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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族人欺寡幼,口出污秽语

遗孀 韩咏明 7765 2021-04-02 20:39

  经过春草的哭诉,青霞才知道事情的整个来龙去脉。原来是,自她青霞到北京参加豫学堂开学典礼之后,刘氏族里的人闻知她青霞与豫学堂捐贡几万两银子的事,简直都气疯了。特别是刘宪德,更是带头闹事,趁着刘铁带人下乡查收租粮之际,气势汹汹地带着刘氏族里的一些男女和几十个身强力壮的护院家丁,如狼似虎的撞到家里来,摔盆撕帐,他们摔箱砸柜,每个房间都不放过,简直就是强盗,闹腾了大半天,临走的时候,还把家里值钱的名人字画和金银器具掳走了。那群恶狼离开后,两个年轻貌美的女婢翠柳和秋红,也突然不见了……

  当时,春草的丈夫刘钱柜,带着众护院和家丁上前阻止,但最后却寡不敌众,被刘宪德带的人暴打成重伤。春草急忙派人去寻刘铁回来,刘铁回来后带人到刘宪德家里索要被他们抢的名家离画、金银物品和翠柳秋红,那刘宪德和刘氏族里的人不但不给,还暗暗派人到县衙报官,说刘铁手持器到家里抢劫。就这样,刘铁也被县衙扣了起来……

  春草泣不成声,边哭边说:“那些族妇们,过去见面,都是满面笑容,温言软语的,可现在,她们跟变了人似的,怎么那么可恶呀,婢妇的丈夫钱柜被暴打时,我的大妞上前护父,也被那可恶的族妇给扇了几巴掌,我上去阻挡,她们立即对我拳打脚踢,这些恶狼们,他们都不是人,他们连小孩子都暴打呀!还有呀,当时他们在咱家翻箱倒柜的抢劫的时候,那恶基元就对秋红动手动脚,可能是人多吧,也没能把她怎么样。可刘铁被县衙扣压之后,老六刘宪德、老四刘全德,和老十刘基德,他们三家把紧挨我们西园子的围墙全扒开了,并把我们西园子的房屋全霸占了……”

  “别说了!”青霞再也听不下去了,她气的脸色煞白,浑身哆嗦,手脚冰凉,热血却往头顶上涌。她怎么也没想到,刘氏族里的人竟然如此走极端,做出这样强盗不如的事情。特别是刘宪德,简直就是一只喂不熟的狗。自己才离开家一个多月,这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他们置王法于不顾,像强盗一样入室抢劫。

  尽管青霞心如刀割,恨不得立即找到刘氏族里的人质骂他们一顿。不过,她心里明白,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到县衙把刘铁给弄出来。她根据马知县平时的为人处事,知道他马知县并不是无缘无故扣抓刘铁,肯定是另有隐情。

  果然,马知县一见青霞带人过来,立即明白她来的目的,请青霞入座之后,不等青霞开口,赶紧吩咐公差把刘铁带出来,连忙解释说:“刘夫人,整个的事情经过,我已基本了解,可是,民不告,官不究,本来你家是被害的一方,让族里的人入室抢劫了,可是,本官并没有接到你的报案,而你的家人刘铁,却带人到族里索要被抢的物品,人家恶人先告状,公差赶到的时候,刘铁还在人家家里大声叫嚷呢!我马某不得不按大清的律法程序来行事,将刘铁先扣压在此。不过,刘夫人您放心,马某并不是为难你刘夫人才扣压你的家人的,主要是因为,我如果不扣压他在此,就凭他当时在刘氏族人面前的气势,有可能会做出不理智的极端事情来,这样的话,事情就闹大了,夫人家本来是受害的一方,如果刘铁一失去理智,把事情搅大,夫人到时候可就被动了。所以,我暂时留他在此,等刘夫人回来……”

  青霞很欣慰,苦痛的脸色免强挤出一丝笑容,忍不住关心地去看站在一旁的刘铁。刘铁立即点头说:“是的小姐,马知县很是善待我!”

