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惫了一天的秦府终究还是不得安宁,秦桧以有刺客为名,带着大大小小的家丁在府里搜了个遍。其实谁都知道,最终搜不出什么东西,肇事者不是秦府的家丁,他们没这么大的胆子;但肯定是高手,既是高手,这么吆喝着的寻找也找不到人。
但秦桧的搜查不是毫无收获,刺客没抓着,却整顿了一下家风。比如查出了管家私藏贵重物品啊,下人小偷小摸啊,还有家丁和丫鬟有私情等家事,还不止一件,偌大一个相府,什么人都有,在当时每一个官宦家庭都有类似的问题,也不足为怪。这里不作详细叙述。
最后的结果,是秦府的人集体成了熊猫,好在当日刚好是旬假日,臣子不需上早朝,小秦同志才免得在大臣们面前出洋相。
完颜宗弼对这个结果是有预见性的,所以他也是象征性地听完了秦桧的汇报工作,先前他在修烈面前的话不过是说给那个肇事者听的,那个人既然把修烈给捆了,必定会想看看他即将要出什么丑,何况他刚把修烈扔下来就被发觉了,所以应该走不远。
现在他唯一担心的是,有人发现了自己的行踪,为此完颜宗弼还有些后悔露了自己的真面目,都是因为她,否则,在见温仁也之前,他是决不会暴露自己的。
完颜宗弼深深吸了口气,命令还在气急败坏的修烈不可冒失,自己悄悄往那个屋子走去。
走进她的屋子,只看到她露出的后脑勺。许是因为昨晚的疲惫,此时还睡得香,对于完颜宗弼没有礼貌悄然走进来的状况丝毫没有觉察。
完颜宗弼看她把被子裹得紧紧的,想是她有些冷了,否则这会又不是冬天,居然没有踢被子。不禁莞尔一笑,轻轻坐在床头。
突然被角微微一动,完颜宗弼眼睛随之动了动,就见被子猛地掀开,随即一柄刀直朝自己刺来,随之舞动的,是安子飘然垂下的头发,遮盖了半张脸,却别有一番风情,可惜那双眼睛极不对景,恶狠狠得少了几分柔媚。
完颜宗弼迅速抓住她的手腕,只轻轻一捏,安子手中的刀便应声落下。
“想谋杀亲夫?”完颜宗弼逼视安子的眼睛。
“去死!谁允许你擅闯本姑娘的房间?”安子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侧头说道。却因为侧头,显得极其没有气势。
“你是我的人,我到你这天经地义!”完颜宗弼为免麻烦,伸手捡了刀,把它扔了。
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注意到刀上。
安子没有发觉他视线转移,径自说道:“谁是你的人!”说着,还挣扎了一下。
似乎挣扎还挺有成效,完颜宗弼松开她的手,低头去捡那把刀,安子搞不清楚,他对一把送给别人的刀还这么感兴趣,难道是想要回去?
只见他仔细端详了一番,然后慢慢转身,定定地看着安子,表情严肃:
“你在刀上做过手脚?”
这话说得安子有些发懵:“它怎么了?”
“这刀是西夏一个四品官员送给我的宝刀,先前一把在我给了瑞伏,被尹天衣拿走了,一把我送给了你。对它,我最熟悉不过,你这刀,明显是有人动过了。”
“不会吧。”安子从床上跳了下来,接过完颜宗弼手中的刀,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没有什么异常啊。”
完颜宗弼默默地拿过刀,在刀柄处用力一旋,那刀柄竟和刀刃分开了来。两人凑近一瞧,更让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刀柄里竟藏着一张字条。
可惜字条打开来,竟是空白的,上面没有只言片语。
“我记得你从‘入无心’出来以后,身上的刀就没有了,怎么又到你手上的?”
安子这会正疑惑着,只得老老实实回答:“这刀是我在水苑的时候,尹天衣给我的,可能是他的那把。不过后来在皇宫的时候也丢过一段时间,又被一个歌姬还了回来。”
完颜宗弼仔细听完她的话,若有所思,又仔细看了看字条。
安子蓦然想起前世在电视看到的,特务传递情报时都得把字条放在水里才看得到,会不会这个也是这样?
