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对于谭氏这一支已经早有些不痛快了，眉目微微一眯，自然是不给柳含烟留面子了。

　　厌恶的瞧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大孙女，你这事情做的委实就是不应该了，这无非就是一个下人罢了。用的不喜欢，打死了也就是打死了，你这样把一件小事拿到台面上来说，还带了那么多人过来。一副事要过来问罪的模样，这是要做给谁看呢？”

　　柳含烟惶恐不安，连忙跪地“老夫人恕罪，孙女并无其它意思，只是觉得即便是下人，那也是人，是一条生命。若是这样就不管了，岂不是愧对老天的好生之德了。”

　　“大小姐，可真是菩萨心肠了。”章氏一笑“可大小姐怎么救确定这个下人是不是罪有应得呢？若是做了错事，那么被打死了，也是应该的。倒是大小姐这样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我倒是觉得大小姐应该收起来一些才是。这世间受苦受难的人多的去了，指不定下一刻就有谁被冻死饿死的。若是世间人人都像大小姐这样一颗‘菩萨心肠’那这日子也算是不用过了。”

　　谭氏笑着上前，打量了一下章氏“妹妹这话说的自然是有礼，不过我的烟儿生来便是心地纯良。难不成这世间得按照章妹妹那样想的，人人扬恶才是极好吗？我倒是有些想不明白章妹妹是在想什么了。”

　　这话一说，一方面说了柳含烟有一颗菩萨心肠，又是暗指章氏心地带毒。

　　章氏正欲反击，孟老夫人已经是狠狠的拍了一下桌面“好了，这个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们再继续说下去还有什么用处。盛儿，开审吧，既然我两个孙女一定要将这个事情给弄出一个结论过来，那么就开始吧。不过我有些话，先是要说在前面，错了便是错了，任何人不能包庇。”

　　柳含烟脸色有些发白，然而很快却是恢复原样。

　　柳百盛点头，看着站在前面的柳含烟道“烟儿，你既然说是你二妹妹杀了这个叫威海的下人，可是有证据？”

　　“父亲，我有。”柳含烟踢了一脚那个正跪着的佝偻下人，面色严厉道“说，将你知道的事情全部一个字都不少的说出来，告诉父亲，若是说错了，或者少了一个字，本小姐都不会轻饶了你。”

　　章氏轻抚了耳边的珠花，不无讽刺道“大小姐这个话，倒是有些意思。若是说的实话，又何必要这样威胁一番。大小姐这样一个不轻饶，只怕这个下人说出来的，都是大小姐提前安排好了的说辞吧。”

　　谭氏眉毛一挑“章妹妹，是觉得我的烟儿故意冤枉曦儿不成？”

　　“不敢。”章氏话语中满是客气“只是妹妹和二小姐相处过一段时间，我能够感受的出来，二小姐是一个懂事乖巧的孩子，根本做不来那杀人的事情。”

　　章氏在柳百盛眼中，一向不和任意一方有所牵扯，所以章氏的话虽然不动听，却极为的公正。

　　轻咳了一声，眸中闪过一丝危险的气息，整个人不怒自威，那种无形的压迫让跪在地下的那人，更是伏低了身子“你将你知道的东西，全数说一遍，但是本相爷要听的是真话，若是你说的有任何一句假话，我便是让人绞了你的舌头，以儆效尤。”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那人似是被吓得浑身发抖，瑟瑟的抬眼，看见柳百盛那威严的气势，又是连忙将头给低了下去，一点点道“奴才是负责府里夜香的，昨日夜里到汀香斋中清扫的时候。听见二小姐的院子中发出了争吵的声音。其中一个男人的声音，只是不断的说希望二小姐能够让他回墨兰，然而二小姐并不愿意。奴才当时想着，这是主子之间的事情，奴才只是听听就算了。便专心去负责自己的清扫去了，可是没过一会儿，我便是听见二小姐屋子里有了一声惨叫，那声音还挺大，当时奴才还奇怪，二小姐屋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正准备想找个二小姐院子里的人说上一声，让人进去看看。还没找到人，便是看见二小姐和两个下人背着一个人一样的东西，就是出来了。那时夜深人静的，二小姐似乎没有注意到奴才。让那两个下人背着那个人便是往外走。奴才依稀听见二小姐当时特别紧张的说‘小心些，别被人给看见了。’之类的话，奴才一时好奇心作祟，便是跟在二小姐后头跟了一段路，瞧见二小姐进了墨兰之中，出来的时候背上的那个人便是不见了，其它的，奴才就不知道了。”

　　说完，那下人又是跪的更低了一些。

　　谭氏听得眉头直皱，望向凤曦道“曦儿，身为你的母亲。我真的对你很失望。你即便是再不喜欢这个下人，也不至于要下这样的毒手啊。若是穿出了府去，这得让别人怎么想我们府，你是想让别人说我们府中家教不严。让小姐做出了如此下作的事情吗？”

　　凤曦心中冷笑，谭氏这恨不得她马上死的样子，简直是恨不得写在脸上了。

　　偏偏还要做出一副是为整个相府考虑的模样，当真是让人瞧着都是要作呕了。

　　“母亲，真的觉得这个事情是女儿做的吗？“

　　谭氏是府中的嫡母，府中的子嗣，不论嫡庶。都要称呼谭氏为一声母亲。

　　凤曦冷笑道“母亲一向耳聪目慧，什么事情都是小心小心再小心的。可是怎么到了女儿的事情上就这么容易相信了一个下人的说辞。一个下人说女儿杀了人，母亲就认定了女儿杀了人，是不是太草率了一些呢。”

　　柳百盛闻言，心中一紧。目光不自觉的瞧了一眼谭氏。

　　刚刚谭氏的那一番话，实在是有些过火了。简直就像是巴不得是凤曦杀了人一样。即便不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子嗣，也不用将整个心思给放在台面上了吧。

　　谭氏没有料到凤曦的口舌竟然这样的伶俐，柳百盛眸中闪过的一丝失望。让谭氏有些心慌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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