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宣统三年,即1911年,是辛亥年。
之所以把这一年称为辛亥年,是因为在国古代,古人们是用天干地支结合起来纪年的。所谓的天干就是:甲乙,丙丁,戊己,庚辛,癸壬,共五对,十个字,前一个字为阳干,后一个字为阴干,代表着中国的五行学说,即甲乙为木,丙丁为火,戊己为土,庚辛为金,癸壬为水。
所谓的地支就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共六对,十二个字,前一个字为阳支,后一个字为阴支,代表着十二属相。即子丑为鼠牛,寅卯为虎兔,辰巳为龙蛇,午未为马羊,申酉为猴鸡,戌亥为狗亥。这地支也用于纪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十二个地支,一个地支是二个小时,正好是二十四小时。
所谓的把天干和地支结合起来纪年,就是每对天干的前一个阳干,按顺序结合每对地支的前一个阴支,比如说天干的‘甲’结合地支的‘子’就是‘甲子’,天干的‘乙’按顺序结合地支的‘丑’,就是乙丑,就这样按顺序一直结合下去来纪年。
可是,天干只有十个,而地支却有十二个,当天干被结合完了,而地支还剩两个怎么办?那剩下的最后一对地支“戌亥”,再重新与天干的第一对“甲乙”继续结合起来纪年,直到结合了六十次,天干的最后一对‘癸壬’才正好与地支的最后一对‘戌亥’结合。
因为天干与地支结合了六十次,才圆满地结合完毕,接下来那就重新进入新一轮的结合,重新进入又一次的轮回,就这样永远无休止地结合下去,永远无休止的纪年。因为五对天干和六对地支的结合,六十年轮回一次,所以,每轮回一次,被称为六十花甲。
比如说,中国的甲午战争,即是在甲午年发生的,那一年正好是天干的阳干‘甲’与地支的阳支‘午’相结合来纪年,所以,那一年的战争被称之为甲午战争。再比如说,八国联军攻陷中国的京城,这一年是是天干的阳干‘庚’与地支的阳支‘子’相结合,所以,这次国难被世人称之谓‘庚子事变’。而在‘庚子事变’的第二年,是天干的阴干‘辛’和地支的阴支‘丑’相结合,所以,清政府与外强签订的耻辱卖国条约,被称之谓‘辛丑条约’。
而今年的宣统三年,即1911年,正好是天干的‘辛’与地支的‘亥’相结合,所以,这一年被称谓之辛亥年。
二:
辛亥年的七月二十二,在湖北武昌的楚雄楼里,有两个革命团体的主要代表人,正在十号公寓——革命党人刘公的家里,召开和谐的合并会议。这两个将要合并在一起的革命团体:一个名叫共进会,一个名叫文学社。
共进会,是1907年,由多名留日人员,成立于日本东京的一个革命组织,它做为同盟会的外围团体,用以吸引会党会子,推进革命。1908年,留日共进会的人员回国后,便在湖北设立湖北共进会。
共进会在湖北,经过这几年的发展和壮大,已拥有会员几千名。并且,这些会员,大部分都是政府新军里的精英干将。
现在,共进会的湖北主盟人,名叫孙武。
文学社,成立于1908年,它最早的名字叫做群治学社,是由多名革命志士发起的,并创办了《商务报》做为宣传革命的喉舌,积极而秘密的传播进步的革命思想。并在1910年,决定暴发武装起义,结果消息泄露,被官府察觉,便全城戒严,到处搜查群治学社人员,并封停了《商务报》。
群治学社被迫停止一切活动。
几个月后,风平浪静,群治学社的革命同志们又重新活跃起来,改群治学社为振武学社,并创办了《大江报》,继续宣传革命思想,并再次决定暴发武装起义,推翻满清。立时,武汉的革命空气,瞬间弥漫开来。官府闻风而动,又一次开始全城戒严,搜捕振武学社社员。
振武学社的领导层人员,也觉得“振武”二字,太惹官府的注意,随立即改振武学社为文学社。
文学社经过这几年的发展壮大,已拥有近千名社员。假如说共进会的会员,大部分都是政府新军里的在役精英,那文学社里的人员,几乎全是新军里的在役精英。
现在,文学社的社长,名叫蒋翊武,乃清府新军四十一标三营左队里的士兵。
不管共进会或是文学社,但这两个革命团体里的领导人,皆是同盟会会员。
今天,共进会和文学社,这两个革命团体之所以要合并,是因为这两个革命团体要联合起来,发动规模巨大的武装起义。
他们之所以发动武装起义,第一是因为要推翻满清,恢复中华;第二是因为,今天五月,清政府以铁路是国有之名,将已归回民间的川汉、粤汉的铁路筑路权,又重新收为‘国有’,并出卖给了英、法、德、美四国的银行团。
清政府的这一卖国行为,立时激起了湘、鄂、粤、川等省人民的强烈反对,并在全国掀起了轰轰烈烈的保路热潮。四川因此成立了十万人参加的保路会,保路会以破约保路为宗旨,推举蒲殿俊和罗纶为正副会长。清政府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即慌了手脚,四处调兵遣将前往四川镇压,不但解散了保路会,并枪杀数百名请愿群众。
