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巧断褡裢案2
“听听,”曹瑛摇头:“知道这小子有多无耻了吧?啧啧,老夫都不好意思跟人说他是我徒弟!”
庄然失笑:“你们师徒感情真好。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是父子。”
哪知这两人异口同声否认:“谁跟他是父子?”
白云遏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嘲讽:“二十年如一日,一辈子当个县令,这样的爹我可不想要……”
“呸……”曹瑛两眼一番:“当县令有啥不好?有你这样吊儿郎当的儿子那才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呢!”
说话间,三个人已到了福满楼,李二热情地迎上来:“曹大人,霍大人,白捕头,三位里边请。”
三个人上到楼上雅间,分宾主坐定,白云遏忽地想起一事,敲了敲桌子:“对了恩师,靖王要我代他向你问好呢。”
“靖王?”曹瑛诧异地眨了眨眼睛,笑:“你又诳我,那混世魔王怎么可能知道老夫?”
庄然冷不丁听他们谈论慕容铎,心中别地一跳,面上若无其事,低头喝了一口茶。
“这我就不知道了……”白云遏耸了耸肩,调侃:“不过,恩师发达的日子要到了,他说要提携恩师一把。还让恩师自己想好去处,他再知会吏部……”
“得了,你不用哄我……”曹瑛不以为然:“我一把年纪,在柳溪住了二十年,也有了感情,没指望再往上爬。想笼络你替他做出些政绩,使些手段还差不多。”
平白无故提携个老头子?靖王又没发疯!
白云遏仔细回忆了慕容铎的话,摇头:“我看不象。”
再说,如果真是笼络他,那么直接慧及他的家人就好,或者再直白一点,给他加官进爵就好了嘛!何必拐弯抹角,抬出曹瑛来?
“你自个也要小心,”话已说到这里,曹瑛忍不住提醒:“靖王喜怒无常,翻脸不认人,在他手下做事,可得多留几个心眼。”
庄然听着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她现在的身份没有立场说话,只好继续喝茶。
“那倒不会……”白云遏下意识看一眼庄然,淡淡地道:“慕容铎脾气不好是真的,背后捅刀子倒还不至于。他在伊州风评还不错,至少不曾扰乱地方。”
“那都是表象,”曹瑛冷声反驳:“他不是不去扰,是不屑扰。那么个穷山僻壤能有多少油水?他是放长线钓大鱼呢。青玉,你说是不是?”
“我?”庄然冷不防被流弹击中,笑了笑:“我没跟靖王打过交道,不方便评论。”
慕容铎啊慕容铎,瞧瞧你做人有多失败?
人人都当你是瘟疫,避之唯恐不及。
就连曹瑛这么正直的人,都不能去掉偏见,要用有色眼光看你!
只是,处在这样的环境里的他,又该是多么孤独?
想着这些,忍不住又起了怜悯之心。
“看吧,霍兄都比你明白事理!”白云遏找到理由,冷声嘲讽:“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没听过吗?亏你还身为父母官,只听谣言如何秉公执法?”
曹瑛竟也不生气,捋着胡子笑:“行,你心中有数就成。对了,这次回来打算住多久?”
“不一定,”白云遏轻描淡写地道:“我只是临时抽调来靖王身边帮忙,顺利的话,也许一二个月就回伊州;不顺利的话就说不好了。”
“小子……”曹瑛看着他:“要不索性乘这个机会,跟靖王说说情,直接回京师算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啥时领个姑娘给我瞧瞧?”
“得……”白云遏哈哈笑:“恩师你真的老了!怎么跟我娘一样,见面就唠叨这事?五年前,你可不是这样!”
“死小子!”曹瑛把脸一拉:“你也知道过了五年?白家就你一根独苗,指着你传继香火呢!你打算玩到什么时候?”
“打住,打住!”白云遏赶紧端起酒壶,起身帮两人斟酒:“咱们喝酒,喝酒!”
要不,他怎么不愿意回家呢?怕的就是这个事!
庄然酒量不大,怕醉后失态,以掌掩住杯口:“我不会饮,以茶代酒吧。”
“诶……”白云遏不悦:“喝茶多没劲?不会喝大不了醉一场,又不是娘们,怕什么?”
“你小子!”曹瑛拿起筷子照着他的手背敲了过去:“当谁都跟你一样,没了酒就活不成呢?青玉是读书人,没你这么放浪形骸!”
“放浪形骸怎么了?”白云遏很不服气:“总比斯文败类好!”
“怎么说话的呢?”曹瑛瞪眼。
“要不,”庄然怕二人起争执,只好移开手:“我随意,你们尽兴,如何?”
“着呀……”白云遏大为满意,满满地替她斟了一杯:“这才有点意思!”
