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舞蹈这种事情还真是要有天分的,安子学了几天,楞是连最基本的劈腿也没掌握好,这也不能完全怪安子,许是赵圆珠先前是公主一个,娇生惯养,哪受过歌姬这种折磨,所以韧带也展不开,再加上安子本人也并不情愿学,所以一直也没什么进展。
宋朝音乐机构最大的当属大乐署,主持雅乐。宛娘这伙人不过是一个下属单位,供皇帝同志平时消遣,正规的场合不一定轮得到她们。宫廷乐这个东西,还是舞蹈占重要地位,虽说她们试图让安子唱唱歌就行,但是基本的舞步总得学几招,总不能跟木头似的站那唱,又不是酒楼卖唱的小姑娘。
众人纷纷向安子投来鄙夷的目光,安子却受之无愧,反正之前你也说我不需要跳舞的。至于唱歌嘛,安子在斟酌,如果自己唱得吓走文武百官会有什么后果,她们被株连的倒不要紧,要紧的是,自己得先被砍了头。
宛娘挥手示意众人先休息,自己把安子拉到一边,劝导不听,只好来硬的,吓唬吓唬她:“我看你分明是故意的。我也不强求,先前也跟你说过,我们这里不养吃白饭的人,你学不会,我就报到上头,如今宋金交战,军中缺的是女人,可惜了你这如花似玉的脸……”
一听要把自己送去当军妓,安子吓得弹簧似地跳起来,就差没说:“YES,SIR”了!赶紧表态道:“我初来乍到,以前也没接触过舞蹈,以后我一定会更加努力的。”
“知道努力就好。”宛娘笑道。她渐渐地摸清了安子的脾性,就一典型的欺软怕硬的家伙。
休息片刻,又招呼其他女子一起配合安子练习。
众人不悦地起身,但碍不住宛娘的威严,只得乖乖地配合。几番下来,安子果然进展了不少,看来态度决定一切还真不是乱说的。
转眼一个月过去,安子天资愚钝,学会了一些简单的舞步,搭上她的身段,勉强也算能登上堂。这天,宛娘跟安子说,叫她试着上场,把先前教安子唱的《长恨歌》献出来。
安子一听,紧张得当即就冒了冷汗,这要在前世,根本没什么,安子怎么说也算是有些舞台经验的。可是现在不一样,歌是唱给皇帝听的,一不小心,就得掉脑袋的事,最关键的,是怕赵构同学认出自己,就算没唱跑调也得被砍头。虽然安子不知道为什么他要杀自己的妹妹。
“不行不行,我的技艺还未纯熟,惟恐不敢在皇上面前献丑……”安子忙找理由推辞。
“紫颦,你是担心技艺不精还是担心别的?”宛娘淡淡地问道。
“宛娘知道我担心什么?”安子把问题丢给她,想看看她到底知道多少。
“什么也不用担心,皇上根本不会知道你是谁。紫颦演出从来都是蒙着面纱的。”宛娘答道。
安子斟酌她话里的真实性,回想起当日尹天衣对着紫颦的胸口说的话。听他的意思,赵构和紫颦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友谊”,一曲跳完,他要是心血来潮,叫紫颦陪他,不被他认出来才怪。
“如果皇上认出我不是紫颦呢?”
“皇上当然知道你不是紫颦,真正的紫颦已经死了。不是吗?”宛娘的眼神咄咄逼人,这让安子更加笃信她是尹天衣的人。
“是吗?让我扮演一个死人,岂不是欺君之罪?”
