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还由得了我吗?”
“只要你去求侯爷,我相信你他会改变主意的。”楼宏见她走远,高声问了一句。“你可是在等安以深?”这半个多月,纪觅一来过,五公主来过,可他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楼歆瑶闻言一怔,停了下来,他为何迟迟不来?如今明邺城,谁人不知道,孝肃侯府的小姐要嫁到廉王府做世子妃了,三书六礼都过了大半,安以深他不可能没有耳闻,难道在他心中,根本就没有我?
“与其被动接受,还不如主动出击,最起码主动权还掌握在自己手中。”楼宏轻笑一声,走到她身边,笑道:“你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像什么吗?”
“像什么?”楼歆瑶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着装,没什么不妥啊!
“就像是被人冷落的深闺怨妇!”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楼宏从袖子中拿出一面小镜子,放在她面前,只见镜中的人面容憔悴,一脸愁容,哪还有往日里半分的青春洋溢和意气风发。
“回去好好休息,侯爷这里就交给我。”楼宏将镜子塞到她手中,轻声说:“安以深从草原回来后,就不在明邺城,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单弋倒是个有心人,一到天黑就守在府外。”楼宏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你有什么疑惑都可以去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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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的天总是黑得特别快,不知何时,天空飘起的毛毛细雨,一眼望去,天地之间一片混沌,两丈之外,便什么也看不清。
楼歆瑶手执一把灯笼,打着一把油纸伞,从侯府的后门出去,围着巷子走了一圈,都没看到半个人影,难道下雨了,所以他今天没来?
正准备打道回府,突然听见巷子深处有两个人在争吵,听声音还是一男一女,而且言语之间还提到了什么太子、恐怖这类的词。
楼歆瑶赶紧吹灭了灯笼,躲到一棵大树后,侧耳细听。
“爹,快救救女儿,女儿不想死在太子府啊。”
“混账,你的三从四德学到哪里去了?出嫁从夫,就算太子冷落了你,你依旧是太子的人,哪有回娘家的道理。”
这不是楼子祁和楼萦彩吗?这黑灯瞎火的,他们俩在这里做什么?
“爹,太子他不是人,他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我亲眼看到他在吸食一个宫女的血,那样子像极了索命的罗刹。”楼萦彩说完,往地上一跪,苦苦哀求道:“爹,求求你让太子休了我吧,我不要再待在东宫了。”
“胡说什么。”楼子祁一把甩开她,厉声斥责。“夜深了,赶紧回宫,否则被人发现,爹也保不了你。”
“爹,求你相信女儿,女儿说的都是千真万确的,如有半句虚言...”
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紧跟着轰隆一声,春雷乍响!楼萦彩惊恐地看着天空,怎么会这样,自己明明说得都是真的。
“彩儿,爹真后悔,将你宠成这样任性妄为的性子。”楼子祁一脸失望,转过身准备回府。
此时,天空又亮起了一道闪电,楼子祁眼尖,瞥见不远处的树后居然有一个人影,大惊失色,匆忙赶过去,却发现树后空空如也,地上只留下了一盏灯笼和一把纸伞。
刚才那个人呢?他到底是谁,又听到了多少?
楼子祁捡起破损的灯笼,上面斗大的楼字映入眼帘,难道刚才的人是孝肃侯府的?
“爹,现在怎么办?”楼萦彩没想到黑灯瞎火的小巷子中,居然会有人偷听,吓得面容失色。
“事不宜迟,你立刻回宫,剩下的爹来想办法。”说完,两人匆匆离开巷子。
直到看不见人影,藏在树上的楼歆瑶这才松了口气,刚才好险。“谢谢你,单弋,刚才要不是你,我就要被他们发现了。”
“雨天路滑,你怎么一个人到这小巷子来?”单弋问。
“楼宏说你一直在府外徘徊,我是特地来找你的。”春雨绵绵,树丛中的雨更大,楼歆瑶扶着湿漉漉的树干,冻得嘴唇发紫。“我想问你一件事,阿渊...”
“世子...他不在明邺城。”
“那他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
“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单弋继续摇头。
“这段时间,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自从那次火灾后,你们就变得形同陌路。”楼歆瑶一把抓住单弋的胳膊,急切地问:“你告诉我,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歆瑶。”单弋见她情绪激动,脚底差点打滑,当下反手抓着她的胳膊,说:“你知道我余毒未清,跟着世子也只是拖累他,而且世子也是为了我好,让我留在明邺城好好养病。”
“可你夜夜守在外面,对你的病...”
“我的病并无大碍,反正这么多年也习惯了,死了...反正是一种解脱。”单弋自嘲一笑。
“胡说什么?既然阿渊的毒能解,相信只要找到药引子,你的毒也能药到病除。在我心中,你和阿渊一样重要,以后不许再说这么晦气的话了。”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单弋突然笑得异常灿烂,只是说话声音太轻,楼歆瑶压根就没听清楚。
“你刚说什么?”
“我说,为了世子,请你不要嫁个李岩。我们西秦虽然是个小地方,但风景优美,春天有幅员辽阔草原,夏天的戈壁瀚海中常常能看见神秘的蜃景,变幻万千,秋天的沙漠变幻万千,轻风吹拂时,还会呜呜作响,冬天阳光下的雪山最是迤逦,四季不熔。尤其是夏季,你会看到山顶上白雪皑皑,云雾缭绕,半山腰上茂林修竹,古木参天,山脚下百花争艳,绿茵纷飞。你去了,肯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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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病愈康健,皇上龙心大悦,在含元殿设宴,众百官作陪。
席间,觥筹交错,歌舞升平。太子更是多次起身谢恩,虽行走间尚有些吃力,但较之前的种种传言,已经是好太多了。
“儿臣有愧于父皇的嘱托,累得父皇、母后为儿臣担忧,还请父皇重重责罚。”
“逸儿,不要。”萧后见太子就要跪下请罪,吓得脸色雪白,连声音都变得尖锐了。殿中百官见一向泰然自若、母仪天下的萧后竟如此失礼,一时之间,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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