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方和胡宁被赶出了小木屋,站在檐下等候,胡宁看着屋檐下垂着的冰溜子,郁闷的问道:“老谢,为什么拔箭不能让咱们在一边看呢?”
谢方凝神听着屋中的动静,心不在焉的回答:“大约是路大夫怕分神吧!”都说大夫能从脉象看出病人是男是女,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胡宁嘬了嘬牙花子,转向谢方:“老谢,这冰天雪地,你到底是从哪里救的这个小白脸呢?”谢方背着这少年走了一段路才遇到胡宁,因此胡宁也不知道具体的位置。
就在谢方正琢磨着用个什么借口打发胡宁的时候,小木屋的门开了,路大夫面无表情的说道:“好了,你们可以进来了!”
炕上那少年换了个姿势侧卧着,身上盖着棉被,依旧双目紧闭,地上扔着两支箭头。谢方忙走过去仔细查看,惟恐有什么闪失,只见少年虽然未醒,呼吸却平顺了很多,看来路大夫的治疗应该是有效果的。
他忙转身感谢路大夫,拿出一锭小小的白银给他作为诊金。路大夫看了一眼银子,有些啼笑皆非,还是伸手接过,这才道:“三天后我来给她换药,最迟傍晚她就会醒来,那时就可以给她喂一点温软的食物了。”
谢方千恩万谢将路大夫送走,自己又拿了小半盏清水慢慢喂进少年的口中。他将地上的箭头仔细查看了一遍,这才收起箭头离开。
罗思雨只觉得后心疼得厉害,她用了极强的毅力,才抑制住就要脱口而出的呼痛声,等到屋中人全部离去之后,她才挣扎着慢慢起身,观察自己所处的房间。
这个房间陈设简单,一铺土炕就占了半个屋子,炕上只有自己睡的地方铺着被褥。简陋的木门不时透进来阵阵冷风,表明现在处在寒冬时节。
罗思雨又看看自己,身上是一件粗布灰衣,内衫却柔软精制,似乎是锦缎制成。她的手也变得纤长细巧,皮肤柔白。
后心疼痛难忍,罗思雨轻叹一声,再次倒回炕上,心知自己是穿越重生了。其实在那路大夫拔箭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之所以没有作声,是想查看这里是否安全。
路大夫并没有因为病人昏迷就粗手大脚的,他很小心,上药包扎都是小心翼翼,罗思雨这才能忍住疼,否则早就叫出声音了。
刚才她没有睁眼,所以无法从穿着判断这是什么年代,不过这些人刚才的举动,对自己并无恶意,可以放心养伤。
到了傍晚,谢方熬了一小锅白米粥,里面还放了山鸡肉糜,香气四溢。那少年果然已经醒了,正用乌溜溜的大眼睛打量着推门而入的谢方。
“您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吧?”那少年开口道,她几天不吃不喝,声音难免有些黯哑。
谢方大喜,忙将肉粥放在炕沿上:“你总算醒了,看来我那五钱银子并没有白花。不错,正是老汉将你从山谷中背出来的。”
罗思雨在谢方的帮助下坐起身子,先喝了几口温水,这才小口吃起了肉粥。她刚刚醒来,胃口不佳,只吃了半碗就饱了。
谢方将剩下的收好,嘴里念叨着:“先少吃点,慢慢调养就会好的,你毕竟年轻。只是……”谢方犹豫一下,才问道:“你是得罪了什么人,还是被仇家追杀,为何会被他们射杀?”
罗思雨蹙眉:“我也想不起来了!”
谢方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愣怔一刻才道:“你失忆了?”
罗思雨指了指左侧头部:“这里疼得厉害,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受伤,才造成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我只记得自己叫做罗思雨。”
她觉得报上自己原来的名字比较稳妥,这个身体不知陷入了什么纠葛,竟然被射了两箭,如果有可能,罗思雨希望就此摆脱这个身体的身份,开始属于自己的生活。
谢方叹了口气,想起那两只箭头,忙道:“无妨,这里非常安全,是军中马场,不管你的仇家多厉害,也不敢到这里来寻仇!”
罗思雨眨眨眼,浓黑的睫毛为她平添了几分艳色,她微笑着看向谢方:“那么您就是位军爷了,不知该怎样称呼?”
谢方年纪大了,本来就爱说话,见罗思雨已经无碍,索性坐下来给罗思雨细细讲了一番。现在是大周朝万利年间,北元大可汗亲自率军南侵,与定国将军在阴山脚下对峙,不知道什么原因,北元大可汗突然驾崩,北元王太子带着人马撤退,这才免了一场兵厄之灾。
通苑马场离阴山脚下不远,相距不过一百多里,若是定国将军战败,通苑马场肯定是要南迁的。不过现在北元撤军,料想通苑马场会平安无事。
谢方唠叨,将这些事说完,发现罗思雨面色苍白,强打着精神在听自己讲话,忙收拾了碗筷,让罗思雨好好休息。
谢方走后,罗思雨认真思考起谢方的话,发现这一段历史自己并没有印象,她也拿不准自己到底是穿越到了真正的古代,还是来到了一个平行时代。不过眼下战火消弭,她有的是时间慢慢熟悉这个年代。
得到了治疗还有良好的饮食,罗思雨的身体开始康复。第三天一早,罗思雨正扶着墙在小屋里走动,门外传来了说话声,罗思雨这才慢慢喘息着站定。
当先进来的却不是谢方,而是一个年轻人,穿着圆领长袍,手中还提着一个木箱子。
谢方豪爽的笑道:“罗思雨,这位是路大夫,正是他帮你拔的箭呢!”
罗思雨忙冲着那年轻人点点头,她后心有伤,不敢弯腰行礼。路大夫挥挥手,照旧让谢方回避,这才对罗思雨说道:“既然你醒了,那就自己脱衣服准备换药吧!”
罗思雨想起自己的性别,试探着问道:“路大夫,拔箭时只有您在我身边吗?”
路大夫一双眼睛黑黝黝的,似乎看穿了罗思雨心中所想,他似笑非笑道:“放心,医者眼中无男女之别,你的身份我不会说出去的。”
罗思雨尴尬的笑笑,走到了炕边上脱下上衣,趴在炕上,将后背上的伤口露了出来,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对于这种脱衣换药的事情完全能接受。
罗思雨的后背纤细白皙,如果不是那两个丑陋的伤口,堪称白璧无瑕,路大夫眼瞳微缩,迅速为她换药。
期间罗思雨忍不住痛,轻轻呻吟,这声音娇媚入骨,只是罗思雨自己没有察觉罢了。路大夫额上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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