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慌慌张张地离开,刚进屋,就被一个人紧紧地抱住,当即吓得差点大喊出来。心下一想,觉得不大对劲,适才那些歌姬比自己先回来的,怎么这会一个人都没有。
低头看了一下,这双手分明是男人的手,随即他袖子的颜色引起安子的注意,竟是高贵的明黄色!
就听得抱住自己的人呢喃了一句:“紫颦……”
这个声音,安子化成灰都认得,不是刚才坐在殿上的赵构是谁?原来,他先前走了,没有到后宫去,竟是跑到这来等安子。
“皇……皇上……怎么……是你……”安子语无伦次地问道,她几乎可以感受到赵构的气息。
难怪周围一个鬼影都没有,皇帝老子在这,谁敢在一旁造次?就是有在,也得刻意避开。
赵构同学这个举动让安子更加疑惑了,如果他刚才是装不认识自己,那么现在他抱自己干吗?这样的拥抱,哪像是一个哥哥对妹妹的拥抱,何况,是要追杀的妹妹。
一个大胆的念头浮现出来:他,会不会根本不认识自己?
赵圆珠是靖康元年被掠走的,时年17岁,按说,那么大的人,又不是从小走失,短短几年时间怎么会不认得。除非……他失忆了。
随即安子否认了这个猜测,如果他记不得赵圆珠,为什么从他当上皇帝开始,就要至自己于死地,这显然不合逻辑。
所以安子百思不得其解,眼下,只得先挣开他的怀抱再说:“皇上,奴婢不是紫颦……”
“我知道你不是紫颦,她已经死了……”赵构松开安子,幽幽说道,安子没有忽略他一闪而过的忧伤。
区区一个歌姬,凭什么可以让一个皇帝为她这样黯然神伤?
“皇上似乎很怀念紫颦?”
“是,朕舍不得她,却主宰不了她。这皇宫之内,只有她可以听朕的心里话,陪朕一起忧伤,一起快乐。别的人,表面上对朕恭恭敬敬的,其实我知道,他们看不起朕……”
安子见他伤心得不像假的,大着胆子问道:“既然皇上这么钟爱紫颦,怎么不册她为妃?偏偏让她做歌姬,主宰不了自己的命运。”
赵构闻言,定定地看了安子一眼,看得安子赶紧低下头,直后悔自己的唐突,俗话说,伴君如伴虎,他随便一个不高兴,说一声:“大胆,敢管老子的事!”,自己小命就没了。
“你的想法和朕一样,可惜,她不愿意,她让朕准她五日假期,恳请回家见一见父母,再做决定,朕答应了。可是这么久了,她都没有回来。”
哦,安子明白了,她说的回家,为的就是杀掉尹天衣,或者威胁他拿出解药,她想一心一意做赵构的女人,所以破釜沉舟,要摆脱尹天衣的控制。
可是她忘了,宛娘也是尹天衣的人,或许,她根本不知道宛娘是他的人,她那一点小心思,怎么瞒得过尹天衣那只老狐狸呢?
现在安子越发相信,赵构不会想杀自己,或许他想杀的是赵圆珠,但不是安之素,至于个中原因,安子就不得而知了,这就像密室里的那幅画一样,是个令安子感兴趣的谜。
“或许,紫颦觉得自己不过是一个歌姬,配不上皇上,所以没有回来了。”安子安慰道,说完,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如果他没有忘记过去,应该记得,他老爸就娶过一个做歌姬的妃子,虽然朱氏在被大理国君送给徽宗时赐了个比较象样的身份,终究她的真实出身瞒不过别人,连后辈子虚都知道。
赵构没有继续再说,安子期待听到的关于朱氏的信息未能如愿。
“朕先走了,稍后再召见你。你要多学些舞步,下次表演给朕看时,可别像今天了。”赵构坐了一会,觉得无趣,起身退去,让安子放心的是,没有对自己动手动脚,看来他还没把自己当成紫颦的替身。
刚出了门,就见一个太监屁颠屁颠地跟他背后,回头朝安子看了一眼。安子想起子虚曾经说过,赵构如今只相信一个姓李的太监,估计刚才那个就是李公公了。他刚才朝安子看了一眼,看得安子直发毛,担心他回去提醒赵构的无原因暂时性失忆就麻烦了。
安子坐在梳妆台前卸妆,宛娘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见着安子就开始数落:“紫颦,你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来头,皇上刚刚亲自来见你,这会,秦丞相又来了!”
“啊!”安子闻言大惊,那个奸臣来干什么?
