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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日子过得太悠闲

犹是惊鸿照影来 琅然一梦 4787 2021-04-02 20:47

  “参见三位殿下!”院中一众人等纷纷见礼。

  “诸位不必多礼。今日,本王与皇兄、三弟亦是以客人身份来参加这赏花诗会。诸位不必客气,随意些吧。”太子道。

  三人入席后,众人也坐回席间。望着上首二人,众人心中不免有些震惊,应府只是办了一场小小的诗会,邀请了上京几乎所有的世家子弟、各府贵女不说,竟连太子和荣王都亲自参加,看来应府如今的地位还真是无人能与之匹敌。素日里,难得见太子和荣王一面,不想今日他二人一同出现,待会儿可要好好表现一番。若是能得他二人倚重,仕途、家族地位皆不在话下。

  何乐不知众人见到太子和荣王出现时,脑子里竟有这么多打算。

  席间,有人做些小诗,展示才华,众人恭维附和。有人讲些轶事,表现风趣,众人哄堂大笑。有人弹琴吹笛,显现才艺,众人赞不绝口。称兄道弟,推杯换盏,谈笑风生,若是不思量其中掺杂的权力欲望,倒真是一副其乐融融的好友聚会场面。

  何乐虽觉无趣,可她作为主人,时不时便被人提起,仅是堆笑敷衍,已是筋疲力尽。倒不如像那人一般孤僻,只凝神于眼前的茶炉之上。何乐知道她不能和楚清临走得太近,楚清临一贯孤僻,与众人皆不亲近,即便与她以好友相称,也只是比起他人,能说得上几句话而已。唉,好不容易和他在外面相见,却连句话都说不上。

  何乐身边还有一个比起众人更兴奋更能说会道之人,一一为何乐细数席间之人的风流韵事。

  隔着一片湖一座假山的那边,微风传来欢声笑语,女子美目盼兮,巧笑倩兮的身影随着轻声细语萦绕眼前。

  “崔姐姐,听闻应少爷以前不学无术,纨绔不化是真的吗?”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眨着如水般清澈的眸子,看着崔盈盈问道。

  “二小姐,街坊传闻多夸大其词,不可尽信。哥哥他洒脱不羁,随性自在,是与平常男子有些不同。”崔家未遭逢变故之前,她与她们姐妹相称。虽然张太傅的二小姐依然称她为姐姐,可她却明白自己早已不是当年的崔盈盈,言行举止必要谨慎小心,免得授人以柄,给应府惹来麻烦。

  可她再怎么谨慎小心,奈何有人就是要找麻烦,“说到看男人,崔姑娘自是要比我们强上许多。”

  话毕,女子低笑声渐起,银铃般的声音此刻听来甚是刺耳。

  “曹姐姐,你这话怕是要戳到某人的痛处了。”另一人笑道。

  “曹姐姐,李姐姐,你们此话何意?崔姐姐如今是应少爷的义妹,你们这话要是被应少爷听了去,就不怕应少爷找你们麻烦!”张晴有些忿忿道。

  “张妹妹,你也真是的,什么人你都管她叫姐姐,也不怕辱没了身份。”李子衿毫不隐藏嫌弃的眼神。崔盈盈不过就是一长得有点姿色的青楼女子,离开了青楼又怎样,还是脱不掉那一身贱骨头。

  “说好听点是义妹,到头来还不是寄人篱下,说不定哪天应少爷一时兴起,收了她做那通房丫鬟。通房丫鬟终究只是丫鬟,黑乌鸦飞上枝头也成不了凤凰。姐姐看你对那应少爷很是上心,才好心提醒你,家贼难防,尤其是青楼里出来的狐媚子,最会蛊惑男人。”被叫曹姐姐的人,极其好心地提醒着张晴。

  这些冷言冷语,嘲讽讥笑,暗地里的,明面上的,三年来,崔盈盈已经听得够多了。言语凌迟,杀人诛心不过如此,父仇一日未报,她便要如蝼蚁般苟活一日。

  “曹小姐,李小姐,要说算计男人的心,谁都不敢与您二位相比。想来荣王殿下最懂其中滋味。”雪瑶自小在侯门深宅中长大,见惯了这些趾高气昂的官家小姐背后的丑恶嘴脸。雪瑶看得出来,应少爷是真心将崔姑娘当妹妹,崔姐姐在应府受这般欺辱,事后要是让少爷知道了,定要闹的天翻地覆。就算是为了少爷,她也要帮崔姑娘。

