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侯府里,婢子带着代荷跌跌撞撞跑进厅里。
“老……老爷……夫人推了郝姨娘一把,啊,不对,是姨娘来找夫人,然后姨娘滑倒了,怪在夫人头上,然后滑胎了,也不对,是……”
一屋子的人皱眉,代荷越说越乱,还是尹悦容上前一步,道:“婵妹妹怎么了,你慢慢说,别急!”
“老爷跟大姑娘走后,郝姨娘说有事情禀报,夫人就让她进了屋子,结果不知怎的夫人拉了一把郝姨娘,郝姨娘却摔了肚子,抬回她的院子里不久就滑胎了,是个男婴。现在老太太已经叫了夫人过去,怕是不好!”
代荷想了想,咽下唾沫,终于说清楚到。
陈明事与初彤大惊,怎么会这样?
“走!赶紧回府!”陈明事与初彤提脚往外走,出了厅,再也顾不得礼仪,直接跑了起来。
袁老夫人拄着拐杖沉沉摇头:“真是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啊!”说罢眼睛一翻又往后倒去。
廖老侯爷接个满怀,扯着嗓子大喊:“快!参汤!参汤!”
一屋子人手忙脚乱起来,尹悦容虽心中起疑,此刻却也顾不得其他,从婢子手中端了参汤来……
……
……
陈明事与初彤赶回府的时候,周婵已经被老夫人叫到了郝姨娘院儿里。
还没到郝姨娘院门口,里面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就传了出来。
陈明事眉头紧锁,回头看了一眼一脸担忧的初彤,驻足下来,道:“彤儿乖,先回自己院子吧,长辈的事情自由长辈们处理。”
初彤知道父亲要支开自己,不情愿的摇摇头,倔强的盯着陈明事的眼睛问到:
“父亲,您相信是母亲推了郝姨娘一把,然后她就……”
滑胎二字初彤说不出口,因为从心底初彤不相信母亲会去害一个无辜的未出生的婴儿。
陈明事深吸一口气,摇头道:“不,你们母亲不是那样的人!”
“那父亲会相信郝姨娘吗?”初彤接着追问,口气有些急躁。
陈明事看着初彤的眼睛,只认真道:“为父会弄清楚事情,放心吧。”
陈明事双手扶住初彤的肩膀:“回你自己院子吧!”
初彤看向陈明事,穿过父亲的眼睛,初彤感受到深深的难过,甚至悲戚,还有无可奈何。
初彤不知,父亲到底是为那个生下来就没有活着的弟弟难过,还是为母亲不明不白就被扣上了谋害的罪名难过。
只是这一瞬间,初彤替父亲可悲,可悲的是,在这个家里,虽然有那么多家人,显得那么热闹,享受的却不是温馨和爱。
或许这就是初彤为什么一直不敢轻易尝试感情的原因吧。
如果一个家的建立,附加了太多太多自私丑恶的东西,那么即便这个家里有人相爱,也会因为那些丑恶龌龊而变得陌生隔阂了吧!
初彤无力再想,点点头,拖着沉重的步子往自己院中走去,眼中潮湿一片!
……
……
陈明事踏进郝姨娘院子里的时候,老夫人正欲扑打到周婵身上,口中哭喊:“就知道你们永忠侯府出来的都是个没心肝的!我的金孙啊!你还我孙子!!还我孙子!呜呜呜……”
周婵挪开一步,眼中黯淡:“母亲,郝姨娘滑胎,谁也不想的,母亲怪罪于我,我能够理解。但是!”
周婵抬眼一字一句道:“母亲诋毁永忠侯府,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老夫人哪里听得进去半分道理,一次没扑到周婵,伸手捉了旁边拐杖便向周婵打来。
陈明事眼疾手快,从身后抱住周婵一个转身,把自己的背对着老夫人,生生接下一棒来,疼的陈明事闷哼一声。
“你个没良心的!你还护着她!她害死了你唯一的儿子啊!你给我休了她!休了她!”
老夫人见儿子如此,哭喊着暴跳如雷。
老二家的王昭金从里屋哭着出来,一把搂住老太太,哭声震天:“母亲!涟漪姐姐好可怜啊!那可是她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的儿子啊!”
“大哥啊,你可得为涟漪姐姐做主啊!那可是你的孩子啊!你们老大家的根啊!”
王昭金指着陈明事哭得快断了肠。
“好了!够了!”陈明事终于忍耐不了,握拳大吼一声。
王昭金吓得赶紧住了嘴,就连老太太都是第一次见到一向温文尔雅的大儿子面色黑沉如墨,火气十足。
“婵儿不是那样的人!我只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陈明事双眼血丝膨胀,通红如厉鬼。
王昭金小声抽泣着道:“怎么就不是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就是周婵故意推了涟漪姐姐一把,涟漪姐姐肚子着地,血流一地,就……就滑胎了!”
说罢,王昭金又要趴地大哭,被陈明事一个眼神止住,只好低声呜咽着。
陈明事回头看周婵,周婵站在那儿眼中坦荡,道:“我是情急拉了郝姨娘一把,但是力气并不大,没想到她就倒地不起了。”
“儿呀!你听见没!是她故意的!她不怀好意啊!”老夫人抓着周婵的话头不放。
“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要去害郝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如果我容不得她肚子里孩子,又如何要等到她就快临盆故意推她一把!”
周婵蹙眉辩解道。
“那你说你为何要拉涟漪一把?啊?为何?”王昭金咄咄逼人。
周婵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事关彤儿的清白,依着婆母与王昭金现在不依不饶的样子,如何说得?
说了她们要么不信,要么追根究底,彤儿为何半夜出门。廖飞昊刚出了事,彤儿这边要是说不清楚,那她一辈子就毁了!
“可以让郝姨娘出来对质,我拉她一把到底是不是想害她!”周婵抬手指向关着门的里屋。
忽然,房门打开,郝姨娘披头散发猛鬼一般冲出来,一巴掌扇在周婵脸上。
“你就是故意推我!你还我儿子!你个天杀的不得好死!”
陈明事拉住郝姨娘,郝姨娘顺势倒进陈明事怀中,哭喊:“老爷!那可是我们的孩子啊!您难道只信她不信我吗?”
周婵捂住脸,深吸一口气,努力不让泪水从眼眶里滑落,盯着郝姨娘似笑非笑:
“我为何拉你你心中清楚,只是我不能说,你此刻不认。郝涟漪,这个局,你赢了!”
郝涟漪抓紧陈明事双手死死不放,眼中悲戚:“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老爷,我对肚子里的孩子有多么在意,您是知道的啊!我怎么会拿孩子性命开玩笑啊!老爷!”
“儿啊!休了这个恶妇,不然家宅难安啊!可怜我的孙子,如何能闭着眼睛去了啊!”
老夫人杵着拐杖,心碎喊到。原本就不喜周婵,如今更是恨不得喝血扒皮,立时把周婵赶出府去。
王昭金也蒙脸呜咽,口中“可怜的孩子”不停,就跟是她滑了胎一般。
周婵站在众人中,看着这翻闹剧,苦笑起来,仰头,两行清泪滑落。
陈明事看着周婵,喉中哽咽:“婵儿,你到底为何拉郝姨娘,你有什么话就说出来!为何不能说?”
“是啊,为何不能说!你不能说,本王来说!”
不知何时,周珉踏进屋里,身后跟着的恒王面色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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