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渊,你别吓我,你快醒醒啊!”
“你不是说要带我找个小镇隐居吗?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
“阿渊,我求求你,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楼歆瑶惊慌失措地将他搂在怀里,双手却触碰到他琵琶骨上的铁钩,整个后背触目惊心。
他们...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你?就算你不是西秦公的亲孙子,难道这十几年的朝夕相处,他一点都不念旧情吗?
“我不喜欢看你哭...”突然,怀里的人沙哑地说了一句话。
“阿渊,你醒啦?”楼歆瑶喜极而泣。
“本来没醒,是被你...被你吵醒的,咳咳...”
“你的身体...”
“快上岸...找大夫,咳咳...我怕...我怕支撑不了多久了....”
“好,好,我立马带你去。”楼歆瑶看了看不远处就是浅滩,脱下外罩衣,给他披上,然后跳下船,沉入江水中。
安以深知道她不会游泳,大惊失色,趴在船边,连声唤道:“阿歆,阿歆...”
“咳咳...咳咳...”楼歆瑶呛了好几口水才冒出水面,安以深见她出来,一颗心终于放了回去。
“你不要命啦?”
“我要,但我更想救你的命。”楼歆瑶将船头的缆绳拴在腰间,在前面将船一点一点地往岸边拉。
“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我已经会游泳了。”
安以深侧卧在甲板上,看着她在江水中笨拙地、奋力地向前游,红色嫁衣在她身边渲染开来,就像一朵妖异的彼岸花,和他刚才在梦中看到的一模一样。
岸边不远处就有一个小村子,楼歆瑶用一对耳环在一个农户家租了一辆牛车,将他们送到了镇上的医馆。
乡间小路颠簸,农户还拿出了一双旧棉絮垫在牛车上。
坐馆的李大夫是个宅心仁厚的好大夫,二话不说,就让两个徒弟将安以深抬到了内室,开始为他看诊。
“大牛,小牛,你们两个先把他的衣服剪开,再用烈酒清洗伤口,为师去后面拿些止血的草药。”李大夫说完,就从侧门出去,跑进了后院的一间厢房。
“老头子,什么事这么着急?”正在缝补衣服的王氏吓了一跳。
“老婆子,赶紧找一身干净衣服出来,给外面的姑娘换上。”李大夫拐到书桌后,在白纸上写了一行字,立马折好,塞到了一包草药中。“待会儿,你将这包药送到隔壁巷子的刘家。”
“老...老头子...”
“妇道人家,啥问什么,照做就是了。”李大夫说完,连忙出了门。
“哎...这老头子,说风就是雨。”王氏埋怨几句,但还是找出了一身换洗的衣服,来到前院。
“姑娘,这是我女儿的旧衣,如果不嫌弃就去里面换身衣服吧。”
“有劳夫人挂心,我实在担心...”楼歆瑶拖着一身湿哒哒的嫁衣,坐立不安。刚才一路拖行,裙摆和绣花鞋上上都是厚厚的一层泥土。
“那位公子伤得这么重,一时半会也好不了,如果你再染上风寒,谁来照顾他啊?听老婆子的,先去换衣服。”
“那...谢谢婆婆。”楼歆瑶接过衣服,转身去了里面。
李夫人见她进去了,咳嗦几声,对着李大夫所在的内室,大声说:“老头子,我出去买菜了。”
“去吧,早去早回,千万别误了事。”
“我晓得轻重。”王氏说完,捋了捋鬓角的碎发,抬脚出了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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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王妃诞下小世子,劳苦功高,这两日,宫里的赏赐就像小山一样,堆满了万福院的库房。
而且,京中还有传言,皇上准备要立魏王为太子了。
一时之间,文武百官纷纷献上贺礼,更有甚者,还以收到小世子的满月酒喜帖为荣,一张喜帖更是炒到了天价。
金穗经过两天的修养,稍微恢复了点元气,听着莲儿从外面道听途说的消息,也不在意,只是笑着逗小世子玩耍。
“王妃,刚刚皇上又赏赐了小世子一对玉如意,奴婢去瞧过了,玉质通透,细腻温润,好看的紧。”
“而且,奴婢还听说,晋王不安分,整日口出怨言,咒骂皇上和王爷,已经被掳了晋王的名号,贬为庶人,只是晋王府还许他住着。”
“下个月小世子满月,王爷已经早早吩咐管家筹办了。”
“恩,喜帖送去韩府了吗?”金穗问。
“早就送去了,请王妃放心。”
金穗就是不放心才问的,她生育已有两天,为何阿哥和爹娘一次都没来看过她?难道他们还在怪她吗?
看着小世子白白嫩嫩的小脸蛋和灿若星辰的黑眼睛,金穗就想到她的孩子那张青紫变形的脸和紧闭的双眼,右手不自觉地慢慢抚上他的脖子,慢慢收紧。
“哇哇...哇哇...”小世子一下子哭了出来。
“王妃,王妃,孩子太小,不能这么用力。”莲儿连忙抓住金穗的手,大惊失色,连忙招来奶娘,将孩子抱了出去。
“王妃,您怎么了?您可是身体不适?”
金穗看着自己的右手,瑟瑟发抖,刚才...刚才她为何会有那种想法?
“王妃,卑职有要事禀告。”突然,屋外传来了姜亮的声音。
“进来。”金穗端坐起身子,立即恢复成高高在上的姿态。
“王妃,刚刚姜明带兵出府了,属下留意打探了下,说是有人举报,在顺德镇的一家医馆发现了楼歆瑶和安以深的踪迹。”
“好,你即刻跟去,务必将她擒住,本王妃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卑职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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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个多时辰的抢救和医治,安以深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李大夫怜惜他们可怜,就将后院的一间耳房收拾了出来,让他们暂住养伤。
楼歆瑶身无分文,只有将头上的一根金钗拿去变卖,好在金钗足金足两,典当了三十两银子,她取出二十两交给李大夫,多余的算是他们的饭钱,阿渊伤成这样,他们一时三刻还离不开这里,以后麻烦李大夫的事情还多着呢。
李大夫也没推辞,就让王氏收下了,交代多买些食材给他进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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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明带着几十个禁卫军从北城门出发,一路快马加鞭,直奔顺德镇而去。随后,姜亮带着三个亲卫,紧跟其后,大有黄雀在后,坐收渔翁之利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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