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敢。”

　　撑起伞来，帮着柳含烟遮挡风雪，便向着柳含烟的院子去了。

　　她这次过来，根本不是因为要给谭氏送百合羹，这只是一个由头罢了。冬梅手中提着的只是一个空食盒，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守在汀香斋前的下人瞧见凤曦出来，便连忙去找了柳含烟复命。

　　柳含烟一直没有见过凤曦，心中好奇的紧，便是连忙出来。让冬梅提了一个空食盒，以免被人问起也好有个由头。

　　到了花园凉亭前，她早早的就看见了凤曦和柳彤彤。远远看着，她本来是不准备出面，若不是凤曦的话渐渐的越过了线，为了阻止凤曦说出实情，她才不得已的走了出来。

　　这一夜，就在漫天大雪之中悄悄的度过，黑夜如同巨大的帷幕将整个相府笼罩，而在这黑夜之下，则是无数的鬼魅心计。

　　……

　　翌日一大早，扫雪的下人便是发现了冻死在离着药房几里远的风花。整个姿势极为扭曲，扫雪的下人发现之后也没有大惊小怪，就当作是那个糊涂蛋夜里被冻死了，没有禀告谭氏，将风花的尸体甩上了马车，拖向了乱葬岗去。

　　每一个后宅都是弥漫着隐形硝烟与战火的战场，然而在战场之上，信息的传播远比子弹打过来的快。

　　后宅之中，从来都没有秘密。

　　只是一夜，陈姨娘被逐出府，甘夫人被褫夺庶夫人之位，幽禁研华阁的事情便是传遍了各个院子。王氏和凤曦也是一瞬间被推向了风口浪尖，知道的人，自然是说陈姨娘做事心狠手辣，不择手段，这是报应。然而更多的人则是不知道实情，皆是以为王氏手段够狠，一次性整垮了一个姨娘和一个庶夫人。

　　这对于王氏来说，虽然算不得好事，却也不是坏事。

　　底下的姨娘经过陈姨娘这个事情之后，皆是拿了一杆秤称了称自己的重量，然后在心里将王氏给骂了一遍又一遍。

　　天亮，则是初一，按照府中的规矩，这一日，府中的夫人和小姐皆是要去婉华居给夫人和老夫人请安。

　　王氏一直把这个事情给记在心上，她回府这么多日，这不能第一次请安就给落了后腿。

　　“夫人，你瞧瞧穿那件好？”

　　春桃挑了两件袄裙过来，一件桃红的盘金丝鸳鸯纹样的，一件湖水蓝双绣锦鲤的。两件瞧着都是不错，一时王氏倒是犯了难。

　　“穿蓝色的那件吧。”

　　王氏回头，瞧见凤曦已经进来，身上早早的就换好了衣裳。凤曦也同样没有忘记初一请安的规矩，若是因为这么一个小事反倒被人落了口舌，那才是吃了大亏。

　　“蓝色的吗？”王氏有些犹豫“红色的穿着应该稍微喜庆些，这湖水蓝的，有些素了。”府里若是没有什么事情，皆是没什么人喜欢穿素色的。

　　这一身湖水蓝的颜色，虽然算不得很素。可是这初一请安的日子，不用想都是能够猜到，其他的姨娘都是穿的花枝招展，什么颜色艳丽穿什么颜色，这么一比较，她这湖水蓝的颜色就显得素的多了。

　　“母亲不用觉得这颜色素净，红色太过招摇了，咱们在府中根基未稳。还是要稳当一些好。素净有素净的好，母亲穿上定然是没错了。”

　　王氏这般听着，便也没有多说，穿上那一身湖水蓝的袄裙，戴上一套红宝石的头面便是牵着凤曦的手出了门去。

　　春桃和黄鹂一众下人拿着东西跟在了后面。

　　到达婉华居时，王氏来的还算早，正厅中并没有来的多少人，只是堪堪到了几个姨娘罢了。见着王氏过来，连忙起身行礼“王夫人好，二小姐好。”

　　王氏摆了摆手，示意她们随意坐，便是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去了。府中小姐的位置在王氏的对面，相对坐着，便也是有些心安了。

　　时间一点点的过着，人慢慢也是到齐了，除了王氏以外的黄氏和章氏，两个庶夫人一前一后的落了座。

　　互相寒暄了几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有多么的相熟。说完了话，也就是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赶着自己的事情。

　　“妹妹来的好早啊。”

　　凤曦听着声音抬头，笑了笑站起来福了福身“大姐好。”

　　“我们这都是姐妹，那里来的这么多客气话呢。”

　　凤曦若有所思道“大姐宽和可以不计较，但是做妹妹的却是不能忘了府中的规矩，该是如何便是如何，这一个礼数还是应该尽道德。”被柳含烟抓住这个事情大作文章是她不想看到的。

　　同时这话也是说给她身后一道儿出现的柳华熙和柳彤彤听到。

　　柳含烟面色一僵，也是扯了扯两人的衣角，柳华熙满脸的不服气，柳彤彤倒还好，福身道“二姐好。”

　　凤曦点头示意。

　　落了座，谭氏也是出来了，瞧着侧夫人那个位子上空出来的那个位置，眼眸不禁眯了眯。

　　刚要说话，外头便是进来了人，瞧了一眼过去，正是关心悦身边的碧螺。

　　碧螺上前端端正正的向着谭氏行了一礼道“夫人，我家主子今儿早起来的时候，头疼的厉害，没有办法下床，今儿个怕是没法子过来了。所以特地派了奴婢过来和夫人说一声，让夫人体谅一下。”

　　语气不吭不卑，丝毫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感觉，反倒是说的理直气壮。

　　头疼？起不了床？凤曦心里直笑，什么时候起不了床不好，偏偏初一给夫人请安的时候起不了床，这等于十诚心没有将谭氏放在眼里。不愧是关心悦，天不怕地不怕，娇蛮任性的女人，干起事情来什么都不顾及着。

　　谭氏面色也是有些不大好看，不过她没有忘记自己身为嫡母的风范，笑着点了点头“既然是头痛的下不了床，那这请安就免了吧，反正也不缺这一次，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家主子请个大夫过来好好瞧瞧，慢慢养着。”

　　碧螺颔首“谢夫人体谅，我家主子那边缺不了人照顾，所以奴婢就先行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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