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围坐在城中的火堆旁,云泽时不时向火中丢入一截枯木,火堆“噼里啪啦”作响,许副将仰脖灌下一大口烈酒,抹了抹嘴角:“什么无相鸟?那是什么混蛋畜生?老子一箭射死它!”
“副将,”闵理目光紧紧盯着燃烧的火苗,他的声音之中也传来了颤抖之意:“末将镇守塔元三年,本不是这河州府当地人士,不过,末将军中,倒不乏本地的地头蛇,据他们说,无相鸟的传说,可比乌羌来犯要早得多。”
“说那些有的没的没用,你就说,啥是无相鸟,它能把咱们咋滴?”
闵理抬眼望着云泽:“将军,战前被末将击晕的新兵蛋,是这塔元本地人,关于这无相鸟的故事,还是请他来给将军讲讲吧。”
哆哆嗦嗦的新兵蛋子被拉到了三人的面前,云泽看着这个孩子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仿佛是被吓破了胆,许副将对着他使劲大吼,也无济于事。
“老弟,你叫什么名字?”仗着自己与新兵蛋年岁相仿,云泽一把拉过颤抖的小兵,与他聊起了家常。
“回……回将军的话,我叫王二壮,家里排行老二,今年入伍,将军……将军叫我二壮子就行……”
云泽点点头,继续安抚:“你家人呢?”
“被……被杀了……”
“被什么人杀了?”
“我不知道……我……我只记得……那天……我娘说,无相鸟来了,然后……她把我塞进了竹篓之中,等我……等我再出来的时候……全村人……都……都死了……”
三人屏息凝听,二壮子终于抚平了自己的情绪。
云泽拍拍他的肩膀:“把传说讲给我们听,我们去杀了那个邪物,为你村人报仇。”
二壮子大惊失色,在断断续续地讲述下,三人终于了解了所谓无相鸟的来历。
苍羽教建教数年,第二任教主钟离阜于无相山中捕获神鸟一只,此鸟振翅一跃,十里皆阴,为得此鸟,钟离阜拼尽一身功力与之周旋,终于将此鸟捕获归教,但是钟离阜刚回到苍羽教总舵的第二天一早,便被其夫人发现惨死在房中,死状极惨,脑浆外流,见之作呕,有侍从形容,是夜曾听到了鸟鸣声。
后世的苍羽教教主,皆将无相鸟奉为神物,朝夕朝拜,无相鸟也再没有啼叫,反而是振翅千里,随着教众东征西讨,所到之处可以说是人心所向,战无不胜,而苍羽教凭借无相鸟的神力短短十年,苍羽教势力便席卷了玄沧大陆的大部分州郡,但二十余年前,有传言说,原宣国国主谭望齐,一箭射杀了无相鸟,苍羽教势力就此衰落,但是无相鸟死后第三年,宣国亡,国主谭望齐身首异处,死状极惨,而后荣朝加紧压制,最终将苍羽教的势力逼迫到了偏西一隅。
云泽一双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火堆,内心翻涌起滔天巨浪,但是面上还是凛冽不惊。
二壮子全身缩紧,仿佛是自己是在念着恐怖的咒语:“可是大家都说,那无相鸟不生不死,凡是对其不敬者,都难逃厄运,还传言无相鸟起,遮天蔽日,不夺人命不归巢,振翅之下无生息,带有招致破坏的强大诅咒……”
“什么狗日的无相鸟!”许副将把腰间酒壶狠狠望地上一摔,酒壶里溅起的佳酿落到火堆里,燃起更猛烈的火猫,他愤愤难平:“不就是一只大鸟么,老子从不信这些神啊鬼啊,等老子见到,定一箭射穿它的鸟心!”
闵理好不容易按住了激动的许副将,赶紧问二壮子:“传言里可有说过,如何才能阻止这无相鸟?”
二壮子双眼发直,顿了顿:“早些年我有个混迹江湖的兄长说,江湖传言,云谣阁的金笛、琴霜门的横琴,还有白雾帮的奇门阵法,方能困住这无相鸟,但是这三大门派分属玄沧大陆各州,多年来没有往来,也就云谣阁的百里阁主和琴霜门的冷掌门有些交往,白雾帮听说距离河州不远,但是我们从未见过帮众。”二壮子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他自己也开始怀疑,兄长说的可是实话。
“好了,”长久未曾开口的云泽终于说出了一句话:“时候不早了,安排好轮班,大家尽快休息吧,今日一役实属古怪,暂且不要向宁阳汇报,且等明日,天亮之后,再出城仔细查看。”
闵理也点点头,云泽的将士们行进了许久,接连投入战斗,已经很是疲惫,闵理便带人收拾出了临街的一座空房子,浴血奋战的将士刚刚躺倒,一时之间,鼾声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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