  “马知县,”青霞的心里,是凄风腥雨,看不到一点希望,救助似的问马知县,“问题是,刘氏族里的人不但抢劫了家里的财物,打伤了家里的护院和家丁,还趁机掳走了两个年轻貌美的女仆,他们如此禽兽不如,视大清的律法于不顾,做出这样的强盗之事,拙妇自京城回到家中,听说此事,简直如五雷轰顶,晕头转向,一时迷失理智,不知如何是好,请马知县给拙妇指出一条路,拙妇该怎么办……”青霞说到这里,哽咽不成语,说不下去了。

  刘青霞,这位出身于世宦的千金小姐,尊贵的她,坚强的她,被当地人尊称为女菩萨的她,为刘氏族里做出了那么公益之事的她,为刘氏族人付出那么多的她,为豫省的豫学堂捐银三万两的她,从不在外人面前流泪的她,此时此刻,面对马知县,竟忍不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马知县深深理解青霞此时此刻的心中苦痛,便毫不掩饰地与青霞指点迷津:“证据,主要是证据,刘夫人自京中回来,先不要找刘氏族人理论,再说了,你们的家务事也理论不清的。当务之急是先有充足的证据。你说刘氏族人入室抢劫你家财物了,谁看到了?谁能证明?你说刘氏族里的人掳走了你家两个年轻貌美的女婢,谁看见了?谁能证明?再说了,就是有人看见了,刘氏族里的人到时候万一说,是她们自愿跟他们走的怎么办?刘夫人,什么事都是口说无凭,没有充足的证据,你就有天大的冤屈,谁也为你做不了主,况且,马某官微呢?夫人带家人回去,把证据准备充足,一并交与我这里,再写份状纸,那我马某就敢做敢为了,不怕他刘氏族人有强硬的后台了……”

  青霞非常感激马知县的一片苦心指点,起身谢过之后,带刘铁回到家中,强忍住悲愤,不惜化巨资,派人打探被刘氏族里的掳去的两个年轻貌美的婢女。三天后,才知道,两个婢女分别被刘少德的儿子刘坤元和刘宪德给掳走了。而刘坤元掳走婢女翠柳之后,背着妻子,在开封丁角街上的一个背胡同里租了房屋,把翠柳当妾室给供养起来了。被刘宪德掳走的秋红,被他以八十两白银卖到了开封的妓院时。青霞找到翠柳的时候,青春年少的她,一时贪图刘坤元的花言巧语和宠爱,竟然不愿再跟青霞回去。而被刘宪德卖到开封胭脂河的妓馆一条街上的翠云楼里的秋红,已经被鸨母逼迫着接了几天客了。青霞把伤痛累累、泪流满面的秋红带回家,立即带着同样伤痛累累的刘钱柜和被刘氏族暴打后的护院家丁,一纸诉状将刘氏族人和带头闹事刘宪德告了县公堂。

  接到青霞诉讼状纸的马知县,尽管他知道清官难断家务事,尽管知道刘氏族人的后台强硬,有的甚至官居三品,可此时此刻,官职卑微的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当务之急,他是先把青霞家被抢走的财物要回,缓解一下青霞心中的凄苦和悲痛再说。所以,他一接到青霞的诉讼状,立即派遣公差,呼传刘宪德到公堂。因为马知县知道,擒贼先擒王,就是再多的刘氏族人到青霞家里参与抢劫了,可这个刘宪德是关键的人物,必须先拿他开刀。

  刘宪德和刘氏族里的人,本来已知道青霞自京城回来了,正因为做贼心虚,担心恐慌着什么。因为面对青霞,他们总是怯气心虚,他们明明从鼎元的五官上看出了刘耀德的眉目,心里也默认刘鼎元是刘耀德的血脉,可他们就是气不过青霞,一个年纪轻轻的女人,一下子就拥了这么庞大的家业。假如说,刘青霞捐地捐银,是为了刘氏族人谋福利的,捐巨款修建贾鲁河桥,是马知县撑腰,造福尉氏人的,并且,还让刘宪德做监工,两年之中,大捞了几万两银子,刘宪德因为得到了说不出口的好处,他可以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想方设法阻止刘氏族里的人闹事,放青霞一马。可现在,当他们听说青霞给北京的豫学堂捐银三万两,并且。还白白给了她娘家哥哥一万两银子,刘宪德听说此事之后,就如同割了他的肉一样让他心痛,这怎么不让他刘宪德气急败坏呢!

  对于刘氏族里的人来说,青霞的银子,只能白白地给他们刘氏族人谋福利,只是白白地给他们刘氏族人,他们心里才平衡,才舒服,因为青霞继承的家业是他们刘氏的祖宗遗留下来。所以,当刘氏族里的人听到青霞为豫学堂捐银之后,就如同那四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原是给他们刘氏族的,又被青霞临时改变了主意,捐给了豫学堂。怎么不让他们像强盗一样去入室抢劫呢!

