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摊的老伯声音洪亮，没一会儿便吸引了不少人围观。你一言我一语，甚为热闹。
“我也记得，那佛光可好看了，五颜六色的。”
“是啊，就跟晚霞似的，好多人都看到了。”
“那你们看到的佛光是在哪一侧？”
“哪一侧？你瞧，就在佛塔的东面。”那老伯指着远处的佛塔说。
“那佛塔西侧有佛光吗？”
“西侧？”老伯摸摸脑袋，这可将他问住了，支支吾吾道：“这...当时太兴奋了，大伙儿只顾着跪下扣头，哪里还注意西侧有没有啊。”
“是啊，那佛光持续了一盏茶的功夫，我们就扣了一盏茶的头，哪里还有别的心思到处乱看，心里只想着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就是啊，管他东侧还是西侧，那佛光可是真真的，这十几年，我们镇上丰衣足食，日子过得逍遥自在，连小偷都没有一个，我现在晚上睡觉都不用关门了，哈哈。”
比丘塔佛光事件后，大批的信徒慕名而来，自然是带起了镇子上的经济，而且众人敬畏佛祖，就算之前有些小偷小摸的行为，在佛祖眼皮子底下，他也不敢胡作非为。
“那你们知不知道，镇子西边的人有没有看见佛光？”公书不解的问。
“这就不知道了，你还是去西边问问吧。”老伯不再理睬公书，继续向过往的人吆喝着摊子上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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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边是集市，尤为热闹，而西边却是住宅区，显得特别清静。楼歆瑶、安以深和单弋一路走来，并没见到几个人影，见到的都是些稚嫩孩童，年纪不过七八岁的样子。
“世子，我们要不要进去问问？”单弋指着旁边一户开着门的院子。
“不必了，贸然进去，恐怕他们心里有了防备，倒不愿多说了。”
“没错。”楼歆瑶看着那些孩童，心中已有主意。
“那我们要去哪里问？”单弋问。
“看我的。”楼歆瑶走到两个正在玩竹马的孩子面前，笑得一脸无害。“小朋友，能不能告诉姐姐，这附近哪里有井啊？”
“在那边。”两个孩子指着前面，甚是配合。
“谢谢，真乖。”楼歆瑶赞赏地摸摸孩子的头，才回到原处。这下连安以深都忍不住问：“为何要找井？”
“做饭、饮用的水，基本都是从井中汲取，而且冬天的井水温热，家家户户洗菜、洗衣都爱去井边，久而久之，井边就成了小道消息最灵通的地方，我们只要去井边打听，就行了。”
转过一堵墙，便看到不远处的井边围了七八个妇人，而且真的就如她说的，不是在洗菜，就是在洗衣。
楼歆瑶得意洋洋地拿着那幅画走到井边，立马就有好事的大婶停下活计，问：“姑娘，你这拿的是什么啊？”
楼歆瑶将画反过去对着她们，问：“你们见过这个景象吗？”
“哎，你别说，还真有些眼熟。”那大婶歪着脑袋，横看竖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二婶，这是比丘塔，旁边的那不就是佛光嘛。”
“是了，是了，就是佛光，还是你们小辈记性好。”
“原来真有佛光啊，我还以为是那书生骗我呢。”楼歆瑶故作惊讶。
“嗨，这有什么好骗的，那佛光，可是大家亲眼所见，还能是假的不成。”
“那你们都见过佛光吗？”
“自然见过，就在塔旁边，可漂亮了。”
“就和这画上一样？”楼歆瑶将画伸到她们面前，那些妇人只略略看了眼，便没了兴趣，纷纷低下头，继续干活。
“哎，你洗的怎么样了？洗好了就挪个位置。”
“快好了，急什么嘛。”
“洗好了，我还要回去做饭呢，我家那爷俩还等着呢。”
“哎呦，我就不用做饭啦。”
......
楼歆瑶看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完全没有预备回答问题的打算。略一沉思，便道：“不瞒你们说，我是明邺城的大户千金，因为家中长辈信佛，偶然间在明觉寺看到这副《佛光普照》的画，爱不释手，一番查询才知道，那书生在你们镇上出现过，这才特地寻上门来，你们若是哪个有他的消息，一律奖励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话音刚落，那些妇人争先恐后地抢答道：“我知道，那酸秀才就住在西边的麻衣巷子里，第二户人家就是。”
“是，那酸秀才三十一岁，家里就他一个人，我可以带你去找他。”
“他是我家男人的表兄弟，还是我带你去吧，都是亲戚，好说话。”
“吆，平日里酸秀才家揭不开锅时，怎么没见你这个表嫂接济一下啊，这个时候才想起来了啊。”
“就是，为了银子，心肠够黑的啊。”
“你们心肠好，怎么不去接济他啊，风凉话谁不会说啊，我呸。”
......
那书生居然还在镇上，真是天助我也。楼歆瑶见战火一触即发，立马制止。“停停停！”
“我说你这个姑娘，到底有银子没银子，我们都说了这么久，你怎么也得表示下吧。”二婶捞起围裙，擦着手上的水，眼巴巴地看着楼歆瑶，其他妇人立马附和。
楼歆瑶从怀中掏出一锭十两银子，放在掌心。“我的问题问完了，自然就会把银子给你们。”
“你问，你问，我们保管什么都说，呵呵...”
“这幅画显示，佛光在比丘塔的东侧，那西侧有佛光吗？”
“这个，这个...那么久的事情，谁还记得啊。”
“那换个问题，你们见过的佛光和这画中的可一样？”
“一样，怎么会不一样，大白天的，看的可清楚了。”那群妇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只管先将银子拿到手再说。
众人捣头如蒜。
“现在是不是可以给银子啦？”
楼歆瑶实在想不出还能问什么，便回头看了眼安以深，他轻轻点了点头，楼歆瑶这才将那锭银子放在二婶的手中。“这银子你们分了吧。”说完，转身离去。
那些妇人见到银子，就跟猫见了鱼，争着抢着。
“哎，银子是我的。”
“是我的。”
“别抢了，赶紧兑了银子分了。”
“凭什么分给你们，刚才我回答的问题最多，银子应该归我。”
......
楼歆瑶回到安以深身边，却不见单弋的身影，问：“单弋呢？”
“他先去了西边的麻衣巷子，如果见到那秀才，自会带到镇上最大的酒楼见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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