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苍白完好的脸蛋,没有一处不是布满伤痕,很是触目惊心,橘香将她从轿子里接下来的时候,看到她几乎奄奄一息随时就要断气样,当场就吓得泪流满面。
金鳞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很快就携谬大夫一同前来,为她医治。
谬大夫看到她身上的伤都不由得微愣。
“自作聪明!”他忽然冷笑道。
金鳞就疑惑地问:“怎么了?”谬大夫这么说,必有另外一层含义。
谬大夫微微眯起眼,她的伤势并不是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显然是服用了老夫人给的药丸。
“算盘打得精细,想利用药丸来减缓痛苦,可是虞姬的那些刑具其实是掺过药水的,此时她体内有两种药性,现下留滞在她体内,渗进骨髓里了。”
橘香就啊的惊呼,他说得好像十分严重的样子。
金鳞却并不担心,有谬大夫在此,出不了人命的,却轻笑道:“她最近倒是喜欢惹祸上身,走了霉运么?”
谬大夫慢悠悠地打开箱子,有意让画楼多吃点苦头,后来才慢慢地在她身上扎起针来。
他医术高超,犹如杏林圣手,不一会儿,画楼的身上就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像只刺猬似的。
感觉体内原本堵塞的血液变得宽畅许多,画楼嘤嘤地呻吟起来,暗暗后悔自己用错了药,险些误终身。
她勉强呵呵笑道:“缪大夫,这么快就又见面了。”眉目间自然也是溢满感激之意。
谬大夫闻言一笑,笑若桃花春风拂面:“是啊,希望我们经常见面。”
画楼呼吸愣然一滞,心里想先不要说话惹他发怒为好,谁知他什么时候又给她下留疤的药。
这个时候,她才注意到谬大夫不仅男生女相,就连皮肤也是极好,一双手纤长细嫩,如玉如笋,能让多少不沾寒水的春闺少女含恨而亡……
谬大夫的手捏针上左右转动,她感到一股痒意缓缓上升,针上就冒出一抹血丝,黑血从内部流了出来,就像中毒了一样。
不多时,她裸露的背部就爬满了黑血,顺着长疤流下来,其上还有鞭子抽六下来的红痕,就像一只大红蜘蛛附在后背。
谬大夫的手忽的一滞,声线泠清:“进来!”
画楼几个奇怪地看着他,她们都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啊。
真是装神弄鬼。
谬大夫也不说话,手中的活又很快干了起来,见画楼有些走神,力道就加重了一分,惹得她痛哼哼起来。
未久,窗户那边才闷闷传来咯吱的声音,一个小小的身影穿了进来,画楼几个还来不及看清来者的面目,就听到他咻地跑了过来,撞到谬大夫的身上,抱住了他的大腿。
“不良,还是你厉害,我爹爹都没发现我呢,你就发现了!”
画楼暗叫不好,这个时候谬大夫的力度果然一个控制不好,往内扎深了少许,她就猛吸了一口冷气。
她乍然回过头去看那罪魁祸首--声线清幼,清泠之音雄雌莫辨,那孩子衣着富贵荣华,挂着一块金子长命锁,面红齿白,眉间时不时显过狡黠之意,极为灵动。
她现在是坐着,他才能勉强和她对视呢,就像是个玲珑的瓷娃娃。
“小少爷!”橘香惊讶唤道,她认出了长命锁。
小少爷?
画楼又仔细打量着那孩子,当时在小黑屋时也隐隐听到那些妈妈说什么小少爷偷看的事情,莫非就是这个孩子,怎么他喜欢偷看别人么?
谁知那孩子从谬大夫身上下来,走到她身边,满怀关心道:“画楼姐姐……你一定很痛吧?都怪我娘,让那些人学那些东西做什么!”
画楼一愣,与之对视,便望进一抹清澈的黑瞳孔内。
真是乖巧的孩子,她心想,以虞姬夫人在这慕容山庄的地位,她的儿子必和嫡子一个级别的,看他这么可爱,可能更加受宠爱。
他这么看着自己,好像如果自己说痛,好似在怪他娘似的,说不痛吧,他又没瞎。
她仰头正沉思着要说什么比较合适的时候,忽的腰部传来一个奇异的触觉。
她奇怪地往下一看。
居然有一只白白嫩嫩的咸猪手,猛然拍掉之。
“喂--”
这货居然在吃她豆腐!
她不可思议地怒瞪着他,他最多才五岁吧--我靠!
某只原本灵动的眼睛变得色迷迷的,自言自语道:“好滑哟……”
“谬大夫,你不管管他!”画楼气愤道,大有一种遇人不淑之感,忙让橘香拿过衣裳遮住前面的春光,此子千万不能以常理度之。
谬大夫风雷不动,将针从她背部一根根地收回来。
她就无语地望向金鳞。
金鳞好心道:“卿卿少爷就是这样的。”然后递过来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天啊,她不懂啊……
显然这个瓷娃娃已经在慕容山庄闯出一片名堂,声名远扬了。
谬大夫问道:“你来做什么?”
语气倒像是和成年人说话一样。
卿卿仰起头,小家伙又是灵气逼人,笑着说:“不良,爹爹让我来寻你,说有要事相商。”
画楼眼睛一亮,细细侧头听起来,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关于慕容庄主的消息,她感觉到谬不良收针的速度加快了很多。
“知道什么事吗?”谬不良淡淡的问道。
卿卿摸摸鼻子,贼兮兮的眼睛时不时地飘过画楼的身体:“新来了一个漂亮的女人,说让你看看,是不是要给你娶媳妇啊。”
谬大夫瞥了他一眼,小家伙登时坐立寒噤不敢再提,针刚好也在这个时候拔完了。
他说:“两种药中和后的副作用已经解的差不多了,反正你以后还会继续服用药丸,那种东西,治不好的,唯一的办法就是不要再吃了。”
金鳞眼神一凛,却是一时没问什么。
画楼也没说话,至少现在,讨好老夫人这件事她是不能停的。
谬大夫收好东西就自顾自走向门口,卿卿忙道:“不良,不良,等等我啊,我也要和你一起去看!”
画楼忙让橘香把门关上,微微松了口气。
这时金鳞逼上前来,盯着她问:“谬大夫说的药丸到底是什么?谁逼你服下的药丸?”
这事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当初看她能服下药丸,戴妈妈忽然惊喜的神色还历历在目,想来这府上也只她和云媛二人能服用,却不知道其他庶女有没有试过。
“你不知道?老夫人给的药丸啊。”画楼说道,“好像云媛也经常用这东西。”
她仔细看着金鳞的神色,想从中读出什么来。
金鳞哦的一声转身推开了窗,立在那处不知在思索什么,有微风习习吹了进来。
画楼又说:“那东西服用了之后全身剧痛,好像经脉都被打散了一样,假使运起真气,只怕会更加痛苦。你知道是什么吗?”
金鳞笑了笑,道:“我不知道,也许云媛姐姐知道,不如去问问她?”
画楼当即死心。
她忽然打了个激灵又问道:“虞姬夫人的刑具怎么会泡了药?差点要了我的命!”是算计还是巧合?
金鳞就睨了她一眼说:“我如何知道,不是每个人都能进小黑屋的。”
好似进小黑屋多荣幸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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