  本来他们入室抢劫之后,也担心青霞回来找上门来,所以做贼心虚的他们商量决定,如果青霞回来找上门来,就死死关紧院门,不让青霞进门,她如若硬撞,就继续报官。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青霞自京城回来之后,竟然一点动静也没有。立时,他们如释重负地放心了,他们自信地认为,青霞本人自知捐出四万两白银而理亏,所以,才忍气吞声地不敢吭声。可他们哪里知道青霞心中的悲痛和屈苦。可正当他们心安理得的时候,青霞已将证据准备充足,一纸诉状将他们告上了公堂。

  刘宪德被传唤到公堂之后,他看到被告人只有他自己,心中恐慌而担心,精明的他,怎么会为其他刘氏族人承当起抢劫之罪名呢!于是,他大声叫屈,质问马知县:“入十二家的有数百人,为什么只抓我自己。”

  刘宪德的叫嚷正中马知县的下怀,他立即让刘宪德说出其他入青霞家抢劫的刘氏族人名单,并让他签字画押。

  当所有到青霞家抢劫的刘氏族人被带上公堂上时,他们一看到刘宪德已先他们跪在公堂之上,立时,他们的心里便有一种安全感,有一种天塌下来砸大家的公平感,便极尽所能来游词狡辩,纷纷推卸责任,有的干脆失口否认到青霞家抢劫之事。当马知县将刘宪德的供词公布出来之后,刘氏族人立即有一种被刘宪德出卖之感。而对出卖,他们本能地做出反击,一齐把矛头对向了刘宪德:

  “我本不想参与,是老六强拉硬拽把我强迫去的……”

  “老六若不煸风点火,谁知道十二家的给北京捐银之事呀……”

  “十二家的本来已经给族里办了很多好事,可老六非说那是祖上的钱……”

  “鼎元弟越长越像十二叔了,这族里的人都明白,可六叔学说的有鼻子有眼的,煽惑的一时心热,便跟着六叔去了……”

  “是的,鼎元是十二叔的骨血,连耳朵都与十二叔的一模一样,十二婶有权继承十二弟的家业……”

  ……

  再无法无天的暴徒,再凶狠恶极的人,再不讲理的无耻之徒,再胡作非为的泼皮,再胆大包天的人,都恐惧国家这个庞大的无形权力。当他们面对肃穆庄严的公堂,面对国家的庞大权力的时候,他们不得不低下暴恶的头颅。刘氏族人平时在当地趾高气扬,耀武扬威,甚至连当地县衙都没放在眼里,可当他们因自身的违法而不得不面对国家庞大权力的时候,他们比普通人都恐慌害怕。因为他们的身体里流淌的有罪恶,他们害怕被公正审判。

  刘氏族人的供词也正中马知县的下怀,他让每个刘氏族人签字画押之后,放了所有的刘氏族人,让他们回去之后,立即归还抢劫青霞家的财物,抢占园子的房间,立即退还。之后,却单单扣抓了刘宪德。

  马知县的审案,让青霞佩服不已。马知县从头至尾的审案程和目的,也正中青霞的意思。刘宪德是万恶之首,是每次风波的挑起者,她也正想让刘宪德受到惩治,因为经过此事,青霞已看出了刘宪德的真实面目,决定不再对刘宪德委曲求全、忍辱负重了。因为像刘宪德这样的人,简直猪狗不如,畜生还有通人性的时候,而刘宪德,就是把肉割给他吃,一旦不中他的意的时候,他立即翻脸不认人,为了钱财可以六亲不认,全不念旧恩前情,将过去对他的好处忘得干干净净。

  其实,像刘宪德这样的人,他远远不如禽兽美好。虽说禽兽之间也常常因为食色而互相搏斗厮咬,可它们之间的搏斗和厮咬只是短暂的无预谋行为,它们不贪婪不嫉妒,更没有伴随其后的阴谋和罪恶。而不像刘宪德这样的人,他始终把别人的财富牢牢记在心里,把毕生的精明和洞察力,永不消歇、永无休止地全用在了把别人财产霸为己有上。

  刘宪德被马知县扣抓之后,他才深深的感到,平时被他不屑一顾的县衙,竟然也能让他身陷囹圄。他也突然明白,县衙这地方再渺小,县官的职位再卑微,代表着庞大的大清帝国,代表庞大的大清帝国在行使权力。所以,在狱中呆了几天的他,乖乖地让家人退了抢劫青霞家的贵重财物。并且,其他刘氏族人因为贪婪而舍不得退还的贵重物品,马知县按着青霞被抢劫所列的清单,一并算在了刘宪德身上。