三人举杯,庄然轻轻抿了一口,只觉酒入口辛辣,直烧到胃里。
她忙不迭地以手做扇往脸上扇风,嘴里连连嚷道:“好辣!”
两朵红云飞上双颊,眼波流转,衬着清俊的五官,越发的秀色可餐。
白云遏定定地瞧着她,不觉心跳加速,急忙移开视线。
“哈哈,”曹瑛捋须而笑:“青玉果然是没喝过酒的……”
“锦州的酒大多软糯香甜,不似北方的辛辣,青玉失态,还望大人见谅。”庄然顺口解释。
白云遏心中又是一跳,转过头来看她:“霍兄是锦州人?”
“是呀,”曹瑛代答:“她在汤原县做了五年的文书主薄,上月才刚到柳溪呢。”
“是吗?”白云遏狐疑地望着她:“霍兄因何背井离乡,千里迢迢到柳溪来?”
县尉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官,不在吏部管辖之内,一般由县令斟酌任命,报备到州府即可。
所以,他不可能是奉调入京。
巴巴地跑了那么远,就只做个县尉,未免说不过去。
尤其是,他抵达柳溪的时间跟庄然消失的时间刚好吻合,让人不得不疑窦丛生!
“小子!”曹瑛怕庄然尴尬,急忙喝止:“你审犯人呢?她当然有她的理由,何必定要告诉你?”
一边说话,一边连连向他使眼色。
白云遏既已起疑,哪里还顾忌这些?
他微眯双眸,审视地盯着庄然:“男子汉大丈夫,事无不可对人言,霍兄言词闪烁,难道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秘密谈不上,”庄然一脸平静,不卑不亢地答:“只是这是霍某的私事,不方便向外人透露。”
“妙极妙极……”白云遏抚掌而笑,笑容却不达眼底,眸光利如刀剑:“咱们做捕头的,做的就是挖人隐的勾当。霍兄有何隐情,不妨说来听听?”
庄然怫然不悦,蓦地推桌而起,向曹瑛揖了一礼:“抱歉,晚辈不胜酒力,告辞……”
也不等曹瑛发话,扬长而去。
“等等,”白云遏心中惊疑不定,起身欲追:“我话还没说完呢!”
若然不是心虚,他何必跑?
“小子!”曹瑛连连跺足,拽着他道:“你给我坐下!”
“怎么?”白云遏听他的语气,似是知道些什么,不觉狐疑:“恩师知道内情?”
曹瑛叹道:“你呀,这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脾气就不能改改?也不看看对象和场合,脾气一上来,六亲不认!”
“恩师到底知不知道?”白云遏从窗口看出去,庄然已越走越远,不禁心中焦躁,大喝一声。
“嚷什么?”曹瑛瞪他一眼,掩上房门:“霍庭知道吧?”
“废话……”白云遏顺口反驳:“江南首富霍庭,京城谁人不知,哪个……”
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住,瞪大了眼睛看着曹瑛:“他不会跟霍庭有什么瓜葛吧?”
“谁说不是?”曹瑛叹一口气:“他是霍庭在外面生的儿子,因母亲出身微贱,一直未得霍家认可。这次就是专程带着母亲投奔霍庭来的,不料其母中途病逝,无奈之下才到柳溪落脚。”
白云遏犹抱着一丝侥幸:“怎知他不是捏造身世?”
“你当恩师真的老糊涂了?”曹瑛极为不满:“汤原县令程瑾与老夫有同窗之谊,他写信举荐青玉来此,总不会有错吧?”
白云遏怅然若失:“是我错怪他了?”
这么说,他还是空欢喜一场?
若是霍庭之子,就绝不可能是庄然了!
“岂只是错了?”曹瑛没好气地道:“老夫那么拦也没拦得住,非要拿话往人的心窝子里戳,恩师都没脸见他了!”
庄然出了福满楼,在街角停下来,笑了。
曹瑛和程瑾是同窗,不可能在完全不了解霍青玉的身世下无条件接受他做柳溪的县尉。
而有些事情,旁人的佐证比自己的解释有力得多,所以,这个工作交给曹瑛是再合适不过了。
白云遏呀,对不住了哈!
谁让你咄咄逼人,受几句训斥也是活该,下次见面,再跟你聊。
冲楼上偷偷扮个鬼脸,庄然转身往衙门走,走没多远,只见路人喧哗,纷纷往西街跑,便也随着人流而去。
到了城西,见许多人围着一口山塘,阵阵女子的哭声自人丛中传来。
“啧啧啧,可怜……”
“苏丁荃死不足惜,可怜了解语丫头,以后孤苦伶仃,日子怎么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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