“皇上何尝不知道?这宫里头的事,比不得外边,稍不留神就得丢了性命。那么久没见紫颦,十之八九也知道她活不成了。只是皇上对紫颦还有几分情意,所以我才让你扮她,了了皇上一番相思之苦。”
“宛娘这话说的,皇上后宫佳丽无数,区区一个歌姬又怎么会放在心上?这些女子,在他眼中,都不过是玩偶,皇上又记得谁?”安子笑道。
“既记不得,就更不用担心她会错认你了。行了,别跟我在这卖嘴皮子了,今天出演的名单我已经呈报上去了,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一到关键时刻就得逼逼安子,这孩子才会听话。
那还废话这么多干什么?安子瞪了宛娘一眼,直接这样跟我说不就得了。罢了,只要他别砍我的头,去看看也行,她还没真见过宋朝的皇帝长得什么样子。
安子蒙着面纱出场,原以为可以好好端详一番皇上,哪想一场歌舞下来,只顾着记动作,根本没有空去看他的模样,赵构同学左拥右抱,喝美人的酒都来不及,哪有空顾及台下的紫颦。不过,安子在转圈的时候,倒是看到一张熟悉的脸,便是秦桧那厮,他坐在那酌着小酒,神态悠然,欣赏着眼前的众多美人,似乎没有发现安子。
一曲唱毕,安子和众人款款退去。第二首曲子是高难度的舞蹈,轮不到安子上,安子目前还算是实习阶段,只有在一旁看的份。
不想,那赵构先前好象没有留意到台下,这会注意起那个蒙面纱的紫颦不见了,扬了扬手叫停,音乐戛然而止,众人都望着皇上,诚惶诚恐,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紫颦呢?”赵构张口就叫她的名字。
皇上亲口点名,安子这会不出去也得出去,宛娘脸色一变,却也没有办法,示意安子出来见皇上。
安子低着头,心惊胆战地走到殿下,吓得大气不敢喘。
余光看见,秦桧那厮木然僵在半空中的手,显然他认出了安子。这会也不敢说话,直直看着殿上的赵构。
“抬起头来,让朕看看,刚才蒙着面纱,也没好好瞧瞧你。”耳边传来赵同学的声音,还别说,这声音听起来还有几分浑厚,如果他肯屈尊唱歌,还是不错的男中音。
安子如今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抬头也得死,低头也得死,干脆死就死得大义凛然些,猛地抬起头来。
赵构手中的酒杯果然停了下来,安子觉得世界末日都要到了。反正都快死了,看看皇帝的尊容再说。
赵构20出头一些的年龄,一张脸似乎还没脱离稚气,子虚比他年长不了几岁,看起来比他成熟稳重多了。不过五官还不错,如果能在基层锻炼一下再提拔,会更有气质些,可惜他从小就没被当成培养对象,后来临时被硬推上政治舞台,胆小有余,谋略不足,一到那登峰造极的位置,连从基层磨练的机会都没有了,一到关键时刻就想跑,可惜一副好皮囊。
安子决定了,如果他要杀自己,一定要在临死之前骂骂他,好要叫他不要听秦桧的,省得把岳飞给害死。
“你……不是紫颦……”憋了半天,那皇帝说了一句废话。
他怎么没说“怎么是你啊,老妹?”
或者“原来是赵圆珠这厮,拖出去斩了!”
这话把安子活活愣在那半天,他这是什么意思?一旁的秦桧也疑惑地看着他。
然后安子作了一个更让人发愣的回答:“民女安之素,叩见皇上。”
秦桧同志差点没把嘴里的酒喷出来。
他下意识地认为这是赵圆珠同志活得不耐烦了,扮紫颦就算了,还说自己是安之素,连欺两次君,诛九族都够了,不过皇帝自己算是她的九族范围以内,暂时不考虑。
“哦,你姓安,朕记下了。”赵构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居然应和着安子唱戏。
安子杵在那不知道该不该走,只觉得两腿跪得没有知觉了。这个没有知觉不是跪麻了,而是注意力全集中在皇帝身上,倒忘了跪这回事,这会好容易想起来,才觉得有些发麻。
“为何这曲不跳?”赵构又继续发问。
“民女刚入宫,很多舞蹈还不甚熟悉,不敢在皇上面前献丑。”安子觉得既然说了,干脆就全说实话吧,免得说一个谎还得再编一个来圆。
“朕想看你独舞一曲。”赵构同学倒是对她产生了莫大的兴趣,也不知道这兴趣后面是不是暗藏杀机。
事已至此,宛娘只得叫其余的人退下,另外吩咐乐队为安子独奏一曲。
安子于是跳了一支生平压力最大的独舞,只觉得手脚都不是自己的。秦桧的目光针一样地扎着自己,除他以外,还有一个安子从不认识的女人也冷冷地看着自己,看那装束,不是妃子也是公主。
安子猴子一样地组合完所有学会的基本功,然后向赵构深深地鞠了一躬。
赵构同学“哈哈”大笑起来:“你果然没骗朕,这是朕看过的最难看的舞蹈了。”
说得安子脸红到脖子根,暗怪他怎么可以说得这么直白,看在你是皇帝的份上,暂时不跟你计较了。
“让皇上见笑了。”安子违心答道,只想早点遛之大吉。
“好了,你退下吧。朕也乏了。”
安子如临大赦,赶紧行了礼,带着满心的疑惑,兔子一般地离开,头也不敢回。
身后,秦桧和刚才那个女人互相望了一眼,那表情说不出的怪异。
安子不知道,她的出演,惊动了朝中两股势力,更让她意想不到的事情,还在后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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