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榕宁心静听,隐约之间似听到宫里的更鼓:“快四更了吧?”
“是。”代芹抬头,为她宽衣解袍,那边代蓝已然进来,欠了一下身,道:“娘娘,听说酒筵之后,皇上起驾去凤华宫了。”
凤华宫乃是皇后王氏的寝宫,今日卫惠帝大婚,理应去他宫里。
“不来正好!”夕榕脱口而出。
代蓝微微一愣,经历那场劫难到底是变了一个人,连说话也这般的毫不顾忌,道:“娘娘……”
话未说完,夕榕道:“别叫我娘娘,要么和往常一样叫我小姐,要么就叫我名字。”
代蓝哑然。
她又道:“往后,就我们自己人时,还会长宁候府一样。若有旁人,做做样子就行。”
代蓝过来,帮着夕榕解下华丽的宫袍,这一袭盛装,层层叠叠,一件又一件,竟有十二层之多,穿起来胜是麻烦,脱起来也颇是费劲。
脱下了外袍,夕榕着素绫中衣往檀香榻移去,代芹性急,早早儿就打起了绣帘。
只见杜大海神色匆匆地进来,低头禀道:“娘娘,刚才从凤华宫传来消息,说是皇上又移去纯沐宫了,瞧这情形,许一会儿就该到娘娘这儿来了?”见她已然脱下大红的嫁衣,杜大海微微蹙眉,吩咐道:“你们俩,还不快给娘娘整衣,说不准一会儿皇上就到了。”
“你别怪她们,是我的意思。就劳烦公公,一会儿皇上若是到了,过来通禀一声。”
杜大海一离去,代蓝问道:“小姐需要重整宫袍吗?”
夕榕红唇一扬,笑出声来:“他不会来的。”双臂一扬,进了榻中,代芹沉默不语地替她盖好锦被。
代芹担忧地道:“奴婢觉得小姐还是应该着好宫袍,万一皇上来了,瞧见你这个样子……”
“来是不来都这样了。你们俩这几日也辛苦了,早些回去歇着。”
凤华宫的王皇后未能留下他,瞧这情形也是到凤华宫后,怕是揭了王皇后的盖头就离开了,却径直去了蔡新瑶的纯沐宫。
蔡新瑶到长宁候府,不偏不倚,那晚便闹了采花贼。若要她不怀疑,还真真是奇了、怪了。在这一早之前,蔡新瑶的父亲是帝师,蔡新瑶与惠帝自小便相识,而她亦是昔日四名皇后人选之一。如若,说蔡新瑶和惠帝没什么,她是万万不会相信的。她甚至依昔觉得,蔡新瑶会与她失贞的事有着某种关联。
毁人贞操,需得男子,蔡新瑶那日分明就携了一名贴身丫头,蔡新瑶是女子,而那丫头也是女子……
夕榕想得有些费神,虽能猜到某些关联,却不知那男子是如何瞒过长宁候府的护卫、护院、家奴进入明珠阁,更在神不知、鬼不晓的情形下得手。虽已过去数日,可她肩上的齿痕还在。
这一夜,皇上只在凤华宫小坐片刻,把一整夜的时间都留在纯沐宫。而这宫里的人,最会观风使舵。虽只一夜,宫里颇有言辞。
杜大海进了内殿,见绣帐静垂,望了眼旁边的代蓝、代芹,道:“娘娘还没起?”
代芹道:“已经唤过了两回,说是正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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