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认出了她!他眼睛之中映着的是美艳动人的施南楚,然而,他记得的却是那个为他治病诊脉的施家小姐。
她再也没有和他继续对话的勇气,仿佛许久而来的坚韧和防线在这个男子面前一并坍塌,苏清尘只是看着她默默地流泪,没有再说什么,仿佛有那么一瞬间,他眼中的悲悯一闪而过却又消失了。
“那个杀手在施姑娘的胭脂粉黛中下了毒,定是冲着公子来的!”这是施南楚在晕过去之前,唯一听到的一句话,她依稀只是看到那个男子在窗外透进来的斜阳之下落寞的身影,眼皮再也支撑不住,就沉重地睡了过去。
施南楚便就这样被带回了烟雨山庄,当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身处一个同凌云山庄一样气派的庄园。
“呀,施姑娘醒啦,你本中毒险些丧了命,昏睡数日有余,公子已经赶往房陵,派我来伺候姑娘,这里是烟雨山庄在京都的落脚点陌柳阁,奴婢命唤司琴。”旁边侍女装扮的女子机灵地朝施南楚眨了眨眼睛。
“你...你认得我?”施南楚一时有些惊异,眼前的侍女虽然面熟,可是她始终回忆不起片段来。
“当初公子病危,蝶幽涧含雪门,司琴有缘见过施姑娘一面。”司琴笑着说,眉目如弯弯的明月。
“江南烟雨山庄?当初的烟雨阁呢?对了,楚凌晗楚姑娘去了哪里?”施南楚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有些激动地询问着眼前的侍女。
司琴惊诧的眼神施南楚一览无余,只见侍女面露难色,眸子里流露出悲伤,“楚..楚姐姐死...公子把她的身体目前留在了塞北药仙宫的冰河之下...”司琴吞吞吐吐地说完,仿佛犯了什么大忌讳。
“发生什么了!?楚姑娘死了吗?苏公子为什么变得这般冷血?如今江湖都说烟雨山庄庄主杀人不眨眼.....”施南楚瞬间被惊住,竟不知道在她自身发生变故的时候,这边也同样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嘘!施姑娘,在烟雨山庄内不能提楚姑娘已经死了....”司琴十分着急地打断施南楚的话语,左顾右盼之后才接着对施南楚说。
“我们烟雨山庄是公子召集回来的凌云山庄和烟雨阁的旧部组成的,势力强盛,吞并其他势力之后成为了江湖第一门派,公子这些年一直在致力于寻找救楚姐姐的那棵神草...公子他似乎陷入了某种执念之中.....”司琴说话的语气显然没有了刚才的雀跃,整个房间里气氛变得压抑。
施南楚忽然回忆起那日在镜花水榭雅房内发生的一切,苏清尘说碧落草,如同他的性命......碧落草,很熟悉的名字,似乎在某本医书之中看过,却是根本不是世间存在的药草,这不存在的东西,想要得到,恐怕比登天还难。
“唉,公子如今变得更加沉默了,行为处事也变了,为什么...老天就不能眷顾他和楚姐姐一次,非要如此折磨两个相爱之人...”司琴在一旁叹息。
“公子说了,施姑娘不用再回去镜花水榭了,他已经将镜花水榭买下,更名飞花楼,姑娘要是想回岭南,烟雨山庄的人会护送姑娘回去。”侍女似乎想到还没有交待什么要事,抬头着急地对着施南楚说。
施南楚听完,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这却是像苏清尘一贯的作风,对爱慕他的女子下逐客之令。
但是她的内心如打翻的五味瓶,有些难过,有些荒凉,听闻楚凌晗的变故,那个女子算是她的情敌吧,但是她却丝毫高兴不起来,因为那样的女子身上散发的光辉,就算是她,也十分欣赏。
“我是杀了自己的丈夫从岭南逃出来的,那里万万是回不去了....”女子忽然开口说着,眉目间带着一丝决绝。
“什么?”司琴有些吃惊,竟没有料到眼前这个柔弱的大家闺秀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她眼中的施南楚是一个温柔娴静的女子,远离江湖纷争。
“苏公子是去房龄刺探消息,寻找碧落草吗?”在侍女惊异的眼神之中,施南楚从床上起身,披上自己的衣服,仿佛是下了什么决心。
“恩,如今公子已经收复了揽月阁,那凌夜楼表面依托着我们山庄,私下却想联合别的门派对付我们山庄,公子岂会饶了他们。”侍女回答着。
听司琴说完,施南楚竟然暮然转身,想要离开,“施姑娘。”在女子即将踏出房门的时候,司琴叫住了她,“姑娘要自行离开吗?不等公子了吗?”
“别担心,我自有打算。”施南楚笑了起来,清丽的面容上隐隐有坚决之意。女子心中笃定,苏清尘并没有改变,他只是因为失去了挚爱,看着最珍贵的东西被摧毁,任何人都有理由变得疯魔。
施南楚相信,那个男子虽然手上沾满了鲜血,杀伐果决,却依然有一颗悲悯怜人之心,她从他冰冷的眸子之中可以看出来,就算那不是爱,也令她着迷,让她奋不顾身,就算让她陪他一起找那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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