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起来!”李熙伸手扶起她,萧后胆寒心惊地坐回位子上,狠狠瞪了眼那个太监。
“你接着说!”
“是,皇上。”那太监收到萧后一记狠厉的眼刀,心中打鼓,可又想到刚才皇上的话,只能硬着头皮,接着说:“又...又过了两日,太子在书架上翻出了一本折子,招来夏侍卫,两人在书房里呆了许久,奴才进去送茶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了什么谷,什么丹的,其他的奴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啊,请皇上明鉴!”
李熙没理会太监的求饶,转过头看着夏侍卫,云淡风轻地说:“我记得你是承宪三年的武榜眼,出自临江城夏家,如果朕没记错的话,夏家乃是临江城的大户,如果朕下令全部斩杀,你说这血会不会将临江染红?”
“皇上,不要,微臣说就是了。那日,太子招来微臣,给微臣看了一本折子,那折子上...折子上写了...”
“那折子上到底写了什么?”
“折子上写着,巫腾谷,有一秘术,唤‘幻颜丹’,乃用少女精元种植而成,能使五十老妪蜕变成二八少女,也可活血生肌,更能长生不老。”夏侍卫越说声音越轻。
“荒谬!荒谬至极!”李熙气得一拍桌子,问:“难道前些日子,松山村的惨案,就是你们...”
“皇上恕罪,微臣是奉了太子殿下的旨意,这才...才...”夏侍卫双手着地,头低得不能再低了。
“大胆,都这个时候了,还敢攀扯太子?”萧后出声呵斥。
“皇后莫不是想和他们一起跪着?”李熙睨了她一眼。
“臣妾不敢!”萧后低头认错。
“程神医,你可听说过幻颜丹?”
“微臣只是从古籍上见过,传说巫藤谷擅长制蛊,幻颜丹更是邪祟之物。太子现在这种状况,估计是受了蛊虫的反噬,已是无力回天。”
“既如此,那就让他好好养着。”李熙说完,起身出屋,头也不回地就走了。萧后知道他这是放弃了逸儿,吓得瘫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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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尚未结束,魏王妃便动了胎气,得皇上恩准,魏王抱着已有六个月身孕的金穗匆忙回到王府,急招徐太医看诊。
“启禀王爷,王妃只是受惊过度,胎气震动,只要卧床静养数日,并无大碍。”徐太医将脉枕放进随行的药箱中,站在一边,暗暗松了口气。
他是皇上指派来专门照顾魏王妃的,如果真有什么闪失,他的前程恐怕就此断送,说不定,魏王一怒之下,还会杀他泄愤。
“谢徐太医,莲儿,好生送徐太医出去。”魏王坐到床边,将金穗的手塞进被窝里,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是,王爷。徐太医,这边请。”莲儿送徐太医出去后,又回身合上了房门,让王爷和她家小姐好好说说体己话。
“王爷,太子...”金穗对刚才的事心有余悸,刚问出口,便被魏王打断。“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如今你已经有六个月了,父皇已经恩准徐太医留府照看,你不必再觉得麻烦让太医来回奔波。”
“王爷,你收手吧,前有十一皇子,后有太子,如今朝中,你一人独大,皇位迟早是你的,你又何必对他们赶尽杀绝?”金穗挣扎着坐起来,抓着魏王的胳膊,哀求道:“我别无所求,只盼望跟王爷和孩子永远在一起,一生平平安安就够了。”
“你别动气,我听你的就是了。”魏王将床里的两个靠枕放到她背后,慢慢扶着她靠下,又将被子拉高,这才轻声劝慰。“十一弟的事情,确实是我和太子联手,可今天这事,我真的丝毫不知情。”
“真的?”
“自然是真的。”魏王三言两语将金穗哄住,又以公务繁忙为由,出了万福院。
“王爷!”姜明早早等在院外,见魏王出来,立马迎了上去,轻声禀告。“皇上已经召集了萧太师、纪大将军和廉王爷等一干大臣在紫宸殿中密会,相信废太子势在必行,属下先恭喜王爷了。”
“呵...”魏王冷哼一声。“能一举废掉太子,还多亏了柳无涯的好计策,知道给一份假的幻颜丹配方给太子的人,否则哪还有今日的好戏!”
“那也是他命中有此一劫,注定他和皇位失之交臂。”
“我总觉得明邺城中,有一位神通广大的高人,如今看来,不是十一弟和纪家,也不是太子和萧太师,那到底是谁?能隐藏的这么深,当真是不容小觑。”
“王爷无需多虑,从今往后,您便是后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谁敢与你为敌?”姜明不以为意。
“李晖尸骨无存,如今太子终身残疾,越在高位,越是众矢之的。”魏王将手中的一截枯枝一折为二,眼中戾气暴涨。“杀柳无涯的凶手还没找到,当初设计误导本王放灾民进城的人也没找到,还有修罗门,有他一日,本王便不能高枕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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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十分,太子醒来后,发了一通脾气,让人将夏侍卫押来,怒目圆睁地问:“说,你是不是魏王派来的奸细,是不是你们交给本太子的幻颜丹有问题?啊,我要杀了你们!”
“太子,属下冤枉啊。”夏侍卫跪行到太子床前,急着辩解。“属下跟了太子十三年,对您忠心耿耿,绝不是奸细,请太子明察。”
“看来不吃点苦头,你是不肯招了。”太子冷哼一声。
“太子,属下绝没有背主忘恩,即便是用遍天牢三十六道酷刑,没有就是没有。”夏侍卫挺直脊梁,视死如归。
“逸儿,你可终于醒了,担心死母后了。”萧后泪中带笑,由五公主扶着走了进来。“感觉如何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前殿晕倒,吓死母后了。”
“母后,我的腿断了,我彻底废了,以后再也不能走路涉猎,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太子见到萧后,眼眶立刻便红了。
一方面他气自己以后就要这样窝囊地活着,另一方面,愧对于母后和舅舅多年来的培养与殷切的盼望。
“都没知觉了,还要它做什么,不如一起断了,一了百了。”
“你如今这样颓废,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萧后冷下脸看着他,说:“如果你连这小小的挫折都不能克服,即便让你坐上那个位置,也是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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