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起势的时日越近,楚韵歌就觉得心里越不安,他长久的坐在湖边,凝眉细想自己是否有什么没有考虑周全,在起义之前,也许应该先除掉刘维阳,他在朝中,权势熏天,甚至能够更改继善的圣旨,但是在取得军权之后,要除掉他似乎更加的容易。
这般左思右想,心烦意乱,直到起势前三日,仍然心绪烦乱,这日一早,楚韵歌刚刚在湖边坐定,楚韵清就慌慌张张的寻了过来,“小弟,朝中出事了,但消息并不确切,似乎是继善将对刘维阳动手了,具体的时日还不知道。”
是吗?楚韵歌这才猛省,自己忘记的,正是继善的反应,以他的个性,根本不会容忍刘维阳这般的嚣张,他一忍再忍,就是为了让朝中众臣对刘维阳忍无可忍,最后对他群起而攻之,这条计策,当年继善也曾用在自己身上,希望这一次他不会像上一次那样对朝臣们的反应预算失败。
继善的行动对自己的起势会有何影响?楚韵歌紧张的估算着后果,继善对刘维阳动手,意味着汴仓将要草木皆兵,自己要想一举控制汴仓并不那么容易,如果自己帮继善除掉刘给阳呢?刘维阳感到自己势力的存在,那么是否意味着继善同样已经发现了这股潜在的势力,如果继善真的觉察到自己的势力,他不可能不做任何的反应,也许这次只是他和刘维阳诱捕自己的一个局,自己如果贸然行动,也许会引起未知的结果。
犹豫了一早上,仍未有一个最大可能性的猜测,楚韵歌觉得自己如此的优柔寡断,许是因为过于急于求成,细细推算,三年的时光,不短也不长,要达成自己的目的还是比较充裕的,虽然如此安慰自己,但心仍然无法平静。
“小弟,”楚韵远无声的站在楚韵歌身后,“如果继善真的对刘维阳动手,我们应该如何应对?”
抬首看了看天空,日正当午,自己在此枯坐了半日却没有任何的决定,如此这般,三年转瞬即过,心下惊恸,沉默片刻,“二哥,继善动手的消息是谁传来的?”
“是咱们安排在朝中的眼线,”楚韵远声音很低沉,“这五年,朝中所有的动向都是他传来的,应该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楚韵歌轻声的重复,没有问题!为什么自己觉得那么的怪异?回到汴仓第一日,所有人都告诉自己刘维阳把持了朝政,自己当日并未多想,顺理成章的便接受了这个事实,随后,在自己安排好一切之后,继善要铲除刘维阳的消息又随之而来,一切似乎太过于顺利了。
“二哥,坐下吧!”楚韵歌转身看着湖面,紧张的思索着自己的疑问,“这几年,除了你给我的消息之外,边越还有其他的事情发生吗?”
等了片刻,楚韵远低声道:“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但寒烟认为无关紧要,所以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
“什么事?”皱着眉,心中极为不悦,这样的事为什么二哥会和司马寒烟讨论,那个女人过于自信,往往会有偏颇,“很严重吗?”
“只有一件小事,”楚韵远觉察至楚韵歌的不悦耳,不由有些心虚,他压低了声音,“在你离开之后,继善突然下旨在东阳城修筑行宫,当时是刘维阳监工的,但是咱们在东阳城的眼线说,东阳城并没有什么行宫,刘维阳也从未去过东阳城。”
心中一紧,楚韵歌瞪大眼睛,“既然刘维阳没有去东阳城,他去什么地方了?真相是怎样的?”
又沉默了片刻,楚韵远抬目看着楚韵歌,“刘维阳实际去了东坪,传来的消息是刘维阳领了密旨,特地到东坪为继善挑选宫女,继善一直没有后嗣,所以这件事进行得相当秘密,我和寒烟讨论后都觉得,就是因为继善没有后嗣,所以刘维阳才滋生了野心。”
感觉那么的怪异,继善没有后嗣是举国皆知之事,为何刘维阳要特地去东坪?东坪虽然是边越最大的州,但是历史上并没有闻名的美女,刘维阳不去河中,却特地去东坪?如果二哥没有关注这样明显的漏洞,那么司马寒烟一定会关注,楚韵歌扬起眉,“二哥,你还隐瞒了什么?”
“我当时觉得很奇怪,因为历史上并没有闻名的美女是东坪人,所以我问了寒烟,”楚韵远抬起眼眸,“寒烟说东坪也许是继善指定的,所以刘维阳只能去东坪……。”
“胡说!荒谬!”楚韵歌大怒,他猛的站起身,“二哥,这样的解释你怎么能相信,这件事你没有再追查下去吗?而且这件事这般怪异,为什么你不告诉我?”