  常言说:被捆住就有挨的打。此时此刻,刘宪德只想早点出去,只得按青霞所列被抢劫清单退还物品并赔偿银子。把他在修建贾鲁河上做监工时捞的几万两白银,一下子用去了三分之一。不过,他也不在乎这个了,只想早点出去。再加上他的家人四处活动,多人为刘宪德求情,马知县便顺水推舟,就坡下驴,把刘宪德给释放了。名誉是出于人情,实际上是出于他已把青霞家的物品赔偿够了。其实,就刘氏族在当地的势力,马知县抓他们并不是目的,目的是以后,不要让他们再欺凌青霞母子了。

  经过这次风波的折腾,经过公堂的判决,经过刘氏族人在公堂七嘴八舌地承认鼎元是丈夫耀德的血脉之后,青霞以为,一切都会回到丈夫离世之前的安定之中。

  可在一个日薄西在的傍晚,灿烂的晚霞,热火朝天地在西天上泛滥翻滚,汹涌起伏。整个天地之间,像泼了浓辉一样壮观瑰美。青霞因为骤降兴致,便坐在秋叶飘落的傍晚,沐浴着如金汤一样的浓辉,欲即兴挥毫泼墨作画。突然,女婢秋红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气喘吁吁地禀报说:“太太,大妞二妞又带着小少爷跑到西园子里了,我说她们不听,族里好多人都在呢!他们在说很难听的粗话,我害怕,不敢进去……”

  青霞理解秋红,因为她被刘宪德掳走过,卖到开封妓院接过客,所以,一看到刘氏族里的人,她就吓得浑身哆嗦。秋红的话还没让青霞反应过来怎么办时,从青霞房间里走出的淑女早跳了起来,骂骂咧咧地狂奔了出去。青霞怕淑女惹事生非,立即扔下画笔,紧紧跟着淑女向外跑。

  如泼如染的晚霞中,刘铁正站在护院们的院子里,吩咐护院们第二天下乡察看田地的事情。忽然看见妻子淑女,飞快地从院落门前一闪而过,接着又看到青霞也紧跟着妻子跑过。立时,他感到又出大事了。于是,他二话没说,跳跃着向外奔跑,追上青霞之后,才知道,前边飞跑的妻子,是到西园子里去,而西园子里,有很多刘氏族里在对着鼎元和大妞二妞说很难听的粗话。刘铁也怕妻子与刘氏族人发生口角,而再次掀起不必要的轩然大波。所以,他急忙跳开步伐去追淑女。

  刘氏族的人,虽说慑于马知县的判决,而退出一部抢夺的贵重物品,可他们的心里,并不是心甘情愿地退还。所以,事情过去之后,他们仍然彻心彻肺地忌恨青霞。

  其实,忌妒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吃着自家的饭,躺着自家的床,却操着别人的心。但他操别人的心并不是关心,而是唯恐别人过的比自己舒坦,日夜生活在忌妒和仇视的阴影里不能自拨,身体里燃烧着忌妒和仇恨的烈火,痛苦不堪,吃饭不香,睡觉不安。

  但是,忌妒虽说有百害无一益,可共同的忌妒,能瞬间消除共同忌妒者之间的矛盾和裂痕,刘氏族人与刘宪德之间,就是因为共同的忌妒,很快冰释了公堂上的狗咬狗的前怨,重又和好如初。因为只有这样,他们忌妒的力量才强大,才可以光明正大地忌妒青霞,才可以理直气壮地忌妒青霞,才可以名正言顺地忌妒青霞。因为众多者的忌妒和仇恨往往代表着真理和公正,所以,刘氏族人与刘宪德之间再有前怨,当面对忌妒和仇视青霞母子上,共同的忌妒和仇恨让刘氏族人仍然与刘宪德紧抱成团,和好如初,恨不得青霞的儿子鼎元立即死掉。

  而侵占西园子的刘宪德、刘全德和刘基德这三家,虽说已按马知县的判决让他们把霸占西园子的房屋全部退出来。可他们就好像商量好的一样,房屋虽退了,但在他们自家院墙上,面向西园子扒开的偏门,全没有砌上。因为有偏门可通过,他们有事没事的时候,也好像商量好似的,便通过这道偏门,悠悠闲闲的来到西园子里,挑衅似东瞧瞧,西望望,说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脏话。

  而今天,他们来到西园子里的时候,正好看到几个在里面玩耍的孩子中有鼎元。立时,五十多岁的刘全德,四十多岁的刘宪德,和三十多岁的刘基德便像找到了发泄的缺口一样,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了污秽不堪的脏语,再加上和其他几个护院和家丁的起哄,他们便拿鼎元发泄起来了:

  “六哥,这小野种怎么这么像你呀!”

