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凤和顺二十二年十月初六,午时。
南銆郡郡尉,郡守,监御史带着众属官等在在关卡处迎接凤寻的到来。他们已经等了大半天了,依照信使的说法储君早该在一个时辰前到达,无奈任由盛装恭等的他们望穿秋水,储君还是迟迟不来。
郡守陈省极力支撑着脑满肠肥的自己,已经双腿发软,两眼金星了。身后郡丞谄媚地送上一条柔软的汗巾,被他一把抓过胡乱地抹去身上的汗水。听说储君是凤神转世,有一对火色凤瞳,不知是真是假。
“这殿下到底什么时候来啊?”习惯了以我为尊的陈省不自觉地抱怨了一口。被身后的郡丞严万悄悄扯了扯衣服,才知道今日郡尉和监御史可都在呢。连忙闭口不语,一脸恭谨地看着远方。
挽凤共划分有二十三个郡,每一个郡都分别设有郡尉,郡守和监御史,互不隶属,互相监督,几乎各自为政。南銆郡是挽凤南边沿海最大的郡,这回凤寻提议开放的三个州县均在南銆郡内。
久久的伸颈翘盼,遥遥的地平线上终于出现了烈烈旗帜,随之出现一支银色铠甲的队伍,映照着灼灼日光,迎着爽爽秋风,整齐地行进着。众人心口一缓,总算是来了。
“恭迎储君殿下,殿下万安,愿凤神庇佑吾君。”众人迎上前,对着马车内的人跪地行礼。
车门打开,两位奴婢样子的年轻女子率先跳下了马车,撩开帘幕,驻守两边。然后一位身材娇小玲珑的少女车里面出了来,站立在马车上,道:“都起来吧。”
众人叩谢起身,却不敢擅自抬头,虽然十分好奇这位挽凤史上最传奇最神秘的储君到底长什么样子,不过亵渎储君凤颜可是大不敬,要杀头的。
“呵呵,殿下,府上已经摆抬设宴,为殿下接风洗尘。”陈省颠着个大酒肚,涎着笑脸巴结着,毫无意外的招来另两位大人的冷眼鄙视,他却视若无睹,像只狗一样摇尾谄笑,“殿下是否移驾?”只要讨得了殿下的欢心,自己就是前途无量啊。
“陈郡守,你真是太用心了。”凤寻吟吟笑着,干净的五官恍惚间闪过一丝讽刺,“你只拿二千石的俸禄,本宫实在是不忍你破费啊。”
陈省暗惊,不自觉伸手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心里着急不迭,这可怎么办?如今这宴席自己足足花了一千锭黄金,要是最后落的个“贪官污吏”,不摆明了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嘛!
“这都是郡守和郡尉大人、监御史大人的一片心意。殿下远道而来,正好领略一番南銆郡的富庶繁华呢。”严万长的一副尖头尖脑,忙不迭的亡羊补牢。心中暗自思忖,先把郡尉和监御史拉拢到自己的一方,到时候出了什么事也好互相帮忙。再说他们不花一分一厘,白搭一个治郡有方、忠君报国的名声,乐意得很。
“是啊是啊,万望储君赏脸。”果不其然,其他两人跟着附和。同地为官那么些年,怎么可能没有半分交情,为官之道,处得就是七歪八拐的关系。
“郡丞严万,铜印黑绶、秩六百石,本宫~”凤寻施施然走过他的身边,微笑着抛下一句,“记住你了。”随后,径自往郡城走去,留下一地的透彻和风凉。
严万浑身一颤,一股冰凉的寒意从后背陡然侵入,让他毛骨悚然,浑身的汗毛都清晰的竖了起来。随着众人跟在储君身后,半晌未曾反应。茫然望向俏小灵动的身姿,怎么也想不通那么一个干净的像精灵一样的储君,笑语巧巧,自己却在方才有种面对修罗的感觉,好像在鬼门关上绕了一圈。
忽然对上陈省怨恨警告的眼神,心神立马归体。严万一惊,显然郡守以为自己抢了他的风头,正在生气,得赶紧讨好才是。正所谓天高皇帝远,储君对殿下的好感有什么用!最重要的是郡守,储君一走,这南銆郡还不是郡守的天下?