当下把自己的想法跟完颜宗弼说了,完颜宗弼却摇了摇头,不知为什么,他直觉地感到这张字条上写着很重要的内容,而且内容相当多。如果要在这么小的字条上写很多内容,字迹必定是要非常小的。很小的字迹遇到水,很快就模糊了。所以最好的办法是等找到显影粉比较保险。
“字条我先收下了。现在我想和你谈谈我们的事。”完颜宗弼把字条收到自己衣服内,径自说道,尤其把“我们”二字说得特别重。
他这么做还有一个担心,拿走刀又将刀还给安子的人,不管是尹天衣,还是那个歌姬,都想通过安子做文章。他不想安子插手这个事情,或者说,他不愿意安子在身处险境。如果字条在自己手上,她会安全不少。
“我们?我们还有什么事可谈的?”安子一听到他说道我们,立即和他保持一米以上的距离。
退开了,坐在镜子前,拿根绳子把头发简单束根马尾辫。偷偷借着镜子看身后的人。
完颜宗弼走到她身后,双手扶着她的肩膀,看着镜子里的她:“知道这次我为什么亲自来宋吗?”
“不要跟我说,你是专程来找我的。”安子冷冷地讽刺道。
“我承认,事情不全为你,不过亲自来,是为你,否则那些事,我叫别人去做也可以。”
“这又如何?”安子轻轻推开肩膀上的手,白了他一眼。
“我堂堂一个金国王爷,屈尊降贵,还不畏艰险,在这战乱的时候亲自到敌国来,难道你都不能有所动容?”完颜宗弼看来真是有点拉下脸来了。
安子闻言,一股悲凉的情绪涌上心头,用力地吸了吸鼻子,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我忘记以前所有的恨,感激涕零,然后扑到你怀里,享尽温存?
安子起身,直视着眼前这个似乎少了平日的张狂的男人,没有忽略他眼底一丝淡淡的受伤:“完颜宗弼,你是金国的王爷,甚至有可能是未来某一个国家的君主,这并不等于我就要做你脚下的奴仆,对着你摇尾乞怜。我真是很佩服你,你对我做了那么多绝情的事情,还能坦然地来找我,还能厚着脸皮要我感动。”
“那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杀掉我的士兵,烧掉我的军营,让我差点在富平战役上战败!我可以有一百个理由杀掉你!”
“你没有吗?你调动了那么多的士兵围困了整个水苑,明知道我躲不过你的箭,还是要杀我。”安子说这话的时候充满了怨恨,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竟不争气地红了眼眶。
这该死的眼泪,憋也憋不住,真是太没用了。
“我……”完颜宗弼的眼神黯淡了下来,“我以为子虚会救你,当时我站在外面,不知道亭台下面的情况,当我发出那三支箭,发现子虚没有如我预料的飞身营救你,就知道那个位置没有我想象的简单,所以才朝你飞去,可惜……”
“你把我当成什么?一个赌注?是,你赌赢了,我还活着,所以你就没有一点负罪感了,对吗?”
“那个女人说的……是真的吗?”完颜宗弼艰难地开口问道。
“哪个女人?”
“亭台上劫持你的那个。”完颜宗弼的眼神从来没有这样惶恐过。
他指得是那个女人说安子怀孕的事。
安子闻言,宛如手上的刀狠狠刺进心脏一般,泪水汹涌而出,片刻间,突然放声大笑,笑得眼泪交加,一时把完颜宗弼愣在那。
“安子,你……”
“完颜宗弼,那不过是我和别的男人的野种,也值得你关心么?”
已渐渐结痂的伤疤再次被掀起,安子感到的带血的疼痛。他这么迟才来关心那个早已不存在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只会徒增自己对他的恨意。
“他……已经……”完颜宗弼看了看安子的小腹,早就明白了。其实他早就明白了,只不过想从她口中得到验证。
和子虚交完手之后,秦桧让手下人寻找羞辱修烈的人,完颜宗弼不方便露面,便将子虚带了去。子虚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知道他想知道什么。一路走来,他能深切地感受到安子的恨。
一个女人能恨一个人这么深,只能说明她还不能放下那个人。也因为如此,子虚除了受重伤那次表白后,竟不敢再想安子说类似的话。有的东西需要时间来愈合,抑或,永远也不可能愈合,真正能让她忘记过去的,反而是直面过去。
于是子虚对完颜宗弼说了实情。安子离开军营后的事,还有那个孩子的事。
“是的,他已经没了,不过用不着你同情和怜惜,他有或者没有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安子打断他的话,表情严肃得好象立场坚定的革命党。
她表面的冷然掩盖不住内心的悲凉,她甚至希望他永远也不要提及这件事,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再做一次鸵鸟又何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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