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韵令宫女们关好门窗都下去,自己则坐在窗前发呆,屋子里一片幽暗,那张美丽的容颜上冷冷的,面无表情,不辨悲喜。她觉得自己陷入一个绝境,带着这个身份,带着与夜家相关的一切,陷入绝地。甚至,连逃都不能,暗中,她所不知道的地方,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她,兴许,出了这个宫门,失去保护,她便是任人鱼肉的弱者,也或者,她甚至根本走不出有些人的视线。只能被他们紧紧抓着,在权利争斗中,一点点老去,窒息。如果,能够就这样疯掉也就算了,做个傻子,或许就没有这许多痛苦,可是,她的骄傲与防备,甚至不允许她有一丝真实情绪的流露,就这样不人不鬼的活着。大概是心理作用,她觉得心脏闷闷地疼起来,无表情的脸,终究还是缓缓皱起眉。
院门外,静静伫立着陆雪尘,看着陆雪铭略显慌乱的离去,唇角勾起一丝冷笑,居然,想要利用她,八成又掉进她的井里。回头再看院内情况,竟然没有看到意料中她嘲讽的笑,反而将自己关进房间。很不正常,超出了他的计算,心里微微有些意外,但转念一想,以她的性格,大概是又在耍什么把戏。陆雪尘站了片刻,笑着摇摇头离开。只余了满院子孤寂。
次日一早,茗韵便被贴身宫女紫云叫了起来,极其郑重的梳妆打扮。“夜楼主是郡主舅舅,又是洛国贵妃的外戚,于两国都是皇亲国戚,又是江湖上极有威望的人,还是富贾,千万不可短了礼数。”紫云一边给茗韵梳发,一边唠叨。郡主平日虽说冷了些,但是待下人还是很宽厚的,经常赏银不说,但凡有点难事,求求她,无不应允,犯了错,只要不是故意的,从不处罚,只不准说出去,所以,尽管其宫的人都说郡主冷漠苛刻,但侍候她的人都知道,这是位面冷心热,难得一遇的好主子。
“哎,紫云,你老了可怎么办?”茗韵被她唠叨的头晕,便皱眉道。“老了当然还伺候郡主了。”紫云想也不想道,她是真的这么想,几个月前,不小心得罪了云妃,险些被打死,是郡主出面救了她,因见她忠厚诚实,便调到屋内贴身侍候,自那以后,紫云是打心眼里感激郡主,除了伺候好郡主,什么也不想,因而越发受到重视,许多事都交给她办。
“可是,你说我的头晕哎。”茗韵无奈又无辜的看着她。“还不是怕出错吗?怎么说,这可都是郡主的靠山。”紫云接着唠叨,弄好头发,抬头望镜子时,才发现茗韵的脸已冷了下来,心知说错话了,忙跪下道:“奴婢该死。”茗韵看着镜子不说话,过了一会儿才淡淡道:“起来吧,没什么。”“郡主……”紫云站起来,心疼的看着茗韵,别人不知道,可她天天跟着郡主看得出郡主似乎并不想要这些人人都羡慕的东西,所以很多时候,郡主一个人发呆,脸上的表情总是那么无奈。“这会儿又不急了?赶紧给我上妆。”茗韵淡淡一笑,打断她的话。
紫云不再说话,专心为茗韵上妆。皇宫里的胭脂水粉都是极好的,紫云每样只挑了一丁点,快上完妆的时候,整张脸直如出水芙蓉,晶莹剔透,若桃花映面,淡粉色的脸蛋,左上颊眼角下描了朵粉色昙花,细长的眉飞入鬓角,又施了层天蓝色眼影,最后,紫云挑了点胭脂膏在手心,轻拍在茗韵唇上,脸上妆便完了。紫云又给她戴了朝阳五凤挂珠,插上垂着青绿色流苏的碧玉簪。茗韵对着镜子照了照,微微笑了笑,便站起身,嘱咐了下人几句,便领着紫云几个宫女往太和殿去了。
不想刚出门,就见赵海快步过来。茗韵迎过去站定,赵海行了礼道:“万岁爷说夜楼主要过会儿才到,让奴才来请郡主到养心殿说话。”茗韵眉头微蹙了蹙问道:“养心殿还有谁在?”“回郡主,四皇子也在。”赵海仍旧跪着道。有人就好,实在不想再找上次那种麻烦,茗韵松口气道:“烦请赵公公前面带路。”赵海这才起身,一行人向养心殿走去。
到了养心殿正殿门前,赵海俯身道:“万岁爷说自家人说话,不喜外人打扰,郡主独自进去吧,奴才等就在门外候着。”茗韵闻言又皱起眉,觉得很奇怪,但念及陆雪尘在,想他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事,便点点头进去。
刚进殿门,便闻到一股馥郁的龙涎香,与平时的气味不太一样,四下看了看,竟不见陆雪尘半点影子,只有两个宫人,以及坐在椅子上看书的皇帝。心内诧异着,茗韵心底没来由的一惊,定了定神,缓步走道殿中央俯身行礼:“儿臣给父皇请安。”皇帝抬头笑看着她道:“韵儿来了,过来。”茗韵看着他那笑,有些不安,但又不能抗旨,只得硬着头皮过去,到离他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笑问:“听赵公公说四皇兄也在,怎么不见呢?”“去给他母妃请安了。”皇帝淡淡回一句,见她站住不动,便命令:“到朕身边来。”茗韵踱到他身侧,忐忑的望着他,在这个世界里,大概也只有这个帝王能够让她莫名的恐惧。
“都下去,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来。”皇帝扫她一眼,淡淡命令。两个宫人出去,随手关了门。“啊!”待门外没了声息,皇上便一把拉过茗韵,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双手紧紧困住她腰,令她动弹不得。“父……父皇……”茗韵惊叫。“你以为能躲朕到几时?”他将脸埋在她的脖子里,磨蹭着问。“你是我父皇……”茗韵觉得身上一阵燥热。“朕可以封你郡主,自然可以废除你这个身份,如今的天下朕说了算。”皇帝在她跟边低声道,热热的气息吹在她的耳根,痒痒的,她的肌肤似乎比平时敏感许多,忙伸手推他,努力站起来,才惊觉自己全身无力,头晕目眩,一个不稳又重重跌回皇上怀里。“香……不对……”茗韵突然想起进殿时的奇怪味道。“不过是加了些特殊迷香。”皇帝低笑着轻咬她耳垂,手也缓缓抽取她的腰带。“你为什么没事?”意识有些恍惚,茗韵傻傻的问,皇帝微笑:“朕吃了解药。”似乎不愿再多说什么,他吻上她的唇。直至她不由自主回应他,才放开她已经殷红的唇,顺着下巴吻上线形优美的脖子。“唔……”由于香的作用,极为敏感的身体受不住这样的撩拨,茗韵轻吟一声,双臂攀住他的脖子,仰起的脸上,昙花妖媚艳丽。他抱起她走向床榻,满室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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