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寿星不在,所有人就都忙着去讨太子的好,太子又假模假样去和南怀贞搭话,南怀贞偷偷看着那边南怀珂和萧凌一同回来,心里又苦又酸。
想到上次被莫名其妙打了一个巴掌,萧凌到现在都欠她一个解释。
萧砚则坐在凉亭里和鲍如白下棋,谢岱曦撑着下巴观棋不语,萧砚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嗯”啊“哈”的回应鲍如白两句。他冷眼看着那两人往这边过来了,这才低下头装作不理会的样子,同时手上加快了下棋的速度。
“哎呀,”鲍如白惊呼一声:“怎么一下子把我逼到死胡同了?”
她自诩棋艺不错硬拉着萧砚一起下棋,萧砚见众人都忙着阿谀奉承独他无聊,便也答应了。
对手几子后眼见鲍如白棋艺不过如此,为了消磨打发时间,他不免束手束脚迂回退让。一直到看见南怀珂回来这才加快了厮杀的速度,杀得鲍如白一个措手不及。
其实鲍如白的棋艺并不算差,怪只怪对手比她更强。她见苦心经营的一局刹那间落得满盘皆输的结果,不禁蹙眉嘟嘴心有不甘地说:“再来,再来一局。”
“我和你下呀。”谢岱曦晃着脑袋笑嘻嘻说。
“我不,你下棋不如我。”
“我不知道原来八弟对下棋还有研究。”萧凌和南怀珂一前一后走上凉亭内。
“五哥。”萧砚起身。
萧凌按着他的肩头让他坐下:“不用拘礼,五哥只是随意走走看看,不妨碍你们吧?”说话间目光不经意地落在棋盘上。
黑子的开盘布局和收官每一步都游刃有余,实尖虚镇收放自如。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白子虽然步步紧逼,可是黑子却步步为营,看似落于下风其实已有预断,不急不躁间就已经留下防守的退路和进攻的渠道。
他看了一眼二人面前各自棋笥内的棋子颜色,显然白子是鲍如白的,黑子则属于他的八弟。萧凌不由挑眉看了萧砚一眼,脸上有一种奇怪的神色一晃而过,带了点意外、吃惊,随后是厌恶和反感。
观其如人,他还从来没注意到一向乖巧的八弟有这样过人的心智,不过到底只是下棋不是吗……
“如白,下去吃点东西吧。”南怀珂邀请,鲍如白立刻忘记了方才败北的不痛快,南怀珂又向萧砚问:“八殿下也同去吗?”
萧砚摇摇头慢条斯理收拾棋盘上的棋子不言语,一边心里提醒自己不能和她说话,他才不要做乌龟王八蛋。
“八殿下不去?”
萧砚的腿开始不安分地抖动起来。
“八殿下?”
忍住,千万忍住,就是不理她,他可也是有脾气的人呢,凭什么她勾勾小指他就迫不及待乖乖溜到她的面前?
一旁谢岱曦已经注意到他不安分的样子,他不由自主忆起小时候养过的一只小奶狗。
那只小奶狗每次看到主人就会兴奋地摇动尾巴,越是让它坐着不动,那尾巴摇的就越是激烈。因为在它心里,和主人在一起是最幸福的事情。
谢岱曦觉得,现在萧砚的举动和记忆里那只小狗一模一样,他不禁有些可怜萧砚,明明想和二小姐一起上席,却还绷着脸在这口是心非。
萧凌没有这么好的耐心:“既然八弟不去那我们先走。”
南怀珂点头说了声“好”。
萧砚停住脚,狠狠咬了咬腮帮。气死了,她居然真的抛下他,刚才她再问一句,他就已经准备答应她了。
南怀珂放弃了相邀萧砚的打算,和鲍如白准备到敞厅去见过太子殿下,顺便再多谢众位宾客赏光出席。
宾客们见寿星过来也逐渐围拢起来,南怀珂向太子行礼请安后,这才第一次近距离看清这位好命的天之骄子。
他长得并不是十分出众,但眉清目秀不算太坏,多年的养尊处优让他身上自然而然散发着一种尊贵自信的气度。南怀珂难免想起萧凌,如果太子知道自己一直倚重信赖的五弟其实一直想要取他而代之,那会是种什么心情呢?
“多谢太子殿下纡尊降贵,臣女寒舍蓬荜生辉。”
“好说,按太后的意思来说你和我也算亲戚,今日你是主我是客,不必这么客气。”
“请太子殿下上座。”
等到太子落座,其余人等也纷纷坐下,各人面前都摆着一张小桌,杯箸酒具一应俱全。
“南怀珂!你这个贱人!”
这边一派熙攘热闹,冷不防院子里一声大喝,震得整个敞厅都安静了下来。主宾皆不由自主寻声看去,连不远处凉亭里的萧砚也皱起了眉头。
“南怀珂!”
所有人都看见了这番令人鄙夷的场面,一个蓬头垢面满头花白的脏兮兮的中年妇人,脸上的五官因为痛苦而皱成一团,身上只穿着一套单薄的寝衣,正一瘸一拐地走来。
南怀珂一时也没有认出这是谁,短短一年这人的变化实在太大,直到知夏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句,她才认出原来是姨太太。
谁都可以责怪南怀珂的心是冷的,总之她当然是不会觉得愧疚的,姨太太虽然看起来很惨,可是她逼死周吟秋的时候可是得意的很呐。
只是奇怪,不是说姨太太已经疯了吗?
她在府里曾推过三个丫鬟两个婆子落水,为了禁止她再度伤人,听说已被锁在了院子里,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跑到这来?
乌木镶银箸、缠丝白玛瑙碟子、翡翠果盘、盛放鲜花装点用的金盘、摄丝戗金五彩食盒,这些琳琅满目的奢侈用具无一不在刺激姨太太脆弱的心弦。
她的儿子死得那样惨,而这个害死她儿子的女子却活得这样风生水起,天底下还有没有公理了?
二太太大呼倒霉。
她这回当真是无辜,自从上次得罪了太后她就一直诚惶诚恐,连夫君都气的住在外书房到现在也没有进屋,两人是半个月就要吵一架。
为了讨好太后皆修补和夫君的关系,这回她是打从心底想要办好这场宴席以免留下话柄的,可是这节骨眼上她这个疯癫的妹妹怎么逃出来了?
二太太心里忽然一个打鼓,不由自主就看向了南怀秀,怀秀正在得意,冷不防和母亲的视线撞在一起,脸色一白躲开了目光。
知女莫如母啊,真正是恨铁不成钢!
二太太恨不得上去就给她一个耳光,这真是空有一张漂亮面孔的蠢货,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生这个孩子!
姨太太惨不忍睹的样子不止打了宴席主人南怀珂的耳光,也狠狠抽在了二太太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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