清政府如此行为,激起了四川人民的强烈反对,他们立即武装起来,组成浩浩荡荡的保路反清团体,并在同盟会四川分会的龙鸣剑和王天杰等人的组织下,掀起了猛烈的武装暴动,希望清政府把出卖给英、法、德、美四国的川汉、粤汉的铁路筑路权收回。
四川人民发动的这场保路暴动,让全国的爱国组织和革命团体,都蠢蠢欲动。特别是湖北武汉的爱国团体——共进会和文学社。这两个革命团体得知四川人民的起义暴动之后,便决定合并在一起,发动武装起义。
因为有很多革命党,先后加入了这两个革命团体,同时兼为两个革命团体的骨干分子。所以,在这些革命党的撮合之下,共进会的主要领导人孙武等人,与文学社的主要领导人蒋翊武等人,已经进行了多次的会面密谈,终于促成了今天的正式合并。
这次合并会议决定:以文学社的总机关地址——武昌小朝街八十五号为临时总司令部,共进会的总机关地址——汉口长清里九十八号为政治筹备处;文学社长蒋翊武,为合并后的起义军事总司令;共进会的主盟人孙武,为合并后的军事总参谋长;共进会原日本三任会长——刘公,为合并后的起义军务总理。
这两个革命团体的合并,虽说是为了即刻发动武装起义,是为了推翻满清,复兴汉族。但是,起义的激情虽说高涨,却缺少起义经费。没有起义经费,就没有钱购买枪支弹药,没有钱购买枪枝弹药,起义的日期就无法确定,起义的日期无法确定,也只有让一腔热血,白白地沸腾咆啸。
三:
共进会和文学社的合并会议结束之后,革命党们纷纷为筹备起义军费而奔走。
一名革命党想偷窃伯母的积蓄,但偷了几次,均未得手,有一次在偷窃之中,还差点被伯母给逮个正着,幸亏他机警,慌称闻鼠叫而入内室寻捉老鼠来为自己开脱,才没有引起伯母的深度怀疑。
有两名革命党秘密找了几个大力士,趁夜色的掩护,悄悄去偷窃一座寺院里的一尊金菩萨,想熔解取金,以解起义经费之燃急。但在偷窃之中,不幸惊动了寺院和尚,一时鸣钟哟众,火把高照。这两名革命党在几名大力士的帮助下,方才逃脱。虽偷窃金菩萨未成功,但这几名大力士的工钱却一分不少地照付,真是偷鸡不成反失把米。
没有起义经费,革命党们是急的焦头烂额、抓耳挠腮,体内空有高涨的起义激情,却不能付之于实际行动。
眼看着一天一天过去了,而起义经费却无有着落,起义总参谋长孙武,便把一切希望寄托在了起义军政总理的刘公身上。
刘公,1881年生人,字耀宗,又名炳标,后改名公。刘公乃襄阳人,家里富足,02年留学日本。在留日期间,刘公就开始慷慨解囊,资助陈天华的《猛回头》、《警世钟》等革命刊物印刷。04年,又在日本东京捐资宋教仁等革命志士,创刊革命刊物《二十世纪之夕那》。05年结识孙中山、黄兴,并资助孙中山创刊《民报》。06年奉孙中山之命回国,发动起义,事情败泄之后,又回到日本入明治大学学习政治经济学。07年在日本与革命志士成立“共进会”。10年秋毕业,携带了大量的革命刊物和书籍回国,与革命党在武汉创办了《雄风报》。由于他多年奔走革命,再加上身体本来就衰弱,便积劳成疾,患上了严重的痨病,不得不回到家乡疗养治病。尽管刘公在家养病,却继续进行革命活动,宣传革命思想,吸收爱国志士加入革命,凡是革命事业用钱的时候,他总是慷慨解囊。
因为刘公慷慨好助,所以,共进会与文学社合并之前,孙武便用十万火急的语气,写信邀请刘公整赴武汉主持即将暴发的起义大局。并在信中,一再谈到经费的困难和吃紧。
刘公一接到孙武的信,便立即动身赴武汉,临行之前向家里撒谎说,他此次离家,是想到京城捐一个职衔,可能须要几千两银子。刘公的父母怎么也没想到,一向淡泊名利的儿子会突然热心起前程来,便一口答应儿子说,如果事情有了眉目,立即给家里,家里会如数把银子给他汇到。
由于父母如此承诺,所以,刘公一到武汉,便在孙武面前声称经费没问题,他待武汉的住处安置好之后,便立即给家里写信说:蒙驻日武官说项,已捐得一实缺道台,分发到河南,银子一到,立即可以走马上任了,现急需白两八千两,请速汇银。
几乎所有的革命党都知道刘公给家里写信,以捐了一道台之官的名誉向家里骗钱的事情,再加上刘公平时对革命事业的慷慨解囊,大力资助,所以,此时此刻的紧急关头,当起义经费无处可筹的走投无路之时,孙武才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刘公的汇款上。
尽管孙武把经费的希望寄托在刘公的汇款之上,可刘公的汇款却迟迟不到。
就在孙武为经费的事而焦头烂额之时,名叫杨玉如的革命党突然找到孙武说:“参谋长,刘公家里的汇银已经到了,但是,估计他不会拿出来了。”
“为什么?”孙武既欣喜,又迷惑。因为平时,刘公就经常大力资助革命事业,此时此刻,正是紧缺起义经费的紧要关头,既然他家里的银款已经到了,他为什么不肯拿出来呢?再说了,他这次一到武汉就声称,即将暴发的起义,所需经费没问题,由他写信以捐官为名向家里要钱。可现在,汇银到了,他怎么会不肯拿出来呢!
