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书看着他们走远,刚想开口,就被楼宏制止。“这件事回去再说,百草园的人都已经安全移走了吗?”
公书抬头看看天,早上还晴空万里,此时却乌云密布,按照计划,巳时一过,必须全部分批出城。
“这个时辰应该已经全部出城了,至于其他城镇的,也已经命令下去了,全部撤离到安全的地方。”
魏王骑在马上,冷冷地看着楼宏,突然调转马头,朝皇宫奔去。
廉王和楼子祁已死,禁卫军、御林军和五皇叔麾下的二十万大军,群龙无首,与其惋惜不能联姻,倒不如将兵权掌控在自己手上来的实在。
“速速回府。”楼宏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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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中,魏王将廉王府门前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酷地说了一遍,李熙听完,火冒三丈。
“楼子祁欺君罔上,死不足惜。王奎,即刻去尚书府传旨,男丁一律充军,女眷一律发卖,所有家产充公。”
“是,奴才这就去办。”王奎领旨后,躬身告退。
魏王见殿中再无一人,连忙将带来的两幅画呈上,李辉翻开一看,魂飞魄散,尤其是看到那个光头老和尚。
多少次午夜梦回,李辉的冤魂都在向他索命。
没有人知道他寝殿的龙床下铺了多少张符纸,没有人知道他的龙袍和常服中放了多少个福袋,没有人知道...他怕得要命。
“大胆逆子,这幅画,你从何而来?”
“父皇,这是儿臣府中的老管家所画,他原是母后从苏家带来的配房。昨日,他出门采买,在百草园门口见到了李辉,当时他一眼就认出了是他。”
“你是说李辉还活着?这不可能!”
“父皇若不信,大可仔细看看这幅上之人,而且不但李辉没死,靖太子也没死,他几经周转,被孝肃侯收养,他就是楼宏。”
李熙将两幅画凑到一起,越看越觉得两人的眉眼相似,尤其是那双不怒自威的眸子,简直一模一样。
他还记得多年前的鹿鸣宴,楼宏作为文武双冠,大步流星向他走来的时候,依稀中,他仿佛看到了李辉年少时的影子。
当时只觉得是醉酒,没做他想,可如今看来,却是大错特错。
而且,当年他带人在废皇城里挖地三尺,整整找了半个多月,都没找到李辉和靖太子的尸体,本以为是被大水冲到了地底下,却没想到他们居然逃生升天。
“杀了他们,朕命你即刻去杀了他们!”
“父皇,除了孝肃侯府邸和城中的三家百草园,全国还有一百多家分号,儿臣手中无兵,恐怕一时顾不了这么多地方。”魏王低着头,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他等得就是这一刻。
“这是朕的令牌,能够指挥十万禁卫军和御林军,你拿着它,即刻去查抄孝肃侯府,务必要将李辉和楼宏的头颅拿来,不然朕寝食难安。”
“儿臣遵旨。”魏王接过沉甸甸的令牌,心中狂喜,虽然只有五万守备军,但这是属于自己的第一支亲卫军。
“父皇,儿臣还有一件事要禀告。”
李熙一拍桌子,怒道:“现在还有什么事,能比得上诛杀李辉要紧的?”
“父皇,儿臣担心,若五皇叔被冤惨死的消息传出去后,万一他麾下旧部要为他报仇,加上海安来势汹汹,如此内忧外患,儿臣坐立不安呐。”
廉王麾下有二十万大军,都是明邺城附近十几座城池的守城军和明邺城外的守备军,万一真的被有心人煽动造反,岂不是顷刻间就能打到宫门口?
李熙大骇!
“皇儿,有何锦囊妙计?”
“父皇,五皇叔是否被冤,不过是在您的一念之间。若坐实了他勾结海安,通敌卖国的罪名,主动权便在我们手中。请父皇即刻派个得力干将接管了那二十万大军,岂不就能化干戈为玉帛。”
“妙哉,妙哉。只是朝中武将虽多,但都是异姓,朕实在是不放心。”
“父皇,儿臣虽想为您分担解忧,但儿臣到底没有带兵遣将的经验。”魏王很想将二十万大军收归麾下,但一下子吞噬三十万兵力,难免引起他的猜忌。
好在朝中武将,已有不少都是他的亲信,到头来,兵权依旧牢牢掌控在他手中。
“皇儿有心了,朕心甚慰。朕这就下旨,昭告天下,廉王通敌卖国,岩世子三日后斩立决。”
廉王受此大冤,岩世子必然对朝廷怀恨在心,只有杀了他,才能平息谣言,否则外患未除,内患再起,后唐江山岌岌可危!
“父皇英明!”
“去吧,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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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宏和公书匆匆回到孝肃侯府,进门后便再看不到一个下人,整个府宅一片寂静,丝毫感觉不到一个时辰前的忙碌。
“看来都已经撤离了,我们...”公书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黄破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公子,主子来了。”
楼宏一惊,急忙奔向归云居,公书紧跟在后面。
“儿臣参见父皇。”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起来吧。”李辉身着袈裟,头戴僧帽,瘦高的个子,干枯的脸庞,只是那双洞若观火的眼睛依旧炯炯有神。
“父皇,城中危险,你怎么回来了?”楼宏忙上去扶着他。
“我昨晚想到了一件事,本想今天提醒你,可没想到...一夜的功夫,老五就死了,他当年迎娶其木格,还是我一手促成的,却没想到...哎...”
“难道和廉王的死有关?”
“恩,你可知萧策为何突然叛国?”
“萧策乃是萧太师的远方表侄,他接到密信,要破坏和谈,嫁祸廉王,让魏王无法与之联姻,没想到弄巧成拙...”
“非也,非也,你看到的只是表象,真正开城门的并不是萧策,而是另有其人,他不过是替人担了罪名罢了。”
“那人是谁?”
“青州守城副将徐泰。”
“徐泰?”楼宏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都对这个人名毫无印象。“他是谁的人?”
“他是西秦公的人。”
“我知道了,西秦公的夫人姓徐,就出自青州徐家,所以...”公书突然插话。
“没错,徐泰的爹和秦公夫人是堂兄妹,只是小时候便分开两处,所以知道的人不多,我也是想通了关窍才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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