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醒来的时候,日头已经上了三竿。
男子惊醒,立刻翻身坐起来。在这林中小屋沉睡有些时日了,身上的伤养好了大半,可是脖颈上还是留下了那些极刑之后的印记,那个负气离开的女人到当真没有再回来过。
苏牧披上了袍子,走出了屋门,阳光依旧刺得他眼睛睁不开,依然没有适应这光明啊....男子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走至井边自己打水。
那水盆中倒影出男子的模样,苏牧可以清晰看到那个疤痕趴在自己的左脸上,丑陋无比,似乎心里有气,他重重地把那盆水抡到了地上。
回到屋内看到那个女子滞留在床边的半边青铜面具,苏牧终于无法忍受,一拳击在身侧冰冷的石墙上,全身微微发抖。
“你不带面具,是想让别人认出你?”女子的话语回荡在耳边,确实,受了刺面之刑,这个印记似乎就要追随他一生,很容易让别人认出他是个逃犯...
虽然极不情愿又抗拒,苏牧还是缓缓地拿起那个面具戴在了脸上。
带着半边青铜面具的男子行走在林间,黑袍覆身,面容冰冷,前方有一平民百姓正在放牛,可是这侯城郊外,荒草蔓生,牲畜们只能吃点枯草。
“啊啊啊啊,别过来啊!”那个放牛的老头一看见苏牧走来,就被吓得跌坐在地上,害怕地连声求饶。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苏牧蹙眉,还并未适应自己的面孔竟然如此狰狞,这不带面具是鬼,戴上面具还是鬼,语气柔和地解释并不起作用,老头还是一个劲地躲避男子。
“站住!”苏牧怒吼,老头才吓得又是哭又是喊,“请大侠饶命,你要什么都可以啊!”
“这里离集市有多远?”冰冷的吐出这几个字,苏牧觉得自己像个会吃人的恶魔,“再行五里路就可以到那侯城的夕临镇了。”放牛的老头颤抖着说。
“你可以走了。”苏牧刚开口,只见老头惊惶地起身,牵着牛就匆忙离开。
苏牧走上前去,往地上捡起来了那个老头遗落的草帽,自己当真变得如此可怕吗?没想到已经沦落至此,那些人都纷纷不敢看他的脸。
男子戴上了草帽,把长袍拉起来蒙住了脸,往那侯城的夕临镇走去。
夕临镇上的人并不多,苏牧带着草帽掩面走了进去,发现众人都集中在前方的那酒楼面前,只见一队花鼓走至楼下,箱笼连绵,声势浩大。
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骑着高头大马,在楼下停住,络腮胡子上满脸的笑意,身后的家仆抬着金银彩礼,鞭炮震耳欲聋。
“刘家姑娘真是好运啊,被这燕州巨贾看上,这个男的钱多的可以压死人,早年死了老婆,这不讨个小老婆回燕州嘛!”
燕州...苏牧眼神凝聚,故地...也是他当初失去自由的地方,如今他无处可去,身无分文,不如回踏雪山庄,反正那里在的高远,平日是不会有人去的,自己的弟弟也不会去那里。
“反正一个月之后啊,这刘家小姐是要返回娘家探亲的,到时候又得热闹了。”
听着人群中议论纷纷,苏牧心中暗自盘算,一个月后,是否可以跟着这个巨贾小老婆的队伍混入燕州境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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