  兵部尚书曹大人嫡女曹涵,礼部尚书李大人嫡女李子衿,张太傅的嫡女张榕和二女儿张晴,她们四人是这上京首屈一指的名媛贵女。张太傅乃太子之人,张榕早已是内定的太子妃。张晴芳龄十三,较曹涵和李子衿小三岁。曹大人和李大人皆为荣王心腹,他二人却面和心不合,明里暗里斗了不知多少回。曹涵和李子衿皆有志于荣王妃之位,奈何冷贵妃的心思让人捉摸不定,加之荣王比太子和宁王小上两岁,他二人都不曾娶妻,荣王妃之位更是水中月镜中花,看得着却摸不着。曹涵和李子衿为争荣王妃之位,私下里互相贬损,使心机的事可没少干。

  曹涵见说话之人面容姣好,以前却从没见过,此刻又是立于一旁,想必是哪家的丫鬟。一想到连个丫鬟也敢出言不逊讽刺她,曹涵怒上心头:“贱蹄子,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教训本小姐。”

  不待雪瑶回击,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我竟不知应府什么时候轮到你曹涵当家了,吆三喝四耍威风,觉得我应府好欺负是吗?”应夫人本想悄悄瞧一眼这些贵女,好为儿子挑一个知书达理的好媳妇儿。没想到,还未走近,远远便听到曹涵在这儿作威作福,欺辱盈盈,辱骂雪瑶,仕中将她二人托付于她,要是让人在这儿欺负了她们,我应府的颜面何存。

  应夫人看着这群不知天高地厚,自命不凡,自以为是,仗着父辈仗着祖辈嚣张跋扈的女子,哪有半分知书达理的样子,不禁为儿子的婚事深深担忧。

  听得这一声质问,众人一惊,待看清来人是谁,纷纷站起身来:“应夫人!”

  “应夫人,您误会了!”曹涵连忙解释道。

  曹涵心惊,顿时失了方才的威风,她没想到应夫人会在此时过来。今日诗会原本只是来凑热闹,应夫人选儿媳跟她曹涵没什么关系,更何况她也看不上应仕中,却未曾想在这儿见到了崔盈盈。一见到她,一听她说话,尤其是她竟恬不知耻的叫应少爷哥哥,曹涵心中积压多年的怨气直往上蹿。她还是崔小姐时,因着长相出众,大受世家子弟追捧,无论做什么,只要有她在,她们永远出不了头,连太子也钟情于她。好不容易扳倒了崔家,以为此生都不会再见到她,自己依然是高高在上的名媛贵女,而她注定一生都要做那卑贱如泥的蝼蚁。万没想到,残花败柳的崔盈盈,竟还能得应少爷青睐,入了这应府。

  “误会你什么了!误会你欺辱盈盈还是误会你辱骂雪瑶?还是说她们二人你不放在眼里,连本夫人,连应府你统统都不放在眼里!”从郑家嫡女到如今的应府主母,历经上京几十年风云变幻,应夫人的威严气度岂是这些初出茅庐,藏不住心思的小女子比得了的。

  曹涵未想到应夫人为了两个不相干的人,竟真的迁怒于她。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平息应夫人的盛怒,只好小声辩解道:“我没有。”

  “将军府从来都容不下仗势欺人的小人。小桃,将曹小姐,李小姐送出府。”应夫人平息了怒气,吩咐道。

  李子衿本以为自己逃过一劫,没想到应夫人却在此时点到了她。一想到刚才应夫人的气势,李子衿还有些后怕,不敢再说些什么,跟在曹涵后头,灰溜溜的离开了。

  众人不知应夫人是何时来的这里,有人庆幸自己刚才未多言,有人震惊于应夫人对崔盈盈和石雪瑶的态度,为了这二人竟同时得罪曹府和李府。有人则心存感激。

  “方才的一点不愉快,诸位不必放在心上,希望不要因此扰了大家的雅兴才好。”应夫人出声将众人的思绪拉了回来。

  其他人仿若未发生什么事一般,纷纷笑着向应夫人回话。应夫人气势已散,恢复了往日的温和,与众人笑着寒暄。

  隔着假山隔着湖,盈盈那边的状况依稀传到了何乐这边。欺辱盈盈,辱骂雪瑶,何乐忍不住要冲上去为她们抱不平,才不管自己是不是男儿身,若是为了顾及这些所谓的礼仪,眼睁睁看着自己在乎的人被欺辱,何乐办不到。若不是有应夫人及时出手,此时何乐已经冲上去亲自教训那些人了。

