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鞭子下去,“唰”的一声,在水池旁边溅起一串水滴,府尹身边的女奴们一张张小脸吓得惨白,但是却努力忍住没有发出一个声音,她们一个个尚且不足十五岁,自从出生就一直被养在内室里,府尹大人如此暴虐的性子她们早已知晓,收声屏气方为上策。
府尹大人却疑惑不已,自己往常没少抽打小风,但是这一次却没有传来熟悉的惨叫声,难道是这小子躲了过去?一想到自己在众位官员和世家大族之间低眉顺眼受的那一股子气,府尹大人心头更是烧起了一阵怒火,右手攥住粗大的皮鞭手柄,鞭子声再次响起,巨大的惯性冲击到了一旁服侍的小女奴,她跪在地上,任凭脸上被抽出一道血痕,也紧紧咬着下唇没敢哭出声音来。
一如既往地落了空,同时,府尹大人却没能收回鞭子,那鞭子仿佛被人定住了一般。
临抚府尹定睛一看,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竟然朝着自己走来,顺手带进来一阵风,几乎将内室里的水汽都吹散了。
“你……你……”看着黑色锦衣的少年目光冷冽地站在自己的面前,身材瘦削的小风,面色犹如阎罗一般恐怖:“老东西,你活得够长了……”
府尹大人震怒:“你算个什么东西!”
小风不为所动,冷笑一声,右手忽然发力,府尹大人肥胖的身躯冷不丁被从水池之中拽了起来,四周遍地都是水渍,府尹大人的脚下一滑,硕大的身体“嘭”地一声滑倒在地。
“十年了,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也该到了还债的时候了。”
府尹大人惊慌地看着眼前这个男子,仿佛那个低眉顺目的奴隶来自幻境一般:“你要……你要造反吗……”
“我要你为所有死在你手下的宣国人偿命!”
“噗哧——”
长风卷起残叶,竟然吹进了内室之中,鲜血,从兵器与皮肤的接壤处缓缓流下,府尹大人难以置信地瞪圆了双眼,他努力想别过头去,看看自己脖颈上发痛的伤口,但是下一刻,男子手上的力道瞬间加重,几乎将整个匕首连同手柄一齐刺入了府尹的动脉,随后,用力向上一挑,一声清脆的响声之后,依稀可以看见随着血流喷溅出来的,还有些许骨头的残渣,打在精心布置的白色皮草上,化作一团一团黑紫色的纹路。
内室之中,甚至没有听到一声惨叫,小女奴们光着脚丫在湿滑的地面上狼狈地向后撤去,瑟缩在墙角,互相挤在一处,惊恐地望着小风,喉咙里发不出一个音节,而他一把拽住府尹大人散落的头发,向上猛然一提,那仅存相连的皮肉“嘶啦”一声被扯断,临抚府尹死不瞑目的头颅,就这样被小风提在了手上。
而在这些什么都不知道的少女眼里,嗜血的小风,相比较残暴的官老爷,更像是地狱里逃出来的恶鬼。
外面,忽然传进来一声暗哨,小风瞬间从复仇成功的快感之中回过神来,他将手里的头颅随手向旁边一扔,头颅掉进滚烫的水池里,泛起令人作呕的血红和白浆……
下一刻,小风走到墙角的小女奴面前,面色和善地问她们:“小风哥哥要带你们出去,你们愿意出去么?”
一个个相貌清秀的女孩子,被吓得已经脸色惨白,嘴唇哆哆嗦嗦的:“不,不要……”小风垂下头来,声音清冷,淡淡地说:“老东西已经死了,你们不用还怕他了,自由了……”
从小被当作牲口圈养的女奴哪里知道什么是“自由”,孩子们眼神空洞,只知道胆怯,虽然泪如雨下,但是却咬紧了牙关,不敢发出一声惊叫。
小风沮丧地抬起头,将手里的匕首丢进水池里,门外已经响起嘈杂的声音,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耽搁了,于是他随手拉起一个女奴,将她的头按在水里,其余的孩子顿时惊得浑身颤抖。
“叫啊!你们叫出来啊!”
水池里的女奴呛了几口水,四肢不断地挣扎着,其余的孩子顿时放开了嗓门大声惊呼,原本丝竹的靡靡之音从不间断的内室里,此刻却犹如陷入了人间地狱。
小风将女奴的头抬起来,将她整个人像是丢小鸡一样丢向了一旁,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内室。
门外忙碌的侍卫听到房内的尖叫声,赶紧冲了进来,一进门,就看见小风一身血污地瘫坐在地上,双唇颤抖地指着内室,侍卫赶紧冲进去,很快,内室之中传出了一阵阵鬼哭狼嚎:“杀人啦!杀人啦!”
随后,年轻的侍卫吓得魂飞魄散,踉跄地向外跑了出去。与此同时,整个府衙内,登时响起慌乱的脚步声,惊呼声阵阵而起,一声高过一声:
“有刺客!抓刺客啊!”
“夫……夫人!夫人被杀啦!”
“那是什么!怎么会有人放火!快!快灭火啊!”
训练有素的康国铁骑带着刀冲进来,看到内室里浑身寸缕不着、身首异处的府尹大人,也吓得面如土色。
低阶铁骑头领一把拽过小风,恶狠狠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有、有人冲了进来……直接杀了老爷……”小风眼中写满了恐惧和惊慌,口中连话都说不顺了:“怕…………太吓人……”
“混账!”首领将小风狠狠摔在地上,一脚踩在小风的胸膛上,怒道:“往哪儿跑了?”
“侧……右偏门……”被踩得呼吸困难的小风,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
康国铁骑迅速集结,为首的大喝一声:“追!”
随着脚步声渐行渐远,小风抹了抹身上的血污,镇定自若地从主卧的左偏门溜了出去。
“铛铛铛——”三声急促的敲门声响起,萧舲走上前去,打开房门,竟然是郜炎,见他一脸急匆匆的模样,萧舲赶紧问道:“郜大人,发生什么事了?”
“殿下……”郜炎跑得有些急促,呼吸有些困难:“殿下去了哪里?姑娘……姑娘你……知道吗?”
萧舲疑惑地看向谭皓歌的房间,斩钉截铁地说:“我没看见,他该不会在这个时候出去了吧?”
郜炎一拍大腿:“我就担心这个情况啊!”
而暂且安静的巴府内,在一片旖旎的乐声里,巴文瑞正美滋滋地看着侧卧在床榻之上的小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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