软,原是他伸手将棉被盖在了她身上。
她安静的不在说话,事实上,她现在已经不太喜欢说话,不知不觉的躺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夜幕完全罩下,暮北修才轻轻帮她换了个姿势,让她枕在自己臂弯,轻点她的鼻子,低声叹息道:“蠢女人,我没有想要阻止你报仇的意思,只怕日后你会因此和我生出隔阂,你一直在问我是否有话说,我便晓得你心底里是害怕的,害怕染上我亲人的血,害怕我就此讨厌你。”
郁凉睡梦中似乎不安稳,秀眉紧紧皱起,不住的朝暮北修怀中钻,似乎要钻入他身体里才安稳。
“分明变的和先前不一样了,怎么还会被琐事困扰?”暮北修收紧双臂,轻抚她的背脊安慰,低语着:“幸好是我得了你,否则真不敢想象你为别的男人毫无保留做出这些事,却不知好好的照顾自己。”
想想她前不久独自泡在冰冷的池水中,心便是一阵揪痛。
“小鱼,我该拿你怎么办?”他黯然又心疼的自问。
整整一夜,他总是难以入睡,恍惚间入眠了也立即被惊醒,等看见怀中的人还在,才安心。
直到翌日的暖阳熏熏然照进来,将整个室内的空气都翻新,郁凉才悠悠然转醒,对上一旁人热切的目光,眼珠子转了转,就转到自己没穿衣服的胸口,然后又转到他也没穿衣服的胸前,好一会儿,才坐起身,自顾慢慢的穿起了衣服。
正当此时,有人敲门,叩叩叩的声响又急又紧凑。
暮北修没动,**着胸膛,视线在郁凉身上定着,好像什么事儿都不能让他移开。
郁凉瞧了他一眼,几步过去拉开门,走进来的是白榆,她看起来憔悴的厉害,整张脸明显瘦削了,身子恍若一阵风就能卷走。
“你怎么瘦成这样了?”郁凉还是用她平常如问谁吃饭了没有的语气问道。
白榆不说话,却是拉起郁凉就走,郁凉不得不提醒她,“白榆,我夫君还在房间,何况我被禁足崧修殿,不能踏出半步。”
听到暮北修也在房间,白榆立即睁大了一双杏眸,放开郁凉的手就冲了进去,却正好瞧见暮北修站在地上,衣服穿了一半。
郁凉不动声色的挡在白榆面前,“你是找他还是找我?”
白榆突然抓住郁凉问:“凉儿,你确定这个人是侯爷暮北修吗?”
“怎么?”郁凉问。
暮北修也系好衣服转过身,站定到郁凉身后,笑道:“你现在问她,还不如问本侯,她怕是分辨不出本侯是真是假了。”
“真的!”郁凉在他话音落下后肯定道,继而又问白榆:“你还见过我其他的夫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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