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不量力!”黑衣人冷笑一声,六人一齐而上,却再没占到一丝便宜,安以深像是从地狱来的恶鬼,打法狠绝毒辣,不留丝毫余地,像是要和他们同归于尽一般。
一个黑衣人见安以深无懈可击,便心生一计,慢慢挪到乌雅旁边,他就不信,抓住这个丫头,他还不乖乖就范。
谁知他还没碰到人,就被不知从哪里飞来的一粒小石子打伤了手。“谁?谁暗算老子?”
下一刻,好几粒石子迎面射来,打得几个黑衣人连连后退。
安以深早已精疲力竭,能撑到现在不过是靠着一口气。他抱起乌雅,慢慢地朝巷子口走去,他知道暗中之人既然出了手,就不会让这些人杀了他。
“放虎归山,再想除他,恐怕就难了。”黑衣人甲说。
“既然小主子心善,有意放他,我们再穷追不舍,也只会让他毒气攻心,到时候我们怎么跟主公交代?”黑衣人拉下面罩,居然是久未露面的冷剑,他的眼睛直直射向远处的大树,他知道,小主子就站在树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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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大雨滂沱,哒哒地落在瓦上,吵得人心烦意乱。
楼歆瑶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林姑姑和白薇,半个时辰都未开口说话,她知道这个时候她越不说话,她们反而会越恐惧。
真是两个吃里扒外的好奴才,居然帮着楼宏在她的吃食里下药,让她前前后后她昏睡了十余天。
若不是今晚雷电交加,她被吵醒,恐怕还不知道要睡到猴年马月。
看着府里还没来得及撤下来的大红灯笼和喜字,一想到楼宏居然迎娶了纪觅一,她就感觉自己不是昏睡了十余天,而是十余年。
这世界太疯狂了,一定是她醒来的方式不对。
“小姐,有消息了。”这时,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小厮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随同的还有袁管家,楼歆瑶忙来到外间,就听见那小厮说:“除了魏王夫妇,其余的宾客至今未出东宫,而且皇宫戒备森严,奴才还遇到了好些其他府里的小厮,他们都是去打探消息的。”
“可听到了什么传言?”
“奴才听别的小厮说,皇上可能要废了太子。”小厮越说越小声。
“废太子?”楼歆瑶惊得站起来,连声音都变得尖锐。
看来是真的出大事了,太子相当于一国储君,若没有犯下滔天罪行,基本上不会轻易废黜,而且太子的背后有萧家啊...
楼歆瑶见他抖得越发厉害,忙问:“你是不是还看到了什么?”
“奴才...奴才临走前,看到皇宫侧门偷偷拉出一车东西,奴才看得真真的,那是死人的脚,有男有女,好多只,好多只。”小厮吓得魂飞魄散,要不是他机警,藏在旁边的废竹篓里,恐怕此刻也会是一具冰冷冷的尸体。
“你回去好好休息,这件事烂在肚子里,记清楚吗?”楼歆瑶对袁管家使了个眼色,让他下去好好安抚。
“是,小姐。”两人走后,楼歆瑶回到里屋,俯身将她俩扶起。
林姑姑年纪大了,又跪了这么久,身体疲软,最后还是靠楼歆瑶和白薇一人托着一条胳膊,才将她扶到椅子上。
“呵,林姑姑,你年纪大了,还是回去安度晚年吧,我这里有白薇就够了。”
“公子前几天也和奴婢提了这件事,只是奴婢担心小姐,想等小姐的手好了再走。”林姑姑眼眶微红,殷切地看着她。
“等雨停了,我就让袁管家送你回乡。回去后好好颐养天年,有空就和隔壁的婆婆打打叶子牌,别再操劳了。”说完,转过身。“白薇,扶姑姑回去休息。”
“是,小姐。”白薇不敢违命,林姑姑一步三回头,最终还是步履蹒跚地跨出了门槛。
楼歆瑶回到卧房,刚坐到床上,就听到砰地一声,一个庞然大物破窗而入,滚落在地上。定睛一看,居然是安以深和乌雅公主湿淋淋地躺在地上。
“阿渊,你怎么受伤了?”
“救乌雅,先救她。”安以深将乌雅公主抱到床上,楼歆瑶这才看清,她背后有一条长长的刀伤,从肩骨到后腰,皮肉外翻,连骨头都清晰可见,雨水混着血水,流了一地,触目惊心。
“我这就去请程神医。”
“不要。”安以深惊恐地一把拉住她,看着她疑惑的眼神,忙解释说:“太子断了一条腿,想来程神医不在府上,与其请他耽误时间,还不如直接请卫大夫。”
“还是你思虑周全。”楼歆瑶喊起虎子和华子,让他们分别去请卫大夫和另一位崔大夫,又喊起杜鹃和海英,让她们准备热水、衣物,还有吃食。
这一番动作,整个嘉奕院都醒了,没一会儿,半个孝肃侯的灯都亮了。
小半个时辰后,杜鹃和海英刚替乌雅换好湿衣服,卫大夫和崔大夫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他俩一看到乌雅的伤势,眉头一皱,立马指挥两个丫鬟将一边的锦塌拉出来。“快,将人抬上去,再去多准备一点蜡烛,太暗了。”
楼歆瑶在他们没来之前,就已经让几个婆子抱来了许多烈酒和蜡烛,凡是她能想到的东西,都准备了数倍之多。
等满屋子的蜡烛点好后,卫大夫喂了乌雅一碗药水,才和崔大夫一人坐在一边,全神贯注地准备开始缝合伤口。
杜鹃和海英被留下负责按住乌雅,怕她待会儿受不住挣扎。长林也被留了下来,他主要负责递打下手,当然还有擦汗。
夜凉如水,楼歆瑶拉着安以深去换衣服,他死活不肯,她只能陪着他坐在花厅静等,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中间时不时能听到乌雅凄厉的哭喊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惊魂。
三个时辰后,天光大亮,安以深一动未动地坐了一夜,直到白薇前来送早点,他才惊醒。
“阿歆...”他一回头,就看到她歪在椅子里睡着了,眼下还有泪痕。他真是该死,昨晚光顾着乌雅,居然把她忘在了一边。
这三个时辰,他一句话没说,她也一句话没问,难道她就那样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为了另一个女子担惊受怕?
安以深,你的神经未免也太大条了!
轻轻地将她抱起,刚走两步,楼歆瑶睡梦中有些不安,用两只包成粽子的手,紧紧地夹着他外衫的衣襟,咕哝着。“阿渊是我的。”
“恩,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安以深轻笑一声,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吻,一颗心柔成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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