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昔言酒量不好,楚忱夜算是认识到了。不明白自己为何要找她喝酒,这才几口,人就迷迷糊糊了。
也罢,最后只能抱着她,施展轻功直接飞回散仙楼的二楼。他今日留心了,她的房间位置。
这样,既不会被人看见,也不会徒召非议。
翌日,顾昔言醒来,稍感头昏脑涨。思及昨夜,一半甜蜜,一半心绪复杂。
这里所有的人,她都知道真面目。唯独他,不论前世还是现在,她都从未看懂。
环儿进来给她梳洗,今日有游湖活动。她依旧穿着昨日那身旧衣服,既然话已经说出去了,这几日无论如何可都是要穿着了。
用过早饭下楼以后,有人指引着他们主仆二人上了一叶扁舟。
船家说这次顾府包下了很多船只,都是这般大小。每只上面最多上三人,因着是游赏,人多不好。
远远的,她就看见顾锦华与楚忱夜的身影,他二人在一起,都快划到了湖中央。
剩下的,顾锦涵、陈雪娴和一名婢女一条,云思绣、宋洁和一婢女一条。其余几条皆是仆从丫鬟。
“小姐,这游湖不知是不是专为大小姐设计的。这么安排,傻子都看出来了。”
环儿不满嘟囔一句。
顾昔言淡笑,看着最前面船只上的一双人,道;“干我们何事,她顾锦华身份尊贵,便是想嫁给皇子又有如何。”
“可是我听说咱们那几个皇子都是些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哪能比得上咱们的淮安侯,人既长得英俊,又武功极好,当真是不可多得的好人才。”
“你小姐我却不知,他几时成咱们家的了?我们与他不相识,以后你说话注意点分寸。顾锦华不比顾锦涵,她在其他事情上是不屑于出手的。可唯独淮安侯,是她不可触碰的逆鳞。”
环儿受了教训,无奈只能点点头,又转身催促船家快划。所有的人都要划到湖中央的豪华游船上,一同进食午餐。
因顾昔言今日起的有些晚,落在最后,此刻所有的人都在前面。
可是船行到一半,她突感脚下有些濡湿。这一看不要紧,却是将环儿给吓得差点哭出来。
船漏水了!
船家惊慌起来,连连说自己的船可从未漏过水,这次却不知是怎么回事,望她饶命。
环儿也哭丧着一张脸,对顾昔言哭道;“小姐,这可如何是好。我们已经离案很远了,船怎么就突然漏了。”
顾昔言却不慌乱,嘴角够了一抹异常了然的笑意。
“还不明白么,这么一条黄泉船,怕是有人故意为之。从今日一早,便一步步领我们坐上此船,到现下这般,孤立无援。或许更可怕的是…这次外出就是为我们计算的。”
她们在府中那般处境,这么好的游玩机会竟然也会有她,她从一开始就心存疑虑。
环儿一听,立时惊骇,呐呐痴痴道;“难不成…又是三小姐?她怎么如此狠毒的心肠?!”
“不,不是她。”
顾昔言一笑否认,眼里的嘲讽尽显。
“这个人的手段可是比顾锦涵厉害的多。现在的顾锦涵,还不至于如此狠毒。能下的去这个手的…”
可是现在再多说都是无益,眼看船中的水越来越多,她们…很有可能沉船,淹死在这湖中央!
“环儿,你让船家带你返回案上。我跳入水中,即便是游也要游过去!”
她当机立断,作出安排。
“不行,小姐!你虽然会泅水但是这湖的距离太大,水又深。不能如此冒险!”
可是顾昔言已经着手将自己发顶的饰物一一取下,不顾环儿的阻拦,对船家道。
“船家,依照这个速度,若是船上只有你与我这婢女。或许有机会回到案上。她不会泅水,再耽搁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船家几时见过这般果断决绝的女子,当下傻愣着点点头。
顾昔言即将跳入水中的一刻,环儿紧紧拉着她不松手。
她无奈,抚抚自己丫头的头发,有些决然的语气。
“环儿,是我傻,才害的你我如今的处境。她前世便对我不管不顾,任凭别人欺辱我,好似从没有我这个女儿。我总是无法理解,总还希冀她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今日,我算是彻底明白了,也彻底死心了。我顾昔言从头至尾只有自己一个人,我只能为自己而活!这次,若是你我都活着,我将再也不会有所顾忌。”
“这顾府,届时我必搅个天翻地覆!谁都不会好过的!”
最后,环儿独自留在船上,身旁只有船夫拼命划水的声音。
她只有小姐,若是小姐不在了,她就算是死在这里又有什么可怕的。
这厢,顾昔言尽量去掉了身上沉重的东西,便是罗袜都褪去了。
可是湖水冰凉刺骨,她又不知距离的游水,不多会儿便是力竭。
四肢沉重,大脑一片空白,她一次一次机械的摆动双臂,每次,都以为自己下一秒将再也摆动不起来。
她很累,累到麻木,累到即将失去意识。
可是她又不甘心,不甘心如此死去,称了别人的意。她好不容易才回到顾家,怎么能还未出手就败下阵来。
“娘,你看那是谁在水中?”
船上,顾锦涵一声惊呼,打断了陈氏看景的心情。
二人定定一看,不是顾昔言又是谁。
“她怎会在水中,而且看样子…”
顾锦涵看着这触目惊心的一幕,呐呐出口。她虽然心肠歹毒,可是却从未害过人性命。见此状况,自是震惊。
陈雪娴毕竟经历的多了,稍显镇定,略略一思索,便道;“怕是受了什么人暗害。这样子,不是弃船逃离,就是被人追赶,估计情况不是很乐观。”
“那我们…”
顾锦涵有些拿不定主意的看着陈氏,心里有些小算盘,但是不敢说出来。
陈氏眸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了良久后才启唇道;“这女人先前害我差点儿死去,可是如今我们…不得不救她。”
“什么!娘你要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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