慌乱的移开眼眸,楚韵远讷讷不能言,过了许久,他才轻声道:“我本想派人去查,但是寒烟制止了,而且,而且传继善要对刘维阳动手那个消息回来的,也是寒烟原来的部下。”
正要说话,楚韵远突然抬起首,直视着楚韵歌,目光中有一丝哀求,“小弟,那个人一直很可靠,从前传回来的消息完全无误,而且我也不相信寒烟会害我们,她毕竟是我的妻子,而翰汶的娘。”
镇定了片刻,楚韵歌缓缓坐下,心念电转,这件事并不那么简单,司马寒烟究竟是什么样的目的才阻止二哥去调查刘维阳的动向?而且继善要对刘维阳动手的消息来得这般突兀,事先没有一点儿的征兆,这消息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件事在自己脑中不停的纠结、膨胀,究竟真相如何呢?自己也不愿意怀疑司马寒烟,因为在二哥心里,那个女人也许就是整个世界,她对于二哥的意义相对于嫣然于自己,但是司马寒烟这般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二哥,你请寒烟到这里来吧!”楚韵歌仍然注视着湖面,“请她来明确,以免咱们在这里胡乱猜测。”
等了一柱香,司马寒烟才抱着翰汶赶来,看她的神情,似乎已经猜到自己要追问她的问题,从二哥的眼神来看,他并没有告诉她实情,她能够猜中,想必那件事定然有蹊跷,而且她非常的聪明,楚韵歌不由告诫自己询问时,一定要小心谨慎。
“二嫂,”楚韵歌起身对司马寒烟点了点头,“二哥,你们都请坐吧!”
靠在司马寒烟的翰汶瞪着澄澈的双眸,他显然刚刚才睡醒,按照惯例他应该到书房读书,所以当他发现自己并非置身于书房,面上便浮出一丝疑惑,他好奇的凝视着楚韵歌,眼中渐渐浮出一丝恐惧。
“翰汶,”看着他,如同看到小沅一般,楚韵歌烦乱的心渐渐平静下来,柔声道:“饿了吗?”
沉默的点了点头,楚韵歌从身侧的香袋中取出一块香糕交给楚韵远,“翰汶,小舅舅的孩子下个月就一岁了,他最喜欢这样的香糕,翰汶尝尝?”
瞪大眼睛,小小的咬了一口,“小舅舅也有孩子吗?”
“是啊!”楚韵歌微微一笑,坐直身子,眼睛盯着司马寒烟,“二弟,你陪翰汶到湖边玩耍如何?”
不待楚韵远回应,司马寒烟淡然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刘维阳到东坪的确不是为了给继善找美女……。”
清晰的看见楚韵远瞪大了眼睛,他似乎完全没有想到司马寒烟会欺骗自己,司马寒烟伸手接过翰汶,冷冷道:“刘维阳到东坪是为了找我,继善想到了司马家的势力,他想要我们重新出山,当年我的先祖就是隐藏在东坪,直到我的爷爷那一辈我们才迁离东坪。”
应该相信她吗?这般听来,似乎天衣无缝,但是……。
“小舅舅,”翰汶突然张开手臂,“抱,抱。”
连司马寒烟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将翰汶抱在怀里,眼睛却盯着司马寒烟,她已然恢复了平静,面上带着一丝淡笑的凝视着捧着香糕的翰汶,冷然道:“翰汶除了相公和我之外,从不接近他人,对你却是例外,继善的确要对刘维阳下手,你们不用怀疑,于我而言,当然是希望你们能越快结束战争越好,但是我想告诉你们,无论继善还是刘维阳,他们都预先做了准备,你们要取得胜利,并非那么容易。”
待司马寒烟抱着翰汶离去,楚韵远满面的轻快,如同放下心中的大石一般,“小弟,咱们应如何应对?”
“二哥,放出飞虎,汴仓和汴仓方圆一百里的州县行动的时间提前到明天午夜,”楚韵歌神情坚定,不容一丝置疑,“其余的地方行动时间不变,掌控了局势之后,以我的名义发出劝降信,如果局势不能平定,只能用武力镇压了。”
阳光透过油纸伞落到肌肤上仍然炙烈,楚韵歌恍若不觉,他觉得司马寒烟并未道出全部的实话,她定然有所隐瞒,而且她隐瞒的,是最关键的东西,但是她不开口,自己也不能用强,她知道二哥是如何的爱她,这个女人!想得恼火,禁不住握紧了拳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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