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涵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之前，陈雪娴几乎被顾昔言害的丢了性命，如今怎会出手相救。
她刚刚心中所想，是要推波助澜，亦或者是冷眼旁观。但是却怎么都不会想去救她。
“涵儿，这人出现在顾府让我们所有人都始料未及。包括大夫人以及顾锦涵。这么多年来，顾府都一成不变的，你我母女一直夹着尾巴做人，生活在别人鼻息之下。”
“你被顾锦华压迫，我被云思绣压制。他们云家家大业大，当初将我送到顾府也不是没有目的的。如今，或许只有这个人能打破格局。你我母女，才有出头之日。”
“今日游湖，大夫人亲自安排，你我都不跟有所异动，谁还敢这样？涵儿，你动动脑子，是谁想顾昔言死？或许，是时候…打破僵局了。”
顾昔言心知自己可能是游不完这条路了，但她依旧坚韧不弃。最后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顾锦涵母女救了自己。
她湿漉漉的坐在船上，看着对面锦衣华服，妆容精致的两个人。
“为何救我？”
顾锦涵见她发问，讥讽一笑，道；“就像是救一条狗，不过是本小姐高兴罢了。顾昔言，你可别多想，我比任何人都想你死。”
不用她多说，顾昔言也不会多想。顾锦涵不会有这个好心，但若是有，也一定不单纯。
“哼，三妹还真是心善。不过你今日救我一命，我顾昔言从不承人恩情，来日不管你我如何相憎，我都会还上这一份恩情的。”
“昔言怎的如此与你妹妹计较，都是自家姐妹。只是一会儿若是上了游船，还要昔言与我们分开上去。不能让有心的人看见，昔言可能理解？”
“还是怕引火烧身，我不会连累你们的。”
顾昔言冷冷一答，坐在船角不再言语。
陈氏母女安得什么心思她不想去猜，她们救了她，但还是不想自找麻烦。
船到了，陈氏母女二人先上去。而顾昔言等了有一刻才能上船。
不过，她这一上去，游船上面的众人都惊呆了。
先不说她一身湿漉漉的，头发如鬼魅一般贴在脸上，脚伤更是连鞋袜都没有。
今日必定要遭人嘲笑，但她不能退，她要告诉某些人，顾昔言不是说死就能死的。
顾昔言暴露在众人面前，不着痕迹的观察了云思绣的神色。只见她眸中一瞬闪过的惊愕，随即消失。
果然是她。
“三妹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怎如此模样，这衣服头发还有这脚…”
顾锦华一脸挂心的走到她面前，执起她的手，关切问道。
顾昔言不着痕迹的挣脱，虽然样子狼狈凄惨，但是却自有一股气势。
“船只遇到点事，我想着娘与众位姐妹都在此，不能不来，所以只能这般模样现身了。”
楚忱夜站的最远，于情于理，一个女子这样出现在他面前，都是要回避的。
但想归想，眼睛却几次瞟向那一双素白玉脚。
三夫人宋洁本是坐在一旁，顾昔言上来的时候，她神色有些疼惜。
但她是个明白人，知道其中必是不简单。几番思虑，却还是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让婢女转交过去。
这个孩子坚韧的很，她很是喜欢。
顾昔言收到披风，眼眶莫名的有些酸涩。还是三姨娘最是良善，不论她们之间有没有情分在。
顾昔言穿上披风，走到宋洁面前，盈盈一拜。
“多谢三娘，昔言谨记在心。”
这里所有的人，都是看她笑话。顾锦华看似关心，实则是推她一把到风口浪尖。
宋洁微笑颔首，并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游船上没有多余的衣物，二姐这幅模样怕是…”
出口的是顾锦涵。她虽然救了顾昔言，但是嘲笑避免不了。
女子的脚只能给自己的夫君看，北周的风气虽有比西周有所开放，但到底是男尊女卑。
“二小姐若是不嫌弃，就穿楚某的鞋子吧。”
一道男声打断了顾锦涵没有说完的话，众人回头看去。
只见楚忱夜不知什么时候脱下了自己的鞋子，掂在手中，当着所有人的面递到顾昔言面前。
这情景有些滑稽，本是高大的男人，如今光着脚踩在地板上。
顾昔言愣神，看着递到面前的一双男鞋。
顾锦华一双美目登时就显出震惊、嗔怒的目光。直盯盯的看着顾昔言。
今日若是她敢接，来日必定要她好看！
“二小姐是未出阁的女子，三夫人的披风能遮住湿衣服，可是不能遮住这么一双美丽的双脚。楚某是男子，自是不必忧心这些。二小姐就穿我这臭鞋子吧。”
顾昔言只觉心魂颤动，霎时就要泪珠落下。
他这样的举动，是为了什么？难道任何一个女子他都可以如此对待？
可是她又何德何能，能得他如此相待。
顾昔言披风下的胳膊都是颤抖的，但是抬眼看他，目光却是极其冷淡。
“侯爷言重了。在场众人大多都是女子，我即便是光着脚也丢不了多少脸。可若是真穿了侯爷的鞋子，怕是会让人误会。侯爷也说了，我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又怎能这么不自重。穿一个男子的鞋。”
这话说的绝情，但她的心在滴血。
楚忱夜僵硬着手，眸中划过一瞬的失落。随即放下手，嘴角一丝嘲讽。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
“顾昔言，第二次了。你可知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你当我楚忱夜是什么人，能任你三番两次的拒绝！今日，这鞋你不穿也得穿！”
“女子的脚只能给他的夫君看，你这般模样就是不成体统，没有礼数。你放心，这次过后，我不会再扰你。但你今日不能任性，这么多人都等着看你笑话呢。”
顾昔言几乎就要破口而出，她喜欢，她喜欢他！可是…可是她有太多的无奈。
“不必！侯爷与我，不过路人而已。”
楚忱夜没有再强硬，穿上鞋子走开，不再理会身后的这一群女眷。
顾锦华看此架势，稍稍安心，但是以防万一，还是出口。
“巧了，我今日想着要游湖，不免会沾湿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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