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敢当。”
小婢女连忙朝她行礼，脸都憋的通红：“奴婢……奴婢不过是……”
小瑽瑢不过只道了句谢，看都把她吓成什么样了。
她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脸，沈玦瑢还真是人尽皆知的能止小儿夜啼的魔鬼。
出于补偿加上致谢的心态，小瑽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却不想提起这个，小婢女的头埋的更低了：“奴婢……奴婢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小瑽瑢觉得很奇怪：“一个人怎么可能没有名字？那平常别人都是怎么叫你的？”
“就叫喂，或者那个人……奴婢就知道她们在叫我了。”
“那我给你取个名字吧。”
小瑽瑢突然来了兴致，这个小婢女也不敢说不好。
打量了一番她清秀的眉目，小瑽瑢勉强劝说自己放弃了给她取名马兰头的念头。
目光在纸鸢上滚动一圈，她灵光乍现：“就叫疏竹吧？好不好？”
“……疏竹谢过大小姐。”
“不必不必。”
小瑽瑢大度的挥了挥手，其实这个名字的灵感来源于面前的竹林，如果它们长的再稀疏一些，就不用挂住纸鸢搞的她这么狼狈了。
再说了，起“疏竹”这个名字的可是大小姐沈玦瑢，要真难听也和她瑽瑢无关。
小瑽瑢在心里把算盘打的风生水起的，而长大后的瑽瑢才刚刚从回忆里醒来。
刚刚甄琰说了什么她也没听清，她回过神来张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我记起来了。”
“你记起来了什么？”甄琰问道。
“疏竹这个名字确实是我给她取的。”瑽瑢道。
然后她扭过头来，悄悄瞪了绿萼一眼。
绿萼：“？？？”
“嗯。”甄琰淡淡的应了一声，瑽瑢接着道：“她不是疏竹。”
真正的疏竹，是不会对着二小姐沈瑽瑢说出“我的名字是你取的”这样的话来的。
甄琰对着绿萼吩咐道：“找人在她床边严加看管，一旦醒了就来通知我们。”
绿萼答应过后匆匆忙忙跑了出去，顺手合上了门。
瑽瑢：“……”
这人怎么回事？
甄琰坐下来喝茶，瑽瑢觉得屋子里的气氛因为成了密闭的空间而凝固了。
她烦恼的整了整衣服，突然记起一样东西。
“先生！”
她轻巧的跳到甄琰面前，眼睛里发出亮闪闪的光：“我有个礼物要给你！”
“什么礼物？”
“你猜猜？”瑽瑢一只手按在袖子里，脸上的表情瞬间生动了起来，好像是一副正在被上色的画。
甄琰皱了皱眉：“你绣的荷包？”
“原来先生想要个荷包……”瑽瑢有点气馁，但又很快振作起来：“虽然我这次没有给你准备荷包，但我下次会记得绣一个送你的！”
甄琰失笑道：“那这一次你准备的是什么？”
瑽瑢从袖子里掏出平安符，郑重的放到甄琰手上：“这是我为你求的平安符，先生。”
甄琰看着手心里的平安符，上面似乎还有瑽瑢刚刚留下的余温和力度，沉甸甸的。
“谢谢。”他说。
“不用谢。”瑽瑢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我早就想送你了，可好几次都没有机会，就让它多陪了我几天。”
“嗯。”甄琰笑着把手里的平安符放入怀里，在离心口最近的位置贴身藏好，又不放心的拍了两下，才缓缓说道：“我很喜欢这个礼物，谢谢。”
他这么郑重，瑽瑢就更加心虚了，生怕他看出来其实是自己忘记了：“那……那我下次送你荷包。”
“好。”
“咳咳。”
瑽瑢正寻思着要不要趁这个好机会套套甄琰的话，兴许还能套出点现在朝堂上的局势来，也好让自己有个准备时，门“吱呀——”的一下开了，外面突兀的传来了两声干咳。
这声音很耳熟，瑽瑢无数次在噩梦里听过。
“沈玦瑢，你下次进来能不能先敲敲门？”
她气恼的放弃了和甄琰的对视，扭过脖子去，见到沈玦瑢一脸愧疚的站在门口，身后还跟了个苏霡霂。
他气色看起来仍然不怎么样，也许是听到甄琰来了府上所以执意要赶过来的。
沈玦瑢欲盖弥彰的又想去关门：“打扰了，你们继续吧。”
瑽瑢气的咬牙切齿：“气氛都破坏掉了，你还想我们继续什么？”
此话一出，引得在场的人都看向了她。
瑽瑢：“？？？”
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哦？”甄琰笑着打趣她：“我竟不知我们刚刚算一种什么样的气氛？”
瑽瑢支支吾吾的：“就……融……融洽的课堂氛围……”
“行。”甄琰点点头：“那我下次再给你授课。”
瑽瑢：“……”
甄琰看着苏霡霂：“你们有什么事？”
苏霡霂可能真的中毒挺深的，都被毒坏了脑子，他愣愣的看了一眼甄琰，再看了一眼瑽瑢，最后把目光投向沈玦瑢：“我们……我们有事吗？”
瑽瑢：“？”
沈玦瑢同样把目光转向甄琰：“我们可以有事吗？”
瑽瑢：“？？？”
最可怕的是甄琰居然还认真思考了一下才回复他们：“可以。”
瑽瑢：“？？？？？”
“其实我们的也是小事。”沈玦瑢善解人意道：“如果你们还没忙完的话我们就等会再来。”
瑽瑢真想撬开她的脑壳看看里面是不是空的。
“忙完了。”甄琰说：“你说吧。”
“就是关于疏竹的事。”沈玦瑢说：“我们找到真正的疏竹的家人了，他们说疏竹早就过世许多年了。”
瑽瑢冷笑道：“我们早就知道她是个冒牌货了。”
“哦？”沈玦瑢不慌不忙的反问：“你不是做事最讲究证据吗？那没有我们这么关键的一条你有足够的证据能证明你眼前的这个疏竹不是原来的疏竹吗？”
瑽瑢：“……”
“没事。”甄琰护住她：“今夜就在这里等等吧，应该马上就会出结果了。”
于是心怀鬼胎的四个人共同挤在瑽瑢的屋子里，等一个迟到的真相。
外面渐渐响起了淅沥的雨声，不一会儿就变大了，雨水从房檐上滴到石板上，变成了清脆的滴答声，和滴漏声混在一起，让人分不清时间是否真的在流逝。
“这场雨过后，天就更凉了。”
沈玦瑢突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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