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肖凌怎么办？余小小甩了一下脑袋，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丢在一边。

　　比情爱更重要的问题还在前面，她想那么多干嘛？

　　九煞要她去吐理，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云染的性命到底能不能保住？还有肖凌为什么会被江湖中人追杀，到底怎么才能化解这场灾难。

　　生离死别面前，男欢女爱微不足道。

　　余小小赶到吐理的时候，一路直奔皇宫。好在皇宫路上也没有人拦她，甚至还有人来专门迎接，给她带路。

　　巍峨辉煌的寝殿，繁荣至极。大殿之上，坐了一个红衣男子，正是九煞，也叫南宫夜。

　　他几乎不会穿红色，可这一次不仅穿了，而且穿得极为妖冶好看，就像天生适合红色一样。

　　这样的男人，用‘风华绝代’来形容，也不觉得有什么差池。

　　九煞眼角的泪痣更为鲜明了，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有些吓人。

　　看见一身女装的余小小，他眼底闪过一丝惊艳。这是他第二次看见余小小的真面目，是他很讨厌很恶心的女人，可是现在却美得惊心动魄。

　　同样的，余小小也穿了一身红。她正充满着戒备心，警惕地看着九煞，“不用拐弯抹角了，直说吧。”

　　“过来。”九煞的声音很软，带着一点蛊惑的意味，就像是哄骗小白兔的狐狸。

　　“有什么直说吧。”余小小皱眉，语气中颇有不悦。

　　“你不过来，我们就没得说了。”

　　九煞的耐心不好，尤其是面对余小小这个目中无人的姿态，他心底很不爽。

　　余小小忍住心中喷发的火山，挪到九煞的身边，在九煞眼神的示意下，坐在了他的边上。

　　“我很久没有离一个女人那么近了。”九煞幽幽开口，声音中的情绪让人很难分辨出来。

　　他大概是因为当年的经历，所以对女人有种本能的排斥和厌恶。从他母后到公主，再到那些宫女，女人成了贪婪善妒和自私的代名词。而且，那些曾经的接触，是他脑海中无比恶心的记忆。

　　余小小面无表情，稳如泰山。

　　她曾经对这个人，不止一次产生过亲近的想法。哪怕他三番五次算计她和云染，她也始终没有出手。甚至那年他生日，她曾专门给他做过一碗长寿面。

　　她想自己大概是太圣母了，以为自己可以拯救一个命运的苦难者。可到后来才知道，有的人是恶魔，永远也别去多管闲事救他。

　　“你很讨厌我？”九煞问余小小，发现她至始至终没有再来自己，有也恼怒地强制命令：“看着我。”

　　余小小扭过脑袋，看向他，“难道你觉得，我不应该讨厌你？”

　　地下森林，她救过他一命。可是第二天，他却能对她和云染痛下杀手。后来一起攻打西梁，她专研了一个月的医书，制作了解药，央求他饶过皇宫中的无辜者，他铁石心肠地拒绝并且讽刺了她。

　　“那天我在西梁皇宫里，看见了最美的夕阳和月亮。”

　　那个阴沉的晚上，整座皇宫就像是巨大的坟墓，他甚至听到了恶鬼的嘶吼尖叫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他突然就想到了余小小说过的话。

　　“那些人死后，你去找些法师和尚吧。给他们超度超度，不要让皇宫，成为几千亡魂的徘徊处。”

　　可是他没有去找法师和和尚，为什么要超度那些人呢？他死后，谁又会来超度他？

　　九煞从回忆中挣扎出来，脸上堆起一个笑，“想来也是，你讨厌我很正常。”

　　余小小什么也没说，她不想和这个人废话。

　　这个装睡的人她是叫不醒的，永远也叫不醒。而且现在，她甚至期待着这个人坏掉烂掉，她实在讨厌这个人。

　　“你不想说话可以不用说，只用认真听就好。”九煞有很多很多话想说，而且这些话，只想说给余小小一个人听。

　　余小小，“我听你说完，你就能救活他？”

　　九煞愣了一愣，“对，你听我说完，我就救他。”

　　九煞开始说话，说他小时候在皇宫里的故事。又说到那一年被他母妃算计，还有他被送去西梁当质子，以及他沦为西梁公主男宠的事。

　　他又说，他是如何在九死一生的情况下逃出绝境，又是怎样在谷底爬到顶端藐视群雄。

　　他的薄唇一张一合，有时会微微上扬，有时会停滞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将自己的人生，说给余小小听。

　　余小小没认真听，她不想听这个沉浸在过去的人说话，她讨厌这个人。

　　所以她在发呆。

　　“武功外传，这辈子就不得好死，以后生生世世沦入畜生道……”

　　余小小脑袋里冒出这句话，突然就想通了一个事！既然不能武功外传，那就让九煞认浮灵祖当师父，这样一来，就不算违背誓言了！

　　想到这，她眼神都有神了几分。赶紧从发呆的世界清醒过来，认真地听九煞说话。

　　九煞说完，外面的天也已经隐约要黑了。

　　余小小问，“说完了？”

　　“嗯。”这一声很浅很轻。九煞看向她，“我会救云染的，你不用担心。”

　　“我还能麻烦你一件事吗，对你而言真的只是一件小事，不会对你造成什么重大的影响！”

　　只是去找浮灵祖，或者让浮灵祖进宫，然后认浮灵祖为师父，就那么简单。

　　九煞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神，“什么事？”

　　余小小赶忙开口，“认浮灵祖为师！当年肖凌带我来找你要涅槃幻丹，他将心决和剑法传给了你。可是他和浮灵祖发过誓，不能将武功外传，否则会不得好死，下辈子还是畜牲命……”

　　九煞的神色晦暗莫测，似乎带着几分落寞，询问道：“他在哪？”

　　浮灵祖如果就在这里，他会拜他为师。可是如果不在，他是坚持不到那时候了。

　　“在离江南不远的一个小镇，我们赶过去，只需要几天。”

　　几天，他哪里还能经历几天的折腾？

　　这个女人，她担心云染，担心肖凌，却那么地厌恶他讨厌他，甚至不愿意听他说说话。

　　“他有什么资格，当我的师父？”九煞讥讽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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