  “是呀老六,你以前与十二弟走那么近,往他家跑那么勤,是不是看上那小娘们,这十二弟不在了,与那小寡妇有一腿呀!我着这个小野种也像你呀!”

  刘宪德听到这话,并不恼,反而是乐呵呵的大笑,一脸的猥亵表情,说:“说是我的种,那他就是我的种吧,可他为什么不叫我爹呢!你们让他叫我亲爹,看他叫我亲爹不叫……”

  刘全德和刘基德见刘宪德如此说,便一起哄笑起来:“老六,你真大言不惭呀!偷偷与那小寡妇种上了,竟还想名正言顺地应爹……”

  “鼎元,快叫亲爹,他才是你的亲爹呢!”一个刘氏族人的护院,也狗仗人势,竟然上前拉着三岁多的小鼎元,来到刘宪德面前,指着刘宪德,让鼎元叫刘宪德亲爹。

  其他护院和家丁也纷纷加入让小鼎元叫刘宪德亲爹的叫嚷中:

  “鼎元,他才是你的亲爹呀,快叫他亲爹……”

  “鼎元,你叫他亲爹呀……”

  “鼎元,你不叫他亲爹,那就叫我亲爹吧……”

  “叫我亲爹,这里所有的男人都是你亲爹呀!”

  “鼎元,晚上我去陪你妈过夜好吗……”

  ……

  六岁的大妞和和四岁的二妞,乃春草和刘钱柜的两个女儿,小孩子不懂事,不知道大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战争,大人明明告诉她两个不要再带着鼎元到西园子玩耍了,可小孩子,大人不让干什么,偏偏好奇,趁着大人不注意之时,还是溜到了西园子里玩耍,正好碰上在西园子里溜达的刘氏族人。而面对这么多大人的突然起哄和关心,她们并不知道耻辱和难堪,而只是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起哄和嘻笑。

  此时的刘铁,已来到通往西园子的门口,年岁已近中年的他,和淑女完婚这么多年了,一直无有子息,平时视鼎元如亲生,纵容娇惯,唯恐爱之不够。现在,隔着偏门的他,听到如此污秽不堪的语言,身体里的血液,每一滴都在咆哮,他恨不得跳过去,将每个人劈得粉身碎骨,恨不得撕他们的皮,喝他们的血。但有了上一次的教训,他不得不强忍住自己。

  紧跟在他身后的淑女,怎么也忍不住了,她腾地跳上前,正要拉开偏门冲进去,被刘铁一抱住。青霞也在这个时候奔了上来,她一路小跑着上前,帮刘铁拉着淑女的手,劝解说:“淑女,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们暂时忍一忍吧!他们说脏话,这说明物极必反,抢到手的东西又吐了出来,他们心里能不窝火吗,就让他们发泄脏话吧!于我们不伤筋不伤肉的……”

  “你就会忍,就会委曲求全,馕给族里那么多银子,得到什么了,啊!得到的是他们撞到家里来抢劫,把东西抢走了,把婢女也抢走了,卖到妓馆里了,以后,哪个婢女还敢侍候你?可现在,刘氏族里的人提名道姓的指着咱的鼎元羞侮,你还忍,忍忍忍,忍到何时?我淑女进府不到三个月,就跟随小姐你来到了这里,姑爷在的时候,是受老太太的气;姑爷不在了,又受他们的气,这何时是个头呀,什么时候过上平静日子……”淑女像一头母狮一样,疯狂地欲挣脱着刘铁的捆抱,她越说越气,越气越说,说的青霞心里如刀割一般疼痛难忍,说的青霞肝肠寸断,说的青霞也恨不得冲出去,与刘氏族人决一死打。

  可青霞毕竟是一家之主,只得强忍着疼痛,强忍着泪,强忍着屈辱,强忍着秽语:“淑女,我们慢慢等鼎元长大吧,他们只要不撞到家里来抢劫,只要不拿着刀架在我们脖子上,来威胁咱们的生死,我们就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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