一行人声势浩大地来到了南銆郡的郡守府。在一郡之中,作为地方常驻官的郡守由国库划拨银两,由其自造府邸,而且要求尽显官家威仪。以便于威慑、镇服百姓。
郡尉自有军营大帐可住,闲暇时节住的府院也是国家配置,统一建造的,简单不是身份。这也省了边防武将调派之余,还要费心住处的麻烦;也有利于防治官官相护。
监御史就更不用说了,三位官员中,当属监御史调遣最为频繁,差不多每两年就是一次调遣,最长的也不过三五年。监御史属于下派京官,在都城才有自己的府邸,在地方住的都是公馆驿站。
少女抬头,入目的便是红地金字的匾额,看着光泽,可是用了货真价实的真金。再看两边栩栩如生比自己还高的大石狮,还有着门前的装潢,几近奢华。嘴角噙起笑容,这郡守倒是个会享受的人。
在众人拥护下,凤寻迈过整整三道门,总算是看到了郡守府的另一番华景。处处亭台楼阁、水榭拱桥,五步一阁,十步一景,当真是极致。将挽凤的江南美景巧妙的收拢其中,只消转一转着郡守府,大概就能知道挽凤的江南全景了。
在陈省的引路下,凤寻来到郡守府的菊园,摆放着千姿百态的菊花,争相竞妍,散着淡淡菊香。一座高高的戏台似乎是近期搭建而成的,台下摆着美酒佳肴。
凤寻悠然落座,她的左手边是为兽兽安排的座位,这一点让兽兽都倍觉窝心啊。凤瞳掠过星点钦佩,果然是人才辈出啊,这都想到了。在少女的示意下,众人亦纷纷落座。
戏子匍匐在地,虔诚叩拜挽凤储君后便转入后台,开始准备戏目。
“铿”随着一声响,戏剧开始了,各种乐器汇杂交错,谱出一曲磅礴的大气。正在上演的是凤皇出征的戏曲,讲述的是开国皇帝凤杳然如何南征北战,在凤神庇佑之下开创泱泱挽凤的故事。
酒过半巡,推杯换盏之间众人已经相谈甚欢,皆认为这一任的储君殿下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娃娃,连正式的帝王教育都不曾真正接受过,你看她兴致勃勃盯着台上,眉眼间是欢欣雀跃,完全是个孩子嘛,尚不足顾虑。
因为凤寻自成一桌,有红叶和舞袖服侍着,虽居于中间,却独立超然。众人便悄悄将巴结的中心转向了随行的储君卫率,楚歌。
“楚卫率真是少年英雄,前途不可限量啊。”一人‘由衷’赞叹,言语间好像楚歌是挽凤的支柱一般。
众人借着戏曲的掩护纷纷附和。这也难怪,历来身为储君卫率的人,必是得到了储君和当朝国君的信任,若是他能在储君或陛下面前上几句好话,比仙灵法术还要有效。
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楚歌自进入南銆郡开始,就黑这一张脸,摆着“生人勿近”的架势。尤其是看向郡守陈省的时候,双目喷火,好像下一刻就有可能将他大卸八块的样子。
“啪”,筷子被狠狠摔在桌上,围着楚歌献殷勤的众人一愣,楚卫率是怎么了?
楚歌刷地起身,看到殿下仍在专心看戏,只好闷闷坐下,拿起酒壶就大口喝酒,大有不醉不归的架势。
众人一看,连连劝阻。灌醉储君卫率的罪名可大可小,那可近身保护储君的卫率啊。
以凤寻的敏锐度,早察觉到了楚歌的不对劲,这路上,每到提起“南銆郡”或与其有关的事情,楚歌的神情就变得很古怪。她在等楚歌自行说出来。
楚歌一口气灌了整整五壶酒,众人早已面如死灰,他们怎么招惹卫率了,卫率愣把他们往绝路上逼。楚歌看这种人的神情,开始呵呵发笑,这个世界就是强食弱肉,明明要喝酒的是他自己,到头来怪罪的却是下面不相干的一帮人,可笑,可叹,可悲,可恨!!
“听说,楚卫率出生南銆郡。”凤寻双目依旧看着戏台,那边正唱到凤杳然四败无道昏君。而她轻轻的那一句话却如同巨石投入湖面,砸出片片狼藉。(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喜欢凤寻请大家收藏:(321553.xyz)凤寻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