  随着武功的精进,何乐五感全开,耳力好于常人。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清楚对面发生了什么,只不过众人看几人脸色不佳,料想不是什么好事。这些人都很识趣,无人问及此事,生怕惹谁不快,迁怒于己。

  何乐本就有些不耐烦,再遇盈盈之事,更是不悦。正准备起身离开,却见一人比他早一步起身,“本王失陪一下,诸位继续。”

  话音未落,太子便已转身离去。不过他像是朝着前堂的方向去了,何乐心想他去前堂做什么,总不会是为了见她娘。不走假山,绕过前堂亦可去盈盈那些女子所在之地。

  有段哲在,沉默的气氛并未持续太久。何乐见众人乐在其中,便悄悄从席间退了出来。顺着太子的方向跟了过去,太子早已不见踪影,何乐按着先前的猜想,从前堂绕过去,未走两步,便听到有低语声传来。何乐隐在假山后,敛气凝神。

  “太子殿下,你我尊卑有别......”

  “别提什么尊卑,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当年没能救下崔大人,我也恨我自己软弱无能,连心爱之人都无法保护。三年来,我日日守着我们的回忆,却始终不敢去见你。我想着若是不去见你,我们是不是就能放过彼此,你对我的恨是不是就能少一些,我对你的喜欢是不是也能少一点。直到刚才那一刻,我才发现我错了,亲耳听到你被人欺辱,才知你过得这般不易,而我竟任由你委曲求全度过三年,不闻不问。这一次,即便你恨我,即便母妃反对,我也要保护你,绝不会再放手。”太子有些激动,伸手去拉盈盈,却见盈盈轻轻一拂,太子便扑了空。

  盈盈避开太子,小小动作看似平常,若是以前的何乐定是看不出什么。可如今,习武半年,何乐却从中看出了点什么。太子情绪激动,伸手去拉盈盈,力道不自觉的重了些,不见盈盈有何大动作,却能将使了些力气的太子拂开。单凭这一点,何乐便能断定盈盈不仅会武功,而且武功还在自己之上。

  “太子殿下是错了!盈盈从未恨过你,亦从未喜欢过你,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回忆。如今,我已重新有了家人,请太子殿下高抬贵手,放过盈盈,也放过你自己。”盈盈一改往日的柔弱,尽说了些绝情的话。

  像是第一次听到这般绝情的话,太子眼中的痛色深不见底。

  何乐不知盈盈为何要这样,是因为喜欢过太子心里有气故意讲这些话,还是真的恨他入骨。何乐不知道的是,这个世界上除了爱与恨,还有不爱亦不恨。崔盈盈对太子便是这种感情,崔盈盈未曾喜欢过他,崔家满门被灭虽与皇后有关,可太子却不是崔盈盈要恨之人。

  “应......”何乐感觉身后有人走来,不等此人出声,快速绕到他身后,捂住他的嘴,将他拖到了远处。整个动作在瞬间完成,未惊动假山中的二人。何乐心里正庆幸着,却不知此番动作被一人看见被一人听见。

  张晴眼中的一幕是何乐从背后紧紧抱住段哲,二人悄悄从假山中退了出来,不知在假山中做了什么!呆若木鸡的张晴站在原地,久久未动。可怜的张晴,花季少女,还未尝过恋爱的滋味,已被伤的体无完肤。

  应仕中与段哲竟是断袖!!从这日后,他二人走在街上,总有人偷偷摸摸瞧他们,窃窃私语,何乐一直不解。多年后,何乐无意中得知此事,哭笑不得,却不知为何会有这般荒唐的谣言。

  此乃后话。

  听见之人乃是楚清临,他的耳力虽不能遍及应府,可仅是一个院子,绰绰有余。

  何乐拖着段哲回到席间,楚清临依然静静坐在那里,不与人言语。不知是不是错觉,何乐总觉得楚清临更冷了,比她离开之前,又冷了几度。

  折腾了一日,近黄昏时,诗会终于散了。一一送走众人,何乐已是不想动弹。

  *

  月朗星稀,点点星光透过树梢洒下斑驳的影子,一人立于窗前,身后跪着一人。寒夜里,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该给她找点正事做了。”

  她的日子过得太悠闲,整日和段哲混在一起。

  她们的日子过得太舒服,忘乎所以,为所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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