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也是不管谭氏有没有让她走，便自顾自的离开了，丝毫没有给谭氏面子。

　　谭氏抚了抚梳理的一丝不乱的鬓角，插在发间的红宝石簪子斜斜的贴在谭氏的脸上，有些冷意，又渐渐的被体温所温热，然而心中是有多冷，却也只是她自己知道罢了。

　　笑了笑，向着一旁的林嬷嬷道“吩咐着上茶。”

　　林嬷嬷应了一声便是出了院子很快便有人端着一盏盏冒着热气的茶盏进来了。

　　黄氏喝了一口，不由惊道“竟然是雪中花。”

　　听着黄氏这么一说，众人皆是一惊，揭开茶盏，在坐每个人的茶碗中都飘着一朵透明到近乎无物的小花。这价值千金的茶叶竟然就这么随随便便的端出来这么多盏来，当真是让人不能小瞧了。

　　众人面上欣喜若狂的表情，落在谭氏的眼中，心底不由得高傲了不少，她就是喜欢这种被人用艳羡的表情所注视着的感觉，能够极大的满足她的虚荣心。

　　茶汤上完，紧接着便是摆上了各色的茶点。谭氏手边的小几上是四份，两甜两咸。王氏所做的庶夫人之列，则是两碟，一甜一咸。姨娘的茶点只有一叠，将甜咸两味的茶点拼成一盘。

　　府中的规矩如此，所以并没有什么好说的。

　　“想不到众位妹妹竟然是到的这么齐了，我们这府中的姐妹许久没有这样聚齐的见过了，当真是有些感慨。”谭氏擦拭着唇角的茶渍道。

　　黄氏点了点头，四处张望了一阵。

　　“不知道妹妹在瞧什么？”谭氏道。

　　后者闻声点头“倒也没什么，只是怎么没有瞧见老夫人的身影？难道老夫人有什么事情吗？”

　　每月的初一十五是规矩定好的，请安的日子，自老丞相去世之后，每月的请安，老夫人从未断过。所以这次没有见着老夫人，黄氏难免有些意外了。这并不似老夫人会做的事情。

　　谭氏对于黄氏的疑惑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额情绪，指尖从红木的小几上划过道“老夫人年岁已经大了，昨日夜里没有休息好，所以今日的请安，老夫人说她不会过来了，要好好休息一阵儿。”

　　黄氏应了话“应该的，还希望老夫人能够身体好好的，我们这些做晚辈的才能够在老夫人跟前尽孝啊。”

　　章氏瞥了一眼谭氏，然后又将目光给收了回来。

　　凤曦微微眯了眼睛，虽然只是轻飘飘的一撇，凤曦却是看出了不对劲的地方。章氏眼眸中闪过了一丝极为浓烈的情绪。

　　若是没有看错，那应该是恨。

　　即便那双眼睛看起来波澜不惊，很好的将那一丝恨意给掩藏了下去，不过凤曦观人的眼力从来不弱于任何人，那怕只是一丝丝，却也让凤曦瞧出来了。

　　这一丝恨意是怎么回事呢？想不到这个府中的关系网倒真是错综复杂的厉害。

　　凤曦本以为，这个府中顶多也只有她和关心悦对谭氏心有怨恨，其他的姨娘和夫人之类的，都是要仰仗谭氏的鼻息而活，如今瞧着却不像。

　　还没容凤曦细细想那一丝恨意的缘由，坐在主位的谭氏便是道“今日趁着大家都在的时候，我也说一件事情。”

　　“最近我听着府中多出了一些风言风语，关于陈氏和关氏的事情。大家在私底下就不要再胡乱猜测了，若是做错了事情便是做错了事情。若是没有做错事情，老爷也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是是非非，是黑是白，各位的心里都应该有一杆秤才是。关于二人的事情，我不希望在府中再听到过多的风言风语，若是让我听着一些不好听的话，那么该怎么做就按照府中的规矩办事了，各位可听的清楚？”

　　黄氏和章氏皆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坐在更下面一些的五位姨娘面上则是各自都稍微闪动了一下。她们在底下可没少议论这件事情，如今听着谭氏这般说，面上自然有些不好看了。

　　红了红，又白了白。但都是道“妾身明白了。”

　　谭氏满意的点了点头，今日所说的话，就是为了敲打提点一下在府中喜欢嚼舌根的这些个姨娘。陈姨娘的事情她掺杂了多少进去，她自己心中有数，若是一直议论着，那天被翻出了旧账来，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谭氏做事，从来不给自己留下什么祸患。

　　说完这个事情，接下来的话就都是一些可有可无的事情，说了几句之后，谭氏便是示意可以离开了。

　　章氏最先站了起来，福身行礼，便是出了婉华居。其他人这般瞧着也是没有多逗留，皆是出了婉华居。

　　凤曦走在王氏身侧，见王氏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疑惑道“母亲怎么了？有心事？”

　　回过神来的王氏摇了摇头，而又道“我想去看看老夫人。”

　　看老夫人……凤曦不明显的皱眉，按照澜沧和调查出来的信息来看，柳百盛虽然遵孟氏为老夫人。然而这一对母子的关系却是非常之差，只是有着名义上的母子罢了，根本没有真正的情分在里面。

　　柳百盛之所以会这样做，也只不过是看在孝道的份上将孟氏尊为老夫人，为了自己的名声为了丞相府的名声，柳百盛都会这样做。

　　“母亲当真要去吗？”凤曦提醒道“我听说，父亲和老夫人……”

　　“她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好是吗？”

　　凤曦目光中透过一丝惊讶“母亲是怎么知道的？”

　　王氏轻呵了一声“我毕竟在府中待了这么多年，虽然我并不常出自己的院子，但是不代表府中的事情我一点都不了解。老爷和老夫人之间的事情并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我自然是知道的。”

　　凤曦颔首，的确。在她还没出生的时候王氏便已经在丞相府了，府中的事情即便是再怎么不想知道，王氏也不可能一无所知。

　　“即便是这样，母亲也决定要去老夫人的院子里吗？”

　　若是被人看到，再传到柳百盛那里去……这酸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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