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店里又来了些食客,徐师傅开了灶照顾了起来。
江杨江柳在莫卿房里说话。
“小姐,我可以进来吗?”
“是谁啊?”
“是我啊,我是阿梨。”
“原来是阿梨啊,进来吧。”
莫卿拿了小点心给她吃,扶她坐在凳子上。
“阿梨找我何事啊?”
“前些天我出去玩儿的时候认识了几个朋友,他们都对我可好了。小姐,我已经好几天没去找他们玩儿了,我去问爹爹,爹爹在忙都不理我的,您看我能出去玩儿吗?”
“阿梨这么乖,当然可以了。不过不许走远了,也不准去河边听到了没?”
“是,小姐。我就知道小姐对阿梨最好了。”
“好啦好啦,只要阿梨乖乖听话,怎么样都好。”
“那小姐,阿梨走了。”
“不许玩儿到太晚,天黑就回家听到没?”
“是,小姐。”说着还学着平时江柳的样子福了福身。
看她出门,“阿梨就是个机灵的小人精。”
“那是,和江柳一样一样的。”
“小姐,你又取笑江柳。”
欢声笑语不断,江婶儿打门前经过也很是开心。
回到屋里“老头子,我看卿卿好很多了,刚刚还听着她和江杨江柳闹呢。”
“是啊,这些日子总归好些了。我们也算放点心了。”
笑闹了一阵子,莫卿想要出门透透气,看见吴大便说了一句“吴大哥,刚刚阿梨来想出去玩儿会儿,我答应了,您可别怪我哦。”
“怎么会,但凭小姐安排就是。”
“这可不敢当,也就这一次,看她实在憋闷就应了她出去玩儿会儿,以后还是得听你的。那您先忙,我去厨房看看。”
“得嘞,小姐慢走。”
帮着徐师傅炒了几个小菜,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天儿刚刚擦黑,莫卿洗了把手,准备喂饱自家的这些人。
“江柳,阿梨回来了吗?”
“回小姐,还没回来。”
“她那几个朋友家知道吗?”
“我姐知道。”
“那你和江杨去找找,天黑了不放心,把她接回来吧。”
“是,小姐。”
看着江杨江柳她们出了门,莫卿今儿早上那种感觉又冒了出来,饭也没心思做了,在门口踱来踱去,眼巴巴儿的望着。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江杨江柳她们回来了,脸色甚是凝重,“小姐,都问过了,说是没去。”
“没去?怎么可能。”
“小姐,看他们不像说谎的样子。”
“偌大个朝歌城,她能去哪里。关店,分头去找。”
“是,小姐。”
江城带了几个人先走了,徐师傅和江叔也出去了,江杨和吴大也去寻了,莫卿江柳和江婶儿留了下来怕阿梨回来看家里没人害怕。
大约一个时辰,人都回来了都说着没找着。莫卿开始怨恨自己,说着自己出去找。
“我放她出去的,我一定要把她找回来。”
“小姐,这么晚了,还是我们再去找找吧。”
“不行,我一定要去。”说着便出了门。
江杨江柳随后出来,江城也跟着出来了。
如家酒楼对面是个卖脂粉首饰小玩意儿的小哥儿,这会儿正忙着收摊。阿梨若是从大门走,他一定看得到。
莫卿走上前“这位大哥,请问有没有见过一个小姑娘,鹅黄衫子,水灵灵的很是可爱,双环垂髻,系个红绸带…”
“姑娘你别说了,小姑娘伶俐可爱,我记得她,每次出门看见我都来打个招呼。怎么都这会儿了还没回来?”
“是啊,大哥,您要是有什么消息告知莫卿,莫卿先行谢过了。”说着便作了个揖。
小哥儿赶紧上前,“姑娘这是做什么,说来这事儿也奇了,今儿个下午,小姑娘出了门过来给我说了几句话,我还送了她个小玩意儿,她说要去找她的朋友玩儿,告辞了我就蹦蹦跳跳的往前走,也倒没什么,我就看那王二麻子一直在门口转悠,小姑娘从我这里一走,他便也跟上去了,我本想着过去看看,拐了弯俩人都不见了,有人喊我买东西,我也就退了回来,后来想着王二麻子家也是那个方向,觉得自己想多了,现在看来,姑娘去找王二麻子可能会有消息。”
“莫卿多谢大哥了,您真是帮了我们的大忙。江柳…”
“是,小姐。”江柳掏出几两银子放在了小哥儿的摊子上,“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多谢大哥帮忙,我们就不耽误您了。”
“您几位慢走。”
“王二麻子是吧。”
“小姐…”看着莫卿,江柳觉得自家小姐和平时很不一样,有点害怕,开口却不知道怎么说。
“走吧,去一趟芙蓉园。”
“小姐,芙蓉园?和芙蓉园有什么关系。”
“你觉得此时此刻那个杂碎会在哪里?”
