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走远了,还在看什么呢?”
辛袂伸出手,在出神的瑽瑢眼前晃了两晃:“我就这么没沈玦瑢有吸引力?”
瑽瑢反应过来:“你可别自贬到和她去做对比吧。”
“那我该和谁做对比?”辛袂虚心请教道。
瑽瑢也认真的想了想,谨慎的回答道:“你谁都不用比,谁都比不上你。“
辛袂很满意,瑽瑢却有种在生死边缘逛了一圈的感觉。
她还没完全放松下来,就听见辛袂问道:“连南平王都比不上我吗?”
又是一道送命题?
“他是……”瑽瑢强颜欢笑:“他是我的老师嘛……”
“嗯。”辛袂点点头:“那我确实不该问的,哪有……”
他轻轻笑了一声,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和老师比较的道理。”
瑽瑢:“……”
换个话题吧,求你了。
仿佛听见了瑽瑢心里的呼唤,辛袂不再执着于这个话题了。
“先不说这个了。”他道:“近来朝中事务繁忙,我都没有空好好的陪陪你,难得得一天休沐,就不要聊不紧要的人和事了。”
“对对对。”瑽瑢使劲的把头点了几下,突然记起沈玦瑢的话。
她转头问绿萼:“天都暗了,我的佛跳墙怎么还不来?”
绿萼会意:“奴婢这就去催催厨房。”
等绿萼关上门,瑽瑢凑近辛袂,神秘兮兮的说:“辛袂,我还真有事要问你。”
辛袂很配合的低下头,也压低声音:“什么事?”
瑽瑢刚到嘴边的话打了个圈又硬生生的被她咽了下去。
直接问吧,太不好意思,而且辛袂也不一定会和她讲实话,可是要怎么样才能问的委婉,又能逼他不得不告诉自己如今朝堂的局势呢?
瑽瑢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花瓶上。
她站起身来,拿起花瓶,在辛袂疑惑的目光里把花瓶举过头顶,用力摔在地上。
好像太用力了一点,细小的瓷片渣落在地上后居然飞溅起来。
辛袂反应比瑽瑢要快许多,立刻起身挡在瑽瑢面前。
瑽瑢感到眼前一暗,肩膀被一双有力的手箍住。
她落入了辛袂的怀抱里。
辛袂的胸膛贴着她的脸,她听见他的声音,感觉很近,但又朦朦胧胧的听不清楚。
“有没有伤着?”
他问道。
“啊?”
瑽瑢的脑袋被他闷的天旋地转的,愣了半天才意识到他是在问自己。
“没……”
下一刻她被拉出怀抱,辛袂拉着她的手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确定一个口子都没有破之后才松开了一直紧锁着的眉。
“你在干什么!”
他的脸色依旧不佳,语气也有点严肃,低声训斥着瑽瑢:“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瑽瑢从没见过他这样子,心里有点虚,瑟缩了一下脖子,连带着声音也小小的:“对不起……”
“想问什么就问我,为什么要这样?”
瑽瑢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对不起……”
“如果碎片溅起来划伤你怎么办?划到你的脸怎么办?”辛袂依旧不依不饶的。
瑽瑢的声音小到都快听不见了:“那你可能就不会喜欢我了吧……”
“你……”
声音再小辛袂也听到了,他盯着眼前软软的女孩子,本来就小小一团,现在更是差点要缩到看不见了。
他放柔了语气:“不管你怎么样,我都会喜欢你的。”
瑽瑢瞥了他一眼。
辛袂试着让语气更柔和,变成三月的春风,生怕又吓着了瑽瑢:“真的,我只是担心你被划伤了会很疼。”
瑽瑢很委屈:“你这么凶我,我也挺疼的。”
“对不起。”辛袂道歉道:“刚刚是我太着急了。”
瑽瑢撇撇嘴,没有讲话。
“你刚刚想问什么?”辛袂搂着她重新在桌边坐下,故意板起脸来说道:“这回不许再摔东西了,好好说。”
“噢。”
瑽瑢诚恳的点点头,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地上的碎片,讨好道:“其实我只是想打个比方,一时间没控制住力道。”
辛袂:“我理解能力就这么差,你说了我还想象不到需要你摔花瓶来演示?”
瑽瑢:“……”
“我没有在怪你了。”辛袂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继续说。”
“你看,现在天下的局势就像这个瓷瓶一样。”瑽瑢说:“支离破碎。”
“有这么严重吗?”
“没有吗?”瑽瑢在心里默默为自己鼓掌,不费吹灰之力就诈出一句话:“我只是猜的。你看北方有元兵虎视眈眈,朝中……朝中没了我爹爹,现在又是谁在朝中坐镇?”
辛袂不答,笑吟吟的看着她。
瑽瑢尴尬的清咳两声,换了种措辞:“嗯……我的意思是,现在是谁在做丞相?”
“没人。”辛袂终于肯回答了:“也没人可以取代沈相的贡献。”
“……”瑽瑢总觉得这话越听越不对味。
都怪沈玦瑢!
好端端的问这么敏感的话题干什么!
她急的鼻尖都泛红了,还没想好下一句要讲什么,绿萼端着碗进来了。
一时间,屋里被香味盈满,黄酒的醇香混合着食物的香气冲淡了瑽瑢高速飞转着的思绪。
“小姐,佛跳墙做好了。”
这一刻,瑽瑢差点被绿萼感动的哭出来。
什么叫及时雨啊,这就是啊!
她赶紧招呼着辛袂来吃佛跳墙:“我的厨房做佛跳墙真的很好吃的!吃多了也不嫌腻!”
辛袂顺着她的动作接过筷子,夹了一箸放入嘴里。
“嗯,很好吃。”
他也随和的称赞道。
“小姐,这是怎么了!”
绿萼一惊一乍的,是发现了地上的花瓶残骸。
“干什么,大惊小怪的!”
瑽瑢心虚,但还是要直起腰板教育她:“你能不能有点理想,像个要做大事的人,不要随随便便就咋咋呼呼的?”
绿萼:“……”
绿萼:“奴婢看到这一地的碎片,觉得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
瑽瑢理直气壮的教育她:“今天风这么大,吹倒一个花瓶奇怪吗?”
绿萼:“……”
瑽瑢还在追究,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给自己壮壮胆:“奇怪吗奇怪吗?”
绿萼勉为其难的回答道:“……不奇怪……”
“不过,”她话锋一转:“这个花瓶不是老爷送给您的十岁生日礼物吗?”
瑽瑢:“?”
“就那个,”她努力唤起瑽瑢的记忆:“是前朝的花瓶,价值好几百金的。”
瑽瑢:“……”
记起来了。
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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