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儿穿好衣服,洗了脸,坐下来,说:“怎么难受,也得吃饭。我不能只为自己想。”低头看一眼自己平坦的腹部,脸上涌现出了一抹温暖的笑,那里,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
想到他,心中也不由得充满了期待和希望。
他会是男孩还是女孩儿?他会像谁多一些?他会长什么模样?他会是什么性格?他会更像谁?他长大了会做什么?是喜欢做官还是喜欢经商?
想着他会长得白白嫩嫩的,围在自己身边一口一个娘亲,便觉得暖意融融。一定是软软的小身子,充盈着自己的怀抱,也将充盈自己的生命。
当日晚间,温暖茗果然没来。
锥儿打了个呵欠,问茉儿:“小姐,今日不累么?怎么睡得这么迟?”
茉儿放下书,伸了个懒腰,说:“想是这几日睡多了,睡不着。好了,把书收了吧,我要歇息了。”
却没敢说,自己是为了早晨温暖茗那一句许诺在等着他。
自嘲的想:自己真是疯了呢,怎么到现在还对他抱着希望。他说一自己就当一,给个梆椎就当真了。
自己在这儿苦苦等待,他却不知道在做着什么,那一句承诺也许只不是一时心情好顺嘴说出来的,对他自己来说没有任何意义。若明日问起,说不定他早就不记得了。
不知道兰心遇到这样的情况会怎样?是装着自己也不记得呢,还是要恰当的时候撒娇的质问他,让他做些另外的补偿?
摇头笑笑,越发疯得厉害了。人和人不一样,何必在乎别人怎么做怎么说。邯郸学步,到最后忘记原来如何走路。东施效颦,最后沦为乡人的笑柄。
锥儿一边替茉儿梳着长发,一边说:“姑爷这么大人了,看着挺稳重的,竟然像个孩子,风一阵儿雨一阵儿的。”
茉儿问:“怎么了?”
“他和你啊。不像夫妻,倒像是两个孩子,为了自己的利益,寸土不让。”
茉儿笑笑,说:“也许老夫少妻好,男人年纪大了,成熟了,说不定就会让着女人些。”
“谁知道呢。”锥儿停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笑了笑,没说话。
茉儿看着她,道:“将来锥儿一定要找个年纪稍微大些的相公,给自己一个机会。”
锥儿脸一红,说:“小姐又拿我来取笑。其实我在想呢,男人的成熟似乎和年龄不是有很大的关系,我看那伴墨就挺少年老成的,人又老实,嘴又笨,应该不会吵架才是。”
茉儿笑弯了眉,说:“是吗?我倒不知,你对伴墨了解的很。他比阿牛怎么样?”
“阿牛?哼。”锥儿哼了一声,却还是答道:“他就和他的名字一样,人很轴,估计犟起来九头牛也拉不回。”
茉儿看着锥儿,问:“你对他似乎很有成见?”
“没有,我和他又无瓜葛,哪来的成见?”锥儿若无其事的答。
“其实上次我见了他,问了问他的情况,他说他心里有人了,没有娶妻,也暂时不会娶,你应该可以放心了。”
“我没什么不放心的,娶不娶,那是他的事。”
茉儿回过身来,握住锥儿的手说:“锥儿,我当你是姐妹。我不希望你受到我的影响而失去寻找自己幸福的机会。”
锥儿笑道:“小姐,你这话说了很多遍了,我都快背下来了。你不用为我担心,我现在很好。未来是很遥远的事,你不是也说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吗?我们干吗要考虑那么多?”
茉儿嗔了一声说:“你呀——”
温暖茗一连几日不见,仿佛失了踪影。茉儿无心过问,也不许默艺院里的人四处走动去打听。身体好些了,就到前厅理事。
兰心只说身子不舒服,避不见面。这倒也好,免得虚与委蛇,挂着一脸虚伪的笑,怪累的。
这天吴总管说完了事,拿着帐本退下,茉儿坐在那端着茶杯喝茶,门外一阵脚步声响,温暖茗一步就迈了进来,高兴的对茉儿说:“茉儿,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看他这么高兴,茉儿也觉得轻松。
“罗大人准了我的外放申请,还上奏折对我大加表彰呢。说我敢为人先,是少年才俊,总之大加赞溢之词。”
“哦,是吗?”茉儿的表情淡淡的,心里却在琢磨。
温暖茗问:“有什么不对的吗?你看起来并不高兴。”
“这只是个开始,不能代表什么。如果官员申请外放,谁是最后的决定人?”