“是,小姐。”
莫卿一想到阿梨现在可能在受苦就控制不住自己,加快了脚步。
一行人一会儿就到了芙蓉园,老鸨还带着几个人在迎客,莫卿看到就觉得恶心,抬脚就往里冲。
“哎哎哎,我说姑娘,怎么又是你,我这里可不是什么人随随便便都能往里进的。”
莫卿看了她一眼“说,王二在哪儿?”
那老鸨扭着腰,挥了挥手绢儿。“什么王二,没见过。”
莫卿真的有些生气了,走上前一把掐住了老鸨的脖子“我再问你一遍,老东西,说,王二在哪儿?”
旁人虽不明白发生了啥,看那姑娘也不是好惹的,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咳…你先放开我…咳”
“赶紧说。”
“…在二楼…左拐第…第三间。”
“若是误了我的事情。我让你活不过明天。”莫卿瞥了她一眼,说了句“滚。”就进了芙蓉园的大门。
江杨江柳他们谁都没见过自家小姐发脾气,也都吃了一惊。
“江城,你带人去后院儿看看,这里有江杨江柳就可以了。”直到莫卿再次开口他们才回过神儿来。
“是,小姐。”
二楼左拐第三间,莫卿一脚把门踹开,里面的王二吓了一跳。
“王二麻子,上次我是不是对你太客气了,才叫你现在能如此逍遥快活?说,阿梨在哪儿?”
“什么阿梨,我可从没见过什么阿梨。”那王二拒不承认,边穿衣服,边慢条斯理的说。
“我没有耐心,再给你一次机会,说,阿梨在哪儿?”
那王二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竟穿好了衣服拿起了茶杯自饮自酌了起来。
莫卿皱了眉头“江杨,废了他。”
“是,小姐。”手起刀落,脚筋断。
“说吗?”
王二麻子忍不住哀嚎,想着今天是遇上了个不好打发的主儿,便把他怎么跟着阿梨,怎么送来芙蓉园换了银子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莫卿气得发抖“小孩子你竟不放过,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你竟然做得出来。”拿起手中的茶壶冲着他的脑袋扔了过去,那家伙也没躲的开,茶壶裂开滚烫的水从头而至,碎片划破了脑袋,鲜血不止,甚是狼狈。
莫卿拂袖而去,刚出房门就看江城抱了阿梨过来,丫头身上有伤,像是吃了不少苦,这会儿在江城怀里睡着了。
莫卿过去摸了摸她的小脸儿,“放心吧宝宝,姐姐这就带你回家。”
“呦,进了我芙蓉园的人还真没那么容易出去呢,莫卿姑娘。你这样也得给我留点面子不是。”说着瞪了眼她手底下的人“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上。”
“莫卿接过了江城怀里的阿梨,看着他们大显身手,很久没看江城他们打架了很是过瘾。”
不一会儿那老鸨的手下就全躺着了,莫卿把怀里的阿梨交由了江城,走到她跟前一字一句地说“我告诉你,这笔账我会和你慢慢清算,你最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你的芙蓉园我要定了。”
那老鸨又气又怕“你…你…你欺人太甚,我要去官府告你。”
莫卿收回了刚要迈出的步子转身冲着老鸨笑的好看“哦,我欺你太甚,如何呢?你去告就行,我倒要看看府尹大人要给你定个什么罪名。哼,我刚刚都想掐死你,你倒是有多大的本事使出了叫我看看。我们走。”
“是,小姐。”
莫卿带了一行人从芙蓉园出来回家去了。
黑夜里隐匿了两个人,“少将军,此事…”
“府尹那里打个招呼。”
“是,少将军。”
这个江莫卿,还真有点儿意思。
回家的路上,大家各怀心事。
江柳总是憋不住事儿的,“小姐今天这事儿要是府尹那里…”
“无妨,她不敢,芙蓉园败坏风气,再加之她竟买卖小孩子,她得罪都洗脱不了她才不敢去官府。”
“说的也是,不过,小姐今天太厉害了,江柳都被吓到了。”
“我厉害什么,不过是因着你们在帮我壮壮胆罢了。”
“好吧,哈哈哈。”
“行了,阿梨找回来就好。”
“天也不早了,你们明天还要早起,就先歇了吧。”
“小姐,您也累了一天了,您…”
“听话,快去歇着,我没事。”
“那好吧,小姐,您也早点歇着。”
“嗯。”
打发走了江柳他们,莫卿看着熟睡着的阿梨的小脸儿,仍然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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