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确有其事。”楼歆瑶这几天.衣不解带地照顾爷爷，几乎没睡到两、三个时辰，眼中布满了血丝，一脸的疲态。

　　“楼姐姐，你这是愚孝啊！”纪觅一有些恨铁不成钢，楼姐姐平时多么豁达、通透的一个人啊，怎么在这件事上犯了糊涂呢？“我相信侯爷的初衷是为了你好，希望你有个好归宿，可是今后几十年要和李岩生活在一起的是你啊。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楼姐姐，如今悬崖勒马还来得及，如果等三书六礼都走过了，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她说的不错，你这个榆木脑袋是不是被门夹了啊，我真想撬开你的脑袋好好看看！”五公主和公书站在院门口。

　　“歆瑶，如果你觉得亏欠了侯爷，这可不是唯一的补偿方式。”公书说完，便看到五公主和纪觅一投来疑惑的眼神，立马解释道：“这十几年，你没在侯爷跟前尽孝，这并不是你的错，你可不能因为这做傻事啊！”

　　“我会好好考虑的。”楼歆瑶使唤两个丫鬟去拿茶点，便招呼几人坐到旁边的花厅，屋外北风瑟瑟，屋里温暖如春。

　　“听说太子的腿伤快好了？”

　　“恩，我去见过皇兄，气色是比之前好了不少，程神医说再修养些日子，就能恢复如常了，只是...”五公主想起今天早上，一个胖宫女由于走路的声音过大，皇兄居然命人将那宫女的一双脚活生生地斩了下来。

　　听宫里的人说，皇兄自从伤了腿，稍有不如意，动辄打骂宫女太监，甚至还虐待嫔妃，搞得整个东宫压抑得就像海底的牢笼。

　　“只是什么？”公书问。

　　“没什么，没什么。”五公主摇头否认。“对了，金穗那丫头今天被封为魏王妃的事情，你们听说了吗？”

　　“什么？魏王妃？”公书惊呼。“她不是前阵子才被册封为侧妃吗？这才过了过久。”

　　楼歆瑶和纪觅一同样满脸疑惑。

　　“原来你们还不知道啊，那我可得和你们好好说道说道。”五公主一下子来了精神，一脸八卦，笑着说：“前阵子，三皇嫂和两个小妾联手整治金穗，差点害得她小产，后来被三皇兄知道了，当夜，那两个小妾就神秘消失了。听说我们去草原的那半个月，三皇嫂不满三皇兄对金穗的袒护，越想越不忿，就趁着三皇兄出门之际，先下手为强，可没想到最后居然把自己的小命给折腾没了，真是作孽啊！”

　　“金穗的胎没事吧？”楼歆瑶问。

　　“自然没事，那胎可是她的护身符，如果没有那孩子，无论三皇嫂是不是她杀的，她都逃不了以死谢罪。”

　　“人生真是充满了讽刺，谁能想到当初那个胆小怕事的丫鬟和如今扶摇直上的魏王妃居然是同一个人！“公书冷笑一声。

　　“哼，一想到今后，我这个堂堂的嫡公主居然要叫一个出身乡野的丫头为三皇嫂，我就浑身难受。”

　　“英雄不问出处，金穗能有今天的福气也是她应得的。”

　　“楼姐姐说的在理，俗话说害人终害己，魏王妃...我说的是前魏王妃，她这是咎由自取。如果不是因为她善妒，容不下旁人，又怎么会有后面的这些事？”

　　“鼠目寸光，你们以为金穗就纯良无辜？在皇家，没有些手段是爬不上去的。”五公主翻了个白眼。“下月二十六，十一皇弟出宫立府，到时候父皇必定会下旨赐婚，不管你是正妃还是侧妃，我倒要看看，等今后十一皇弟妻妾成群的时候，你是如何贤良大度的？”

　　“我...我...表哥...不会的。”纪觅一急得眼眶都红了。楼歆瑶责备地看了五公主一眼，轻声安慰道：“你别听她胡说，她就是吓唬吓唬你。十一殿下为人如何，你最清楚，将来断然不会妻妾成群，让你受委屈的。”

　　“谁说的，在我们皇家是绝对不允许专房独宠的。你们看父皇，多宠爱贞妃啊，可是有了贞妃后，还不是嫔妃一个一个地接进宫。”

　　“羽儿，你少说两句。”公书拽着五公主的胳膊，将她拉到汀洛院，关上门，斥责道：“你刚才太鲁莽了。”

　　“难道我说的有错吗？”五公主怒火中烧。“两个不愿意面对现实的傻女人，真是气死我了。”

　　“真相往往是残酷、血腥、让人难以接受的，所以世人都愿意活在虚伪的谎言中，求得一时心安，也不愿意让人揭开伤疤。”

　　“公书。”五公主抱住他的腰，依偎在他的胸前，闷声问：“你将来是不是也要和那些臭男人一样，娶很多小妾？”

　　“伺候你一个都能去掉我半条命，再来几个，我可不想英年早逝。”公书开起了玩笑。

　　“我有这么麻烦吗？”五公主重重捶了他一下。

　　“我甘之如饴。那次，我们为躲黑衣人在水中避祸，你受寒发了高烧，那一夜后，我就知道这辈子，我是躲不掉了，也不愿意躲掉！”

　　五公主听了，眼中泛起了泪花，笑得像婴儿般纯真。

　　“傻丫头！”公书捧起她羞红的脸颊，慢慢地亲了下去，此刻，再缠绵的情话也比不上一个吻来得真挚而热烈！

　　“咚咚……”突然一阵敲门声传来，瑶琴站在门口，回禀道：“公子，宏公子传话来说，让您即刻去一趟归云居。”

　　“好，我这就去。”公书朗声应了一声，回头扶着她的肩膀，轻声道：“我去去就来，你先在屋里坐会儿。”

　　“恩。”五公主哼着歌，乐得直转圈，想起刚才那个吻，脑袋便晕乎乎的，两条腿好像踩在了云上，轻飘飘的，就连碰倒了书架上的书，也浑然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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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不咸不淡的日子又过了半个多月，孝肃侯醒着的时候越来越少，一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昏睡，但每次一醒来就能见到孙女守在床边，既心疼又心酸。

　　他何尝不知道她为何日渐消瘦，可为了将来她免受颠沛流离之苦，只能硬下心肠，自私地为她定下终身大事。

　　这日，楼歆瑶见爷爷已经熟睡，正准备回去小憩一会儿，刚走到门口，就看到楼宏正站在门前等她。

　　“明日廉王府便会来送聘礼，等这纳征一过，就会定下婚期，你真的考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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