“应该是皇上。”说到这,温暖茗的心也平静下来。他会不会还记着上次的事,而从中作梗?这又成了敏感而尴尬的话题。
茉儿笑笑,说:“其实也没什么,你的态度已经表明了,罗大人对你又很认可,这就说明你的能力还是得到大家公认的,你现在需要的只是机会而已。”
温暖茗点点头,说:“嗯,你别担心了,我自有主意。怎么这几天你越发瘦了,病可全好了吗?”
茉儿的神色还是很苍白。她一直吃不下饭,常常才吃下没多久就全吐出来,不过虽然瘦,精神还好。茉儿说:“我没事,就是最近没什么胃口。”
“咦,怎么没见兰心?”温暖茗看只有茉儿一个人,有点奇怪。
茉儿站起身说:“我不清楚。”
温暖茗见她要走,问:“你去哪里?”
茉儿说:“我坐得久了,想要出去转转。”
温暖茗道:“那好,我不扰你。”
茉儿没说话,心里却想:什么叫扰,什么叫不扰?几天不见,也不见你过多的亲热。说完了你的公事,我想做什么就与你无关了。温暖茗,你真的很自私呢。
慢慢的走出门,锥儿迎上来,问:“小姐,我们回去吧。”
茉儿有点难过,一次一次的问自己:说着不抱希望,为什么见他如此无动于衷的对待自己,心里还是这么难过?见锥儿问,摇摇头说:“我想去花园走走,你先回去吧。”她想一个人静一静。忍得太久,忍得太难受。
锥儿便说:“也好,过一会我来接你。”
温暖茗看着茉儿的身影走远,坐下来,有些发呆。
他对她,总是小心翼翼的过多。他们之间的关系,看起来总是那么脆弱,像千钧一发,因此他不敢越雷池一步,唯恐这好不容易换来的和平又被争吵所代替。
真头疼。
他现在都不知道希望茉儿怎么做。他现在只希望他和她,可以像现在这样平和的说上几句话。也许茉儿像兰心那样容易满足就好了。那样他可以一眼看透她在想什么,她想要什么,他能满足她什么。可是茉儿,他不懂她。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什么,自己怎么做才能达到她的满意。
也正因为此,他情愿和兰心在一起多一些。
如果真的外放,兰心会愿意和他一起走吗?依现在的形势,未必会让他去富足的地方,很有可能是较为偏远的山区。兰心一直娇生惯养,她能过得惯吗?
他不担心茉儿,茉儿像柔韧的野花,有着极顽强的生命力,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都能活得很好。
茉儿一个人在花园里漫步。什么都不想,就这样无止境的走下去,也好。一直到走得累了,再找个地方歇歇脚。
生活也一样。
抬头看看天,很蓝,有点逼人的眼。阳光很暖,就这样一个人,在这样的温暖里,眯着眼睛,仿佛可以忘掉所有的烦恼。
对面是一面湖水,天气转暖,已经化成了一波春水,清澈见底。
弯腰捡起一枚石子,用力的掷出去,水面的平静被打破,波纹一圈一圈的散开去。茉儿不由得轻轻绽出一抹笑。
有人在身后不阴不阳的说:“姐姐好雅兴。”
茉儿回头,便看见阳光下,兰心一身蓝色夹衣,站在不远处。天还不是很热,她倒早换上了春装。人艳如花,站在阳光下,竟是绝色美人。
她的身后,站着小回。
茉儿把头扭回来,淡淡的说:“雅兴不敢,我是俗人,无聊而已,不敢和妹妹相比。不知妹妹是来赏景呢,还是来等人。”
兰心走过来,说:“姐姐是聪明人,我自然是来找姐姐的。”
“哦,有什么事,请说。”
“我讨厌你一直这样四平八稳,好像什么事都掌握在你的手心里一样。你喜怒不形于色,自以为是处变不惊,其实是对周围的人一种折磨。”兰心第一次这么激动。她失去了往日的贞静,急赤白脸的向茉儿正式宣战,进行讨伐。
当她听到相公对她说准备申请外放,而且在自己面前夸夸其谈说是茉儿建议的时候,她就懵了。她不习惯于离开这生长了十几年的京城,虽然父母在乡下,但近在咫尺,若是去了千里之外的荒山僻壤,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活。
她把这一切都归咎于茉儿。一定是她妒嫉,所以才想让大家都不好过,想让这个家不得安宁,她要破坏自己的幸福,简直是罪不可恕。
她知道茉儿习惯于在花园处流连,故此特意在这里等她。
她要当面质问茉儿,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她这样做,不只害了相公,也害了她自己。难道她就这么的恶毒,为了报复,连她自己也搭上吗?她就不怕人生地远,会水土不服,受到欺负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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