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而不是当一个漂泊天涯的浪子
《天罡玄神功秘录》就是那种练武上的作弊手册,又因为是魔教的东西,被武林中人恨啊怨啊,骂作是肮脏不堪的东西。
可搞笑的就是,在找到这个东西的时候,这群名门正派不是销毁这秘籍,而是不约而同地选择保留下来。
按他们的话来说,这玩意儿虽然阴邪,但存在既是合理,指不定来日方长能起到作用。
可是保管在哪里呢?武当派的说,放我们这吧,我们武当山远离尘世,别人抢不到啊。少林寺的人说,我们是出家人无欲无求,放在我们这里最干净,也免了别人的龌鹾心思。赤霞派的又出来说了,这次围剿魔教,他们的人伤得最多,最应该保存这本秘籍才对得起亡魂。
这下好了,各门各派都跳出来喊,魔教是大伙一起灭的,凭什么秘籍就得给你们一家占着!
吵着吵着差点打起来。有人就喊了,那就一把火把书烧了,省得大伙吵。这时候,当时的武林盟主不乐意了,赶紧出来主持大局。
岳如松一拍脑袋,那就送去给江南的林皖清!林兄弟光明磊落,又不算是江湖中人,不归属于任何门派,肯定没私心啊!
大家也都明白林皖清的威望,一拍即合,那就给他保管着吧!
后来就把《天罡玄神功秘录》交给林皖清保管。可是没多久,《天罡玄神功秘录》被盗,大伙都跳出来骂人,你怎么保管得呢!
大家多信任你啊,你却被人给偷了!你有出息有本事吗,完全就辜负了我们的信任!
甚至还出现了更多的猜测,说是林皖清利用他们的信任,私藏了秘籍,说他要弃文从武,说他野心勃勃想要称霸江湖。
一时间,所有人都哀叹看错了人,林皖清根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们都被人家糊弄了!
好在没多久,人家遭天谴,被满门抄斩。
大家称快,看吧,就说这人有问题!目中没有君王社稷的臣子,怎么会是侠肝义胆的正人君子!
报应报应,大家感叹完就继续自己的武侠人生,每天练功习武,打打杀杀,恩恩怨怨。
谁能想到二十年后,蹦出来两个人,说是当年林家还留有一个余孽。还说什么所有人都误会了林皖清,秘籍是被当年的武林盟主盗的。
查来查去,真相大白。岳如松不仅偷了秘籍,还担心林家寻仇,于是私通了大官,给林家一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这下好了,脸被打得啪啪响。
一问,那林家余孽姓甚名谁,住在哪里?他们身为名门正派,也好去补偿补偿!
一听,肖凌?这余孽就是那个武功牛逼到可以吊打一众豪杰,游走天下的怪物?
所有人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行啊,这余孽要是知道了当年的事,挨门挨派的来寻仇怎么办?大家不一起围剿,以绝后患,难道还等着被他血洗吗?
现在的武林盟主魏高山出来说话了,当年的事是他们的不对,他表示很后悔,很忧伤。可二十年也过了,如果肖凌来寻仇,那就是上百上千条人命。
为了上百上千条人命,让他们最后残忍一把吧。大伙纷纷无奈叹气,表示赞同。一条人命在上百上千条人命前,算得上什么呢?少林寺的方丈也站出来了,哦弥陀佛,我们到时会给肖凌他超度的。
“懂了吗,那就是一群杂碎。”浮灵祖看着面无表情的肖凌,“像我这样有良心的不多了,当年还专门去救了你一命。”
肖凌幽深朦胧的眸子里,藏着意味深长的情绪。林家祖祖辈辈的英明该有多痛心疾首啊,偌大的家业家风,成了后世的笑话。
“听上去像是一个笑话。”肖凌说出口,却笑不出来。
林家多冤啊,上百年繁荣昌盛的林家,最后竟然是毁在了所谓的名门正派手中。那群正人君子满口仁义道德,可是在利益面前,丑陋龌鹾的嘴脸实在让人恶心。
“那你就当是个笑话,让这件事随着二十年光阴过去吧。”
肖凌抬头,双目发红,“可我不服。”
浮灵祖将手放在肖凌咔咔作响的手上,“我也不服,不服了二十年。可是我们能怎么样,我们能杀了他们所有人吗?”
“为什么不能?”肖凌挑眉,像是人世间主宰一切的王。他就是想杀了当年的所有人,他流得是林家的血,脊梁上是祖祖辈辈留下来的骨气。
“因为我们没有那个本事,因为你是林家唯一的后代,因为你身后有你爱的女人。这些理由,够支撑着你活下去吗?”
肖凌额头上的青筋,慢慢地隐了下去。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又进了房间。
床上还躺着那抹娇小的身躯,她正张着眼看向自己,怯生生问,“你怎么了?”
那坚硬而冰冷的心,突然就软化下来。肖凌走过去,抱住她香软的身子,“小小。”
他的嗓音有太多的疲惫,余小小回抱着他,“大侠,你累了吗?那就要多休息。”
“小小……”
“嗯?”
肖凌沉默了很久,直到有冰凉的液体滑落到余小小的颈脖,余小小才知道这个男人在哭。
他本来应该是个读书人,是江南水乡的才子,是考取功名的男儿郎,是一生安稳的世家公子。
万水千山踏遍,他才明白,他本来应该有个家的,而不是当一个漂泊天涯的浪子。
他的人生就这么被一群虚伪的外人生生地扭曲了。
“大侠……”余小小摸着肖凌的脊背,就像哄一个痛哭的孩子,“大侠。”
肖凌在她的怀里,想到了小时候的母亲。
女人的怀抱是香香软软的,温暖得能包容一切。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归属感和安全感。
看完山川河流,日月星辰,如果能有那么一个怀抱,就像是回到了儿时的故乡,满是忧愁而甜蜜的滋味。
“你听过《哀江南》的曲子吗?”那是一首非常悲伤的曲子。
余小小总觉得,江南似乎笼罩在一股美好的忧愁中,如烟如雾,朦朦胧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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