看到孙武如此急切的询问,杨玉如便把刘公不肯把家里的汇银拿出来的原因,很祥细地给孙武讲了一遍。
原来是,刘公因为身患严重的痨病,一人在武汉居住,需要一个贴己之人的细微照顾。于是,杨玉如便把武汉女子职业学校的一名女学生给刘公介绍做为外室。刘公自知自己的身材倭小,相貌平庸,再加上那名女学生的容貌出众,他本没有过多的非份之想。可令他想不到的是,那名女学生得知他从事了多年革命之后,对他大为敬佩,非常愿意做他的女人。两个结婚之后,是如鱼得水,恩爱有加。
一个男人,一旦跌进温柔乡里,便很难自拔。刘公也不例外,尽管他过去对革命事业慷慨大度,极力资助,可自从他拥有了这个容貌出众的女学生之后,便身不由己的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起来,再加上这名女子的命运比较悲苦,刘公便想把家里的汇银留下来,让她生活的好一些。
孙武听了杨玉如的一番解释,不由得大笑起来:“呵呵呵!原来如此呀!情有可原!呵呵呵!情有可原呀!素来慷慨大方的刘公也是男人吗!一跌入温柔之乡,也儿女情长起来了。不过……”
孙武突然止住笑声,一脸的严峻说:“以往可以,现在不行,在这节骨眼上,急需款项,五千银汇银,他刘公不愿意全部拿出来,总得拿出来一部分吧!”
四:
孙武知道了刘公家里的汇银已到,便火速支派起义筹备员彭楚藩,去楚雄楼十号公寓,也就是刘公的家里,去取汇银。而他本人,则在起义筹备处的房间里,急切地等待着彭楚藩的满载而归。
孙武,1979年生人,湖北夏口人,原名葆仁,字遥仙,号梦飞。1986年考入湖北的武备学堂,毕业后,历任湖南新军教练官,岳州威武营菅带等职。1904年九月赴日,入成城学校学习军事,1905年归国,加入了刘静淹组织的日知会,;1908年再度赴日,入大森军事讲习所,研究野外战术及新式炸药。在日本期间,他与人组织了共进会,并任共进会的军务部主任,不久又被推为湖北共进会主盟,秘密回国策划革命。自日本回国的孙武,以湖北共进会主盟的身份,在湖北创办了共进会,积极发展革命党。因为率领会党赴梧州参加革命起义,暴露了身份,起义失败后,他不得不退居香港,并在香港加入了盟会。1910年回鄂,重振旗鼓,广泛联络社会、学校里的思想进步之人,发动新军里的有志之士,把共进会进一步扩展壮大。
在孙武的焦急等待之中,彭楚藩终于回来了。可他一见到孙武,便双手一摊,紧锁双眉说:“刘公不给。”
“为什么?他不主动拿出来,你去要了他还不给吗?”孙武立时瞪圆了双眼。
“他说汇银先由他保管,什么时候急需,他什么再拿出来。”彭楚藩如实相告孙武。
“你没告诉刘公吗!现在就急需用钱呀!没有经费,我们怎么去购买枪支?没有枪支,我们如何起义;这口口声声喊着起义,喊了数年了,只喊不干,岂不白喊吗?你没告诉他是我你去取的吗?”孙武立时急了。
“我就是这样给刘公说的,可刘公说,什么时候去购买枪支,他再拿出来。我当时见刘公他婆婆妈妈的,还生气的质问他说,现在,我们已经有专门负责财政的人了,你为什么还要保管钱呢?可刘公这个人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我急他不急,面对我的质问,他仍用温和的口气,不急不慢地说,都是革命党,谁保管钱都一样。嗨!经他刘公这一说,倒弄得我无话可说了。”彭楚藩又一次如实相告。
“哦!是吗!呵呵呵……”孙武听彭楚藩如此说,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满脸的诡密,并自言自语说,“这个刘公,我看不给他来点招术,他就不会乖乖地把钱拿出来的。”
孙武自语罢,便招手彭楚藩近前,附耳于他,秘授了他一个让刘公乖乖拿出钱的妙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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