说话间,秦桧那厮已经走了进来,宛娘行了礼,赶紧退下,眼神复杂地看了安子一眼,轻轻关上门。
“这不是温玉楼的安老板吗?”秦桧一见安子便说道。
安子见他当了宰相,好象又胖了些,笑着说道:“这不是秦尚书吗?哦,不,现在该称您为丞相大人了,民女安之素拜见大人。”说着安子微微欠了身,算是行了礼。
一般的人,见到这么大的官都得行跪礼,不过,秦桧也知道安子是帝姬,挑明了,自己得给她行礼才是,所以也就不计较。
“安老板多时不见,本相听说安老板嫁了个好人家,不做那营生了,如今却在这见着你,真让本相意外啊,莫非那些传言是假的?”
听听,不做那营生了,说得多难听。安子原本对他便没什么好感,现在直想抽他一耳光,不过理智总算拉住安子。
“传言嘛,多数都人杜撰出来的,有几个是真的。我还听说,秦大人是通金的卖国贼呢?”见秦桧色变,赶紧话锋一转,“不过,我一点也不相信,在温玉楼,民女就见过秦大人一心为民的风范,这样的父母官,怎么可能是卖国贼呢?”
如果安子是普通的“民女”,这会就没再说话的份了。秦桧非得割了她舌头不可。但她毕竟是公主,加上他对赵构的反应也心生疑惑,所以想从安子这里探个究竟,便强忍住没有发火,而是干笑两声,说道:“本相为官,天地可鉴。当年割地一事,本相正是坚持不同意金人的贪婪,才被金人掠去的。谣言这东西,定会不攻自破。”
安子心里冷笑一声,当年他被抓去,是因为金人要立张邦昌为傀儡,众人一起签名反对,他被逼无奈才签了,结果,他比较倒霉,官最大,才跟老婆一起被金人抓走。后来因为和金人勾结,被抓去的人中就他一人回了宋。还好意思,一件事混到另一件事说。
不过,他要做婊子还想立牌坊,安子也不拆他的牌,谁叫自己现在欺负不过他呢?如果自己有子虚的一身好武功,这会四下没人,非得杀了他不可。说不定,后世的人还可以在历史书上见到一个叫安之素的女英雄。
“那是那是,丞相屈尊到这种地方找民女,所为何事?”安子也学着他干笑两声,问道。
“没事,偶见故人,前来探望而已。”
“哦,那民女真是受宠若惊了。”
“刚才,皇上来过?”秦桧突然问道。
终于切入正题了,安子轻笑道:“是,皇上刚走,大人就来了。”
“皇上来所为何事?”
“这个……皇上不过见奴婢舞姿不好,特来嘱咐一句,要奴婢尽心学习。”
“是吗?”秦桧眯起本来就不大的眼睛,看着安子,由于他眼睛太小,安子实在看不清他眼睛里的内容。
“奴婢怎敢欺瞒大人?依大人之见,皇上应该来找奴婢所为何事?”安子见自己几次挑衅他都没事,胆子越发大了起来。
“放肆,为人臣者怎敢擅自揣测圣意!安之素,你今天的话,本相不和你计较,不过本相要提醒你一句,皇宫不比你的温玉楼,时时要注意慎言慎行,否则,随时都有掉脑袋的可能。”
“多谢大人提醒。”安子必恭必敬地答道。
送走了秦桧,安子又坐在梳妆台前,只是心情比刚才乱了许多,秦桧刻意不揭露安子的身份,无非在等待赵构的意思,眼下,皇帝和丞相都留意到了自己,安子这会真是逃不出了,就算逃的开一个,也没法对付两个。对了,还有那个神色怪异的女人,安子回想起刚才跳舞时那个女人的眼神,直觉她不是善类,苦的是现在连她是谁都不知道。
安子郁闷地想拿起刚解下的耳环,突然停住了手。
梳妆台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安子记得很清楚,这不是自己的东西。而且秦桧来之前也没有。
究竟是秦桧放的,还是宛娘放的,再或者,是有人趁自己不注意偷偷放在这的?
安子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惊讶之余满心的欢喜,盒子里不是其他,正是先前自己丢失的那柄短刀和迷药,以及若干棋子,那些棋子和迷药幸好是被自己用油纸包着,否则,在密室里被水淹了,第一个就得把自己给腐蚀了。
有了这些东西,安子心安不少。但是疑惑的是,究竟是谁把它们还了回来?下意识地四下看了一眼,一个人从旁门走了进来,笑盈盈地看着安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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