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颜这时候已经从狂喜中缓过神,看着翊王离开突然想到什么,问:
“师兄,你可对其他人说过我七夕发病之事?”
流云不解:“从未,为何这么问?”
“方才王爷问我生辰想要什么礼物,我以为你对他说过。”
“这么要命的事我哪敢向外说!”
万一日后得罪什么人,仇家趁此机会轻而易举就能要了师妹小命,再说他口风有那么不严么……
流云撇撇嘴。
倾颜又问:“师兄说糕点是快马加鞭送来的?那他可是……”
一脸希冀,美眸透出的光芒快要晃花流云眼睛了。
“嗯,墨楼主已经知道你在这里了据说就快要到秦川了等到七夕他恰好就来送礼了。”
流云连珠炮一样说完,倾颜笑得开心,捧着食盒脚步轻快地奔回房间关上门。
流云啧啧咂舌,墨尊玦有那么大魅力么?
转念又想,害小师妹饱受相思之苦,看你来了小爷怎么修理你,哼。
日子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众人为她的身体忧心忡忡,倾颜却翘首期待墨尊玦的到来。
在佳宁沉浸在家园重建的欢呼声中,倾颜的生辰和七夕悄然而至。
往年发病疼痛都是循序渐进,孰料这次发病极为迅猛,子夜她还在睡梦中时撕心裂肺的剧痛便迅速蔓延全身。
铺天盖地的疼痛几乎席卷她全部神智,剥床及肤!
她想叫人,可是喊不出声音,细密的汗渍浸透单衣,青筋暴起的纤指死死扣着身下锦被!
急速的喘息终于让她寻回一丝气力,尖锐的嘶喊终于划破黑夜:
“啊——————”
还在睡梦之中的众人被这一声凄厉的嘶喊惊醒!
流云“噌”地窜起来,随手拽过衣裳奔出房门,与此同时其他人也迅速赶来。
一脚踹开房门奔向内室,倾颜翻滚在地,蔓延全身的疼痛让她不能自持,嘶吼着拼命捶打地板。
身侧矮凳已经四分五裂,斑斑血迹粘在身上地上撕扯下来的床幔上,触目惊心。
流云赶紧将倾颜扣在怀里,利爪般的纤指死死抠着肩上衣襟,几下便成了碎布,手上血迹染透了流云肩膀,痛彻心扉。
“颜儿!颜儿!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师兄!颜儿!”
流云忍痛冲怀里狰狞失色的人儿嘶吼。
猩红的双眼瞳孔涣散,找不到焦距,攥紧的拳头狠狠捶打流云的背膀。
鲜血染红的双唇与惨白的面容对比鲜明,让她整个人如同鬼魅般可怖!
流云怕伤了倾颜,放松身体撤了内息抵挡背后剧烈的钝痛。
他从来不知道师妹居然有这么大力气,猛烈的捶打让他五脏六腑都要移位,即便如此也不能为怀中崩溃的人儿分担一丝一毫痛楚。
萧遥等人奔进来时见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倾颜双脚拼命在地上蹬踹,四周桌椅残破不堪无一幸免,双手环着流云狠狠捶打挣扎。
长发与沾了血迹的衣裳凌乱地纠缠在一起,嘶嚎着痛不欲生!
流云死死将她扣在怀里怕她伤害自己,对着贴在颈边的耳朵一遍遍吼着“颜儿”。
几人争先恐后上前制止倾颜伤害流云,将她重新安置在床上。
萧飒流云困住她手脚,萧遥碧竹快速将被单床幔撕扯成布条一圈一圈将她手脚绑在床柱上,又将棉布塞到倾颜口中让她咬住……
整个过程没有交流却默契十足,显然不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状况。
翊王与左立立于床头紧张地看着几人动作,床上人儿剧烈抽搐抖动,强烈的挣扎让整个床榻都跟着摇晃起来。
王全义听到不同寻常的声响也赶来,远远等在门外听候差遣。
绑住倾颜几人也没有松懈,流云内伤颇为严重,冲口而出的鲜血忍都忍不住,身形摇晃险些站不住。
萧遥抬手扶住他,流云点头致谢,摇摇晃晃坐到床头为倾颜看脉。
这次发病比想象中还要严重,内息紊乱不提,前几日亏损的气血让倾颜身体极为羸弱,几乎承受不住经脉逆行带来的剧痛。
他又不能为她度真气,流云只恨自己不能代她受过!
他什么都不敢做,连一张镇痛的药方也不敢开,他不能拿小师妹的性命开玩笑,只能看着倾颜挣扎宣泄,心如刀割!
碧竹看不下去,不顾翊王在场,扑倒在床边,哭泣着在倾颜耳边一遍遍道:
“小姐,你想想墨楼主,你好不容易出了皇宫,还没有见过他,你千万要挺过去啊……”
倾颜只觉她在阿鼻地狱里承受酷刑,死不了活不成,眼角汹涌的泪在枕上晕开深沉的痕迹。
“墨楼主”三字险险唤回几分神智,口齿不清轻唤:
“景、之……”
碧竹紧紧攥着她手:
“小姐?小姐你听到碧竹说话了吗?”
“景之……”
泪痕交错的脸上痛苦难当,涣散的瞳孔遥遥望着床顶,嘶声哭泣:
“我好痛……倾儿好痛……你不在,倾儿好痛……”
恸哭出声,泪水汹涌而下,滂沱的泪与汗水浸染耳边鬓发。
“颜儿……”流云心疼不已。
翊王眉头深锁脸色冷厉,现在她身边需要的是墨尊玦,不是他们。
左立不明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
萧遥狠狠看着,转身向外走去,萧飒一把拉住妹妹,问:
“你要去哪?”
“去找墨尊玦!”
说着就要挣脱萧飒的手,萧飒紧紧拉住,喝问:
“你去哪里找他?你知道他在哪么?”
萧遥回头死死瞪着哥哥,好似面前站着的就是墨尊玦拔剑就要将他千刀万剐!
兄妹二人在门口对峙,突然一道劲风划过险些将二人带倒,兄妹二人以为是刺客闪电般迅速出手,哪知“刺客”直接奔向床头!
流云受了内伤抵挡不了,被来人掌风掀出床头,萧飒赶忙出手将他接住!
萧遥闪身一跃化掌为刀,不等触到来人,另外一道身影出现挡在面前,萧遥抬头望去,出手的竟然是翊王。
萧遥惊怒,厉声道:“王爷!”
翊王接住萧遥招式,偏头看向床前。
“刺客”一身玄衣伏在床头,环抱着床上的倾颜,轻柔地吻着泪湿的脸颊,低沉着嗓音在她耳边喃喃道:
“倾儿乖,倾儿不痛,我来了……”
碧竹双手掩住嘴连退数步,一脸不可思议。
再看其他人亦是满面震惊,墨尊玦竟然真的来了!
翊王收回钳制萧遥的手,冷眼看了墨尊玦背影一眼,转身离开。
有了墨尊玦在,其他人都是多余,萧飒扶着流云去养伤,碧竹和萧遥最后关上房门,只留那二人独处一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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