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眉,心有些酸,却透着喜,自己的情敌怀孕了,我心里却有着大夫探出喜脉的那种喜,让我自顾纳闷了良久,只是怔怔地看着那缈缈纱幔。
“悦儿到底怎么了?”慕容辰雪又一次发问拉回了我神游的思绪,我苦涩一笑,眼底却闪过祝福的喜悦,道:“恭喜王爷,妹妹有孕了。”
“是吗?”慕容辰雪似是大喜,可我怎么听得那两个字是如此的沉重,抬眼直视着他,慕容辰雪却别过脸,只是静静地看着床上的胡悦。
不久,胡悦醒了过来,看到慕容辰雪,一阵甜蜜浮上脸宠,脸上有了淡淡红晕,可环眼看到我的,眼里射出阴郁,斜眯我一眼,才撒着娇道:“王爷,悦儿到底怎么了?”
慕容辰雪一愣,看了我一眼,才含笑答道:“无妨,只是受了点寒,晕了,吃几天药就好了。”
慕容辰雪到底在说什么,府中如此多的女子都有了他的孩子,为什么偏偏要瞒着胡悦,为什么要给我芜子汤,难道在他的计划里正妃不能怀孕么?不禁一阵踉跄,坐在了后面的一把椅子上。
“姐姐,你怎么了?”胡悦关切地问我,似是真当我是好的亲姐姐一般。
慕容辰雪射来一道光过来,似是凌厉警告、似是温柔含情,我心里一涩,只摇着头边边说:“无碍,无碍。”停了片刻,才道:“妹妹好生休息,养好了身子,才好侍奉王爷。”
胡悦欣喜着称是,看向慕容辰雪,那温柔可以化去千年冰霜,柔柔的将头靠在慕容辰雪的怀里,脆声道:“辰雪哥哥,你待我真好。”
慕容辰雪含着笑轻轻地抚着胡悦的头,那宠溺的动作令我觉得发寒,最温柔动作的背面却是最残忍的行为。
“王爷,后院一无所获。”慕容辰雪的贴身侍卫来报。
“嗯……”慕容辰雪声音拉长,甚是不悦。
“奴才该死,奴才在辰纪堂等王爷。”说着快步离开,这一来一去,像是没有发生过一般。
后院,我曾经住过的地方,慕容辰雪在找什么?
晚间,躺在慕容辰雪的怀里,他身体的温度一阵阵传来,很温暖,可我的心却很寒冷,他抱着我,用手轻轻抚着我的背,笑着道:“冰肌玉骨清无汗。”
我无语,只是闭目准备睡下。
“暄儿,在倚梅园你可曾发现一枚白色玉佩和一本书?”
我心下一惊,却不露声色,摇头仍旧闭着双眼,才听得他喃喃着:“不要告诉我你把那些东西给了六哥或者是轩辕羽。”声音突得冰寒。
轩辕羽其实就是姬渐鸿,我忍住心里的翻江倒海,脸上无一丝变化的表情,闭目不理,仍旧那样躺着,慕容辰雪见无任何异样,便也闭目睡下了。
闻着慕容辰雪规律的呼吸声,他睡了,睡得很熟,我睁开双目,扯着笑意,原来慕容辰雪志在那皇位,更远一点,而是志在这天下,好大的野心啊,慕容辰风可能都未察觉吧,如果不是今天那侍卫说漏了嘴,谁又会知晓慕容辰雪去捣腾了后院,因为这一切都是慕容辰雪在秘密进行,后院有秘道之事,连当今圣上都不知晓。
回想起来,姬渐鸿和慕容辰风是如何知晓的?突然想起了殷隽永,他到底是谁的人?只有他,应该才知道才是。
想到此人,第二天早上,他便来拜访了。
我收拾好了东西,来辰纪堂找慕容辰雪,却有一人坐于他对面,吃着茶,在谈论着什么。
我走近,贤惠地给两人斟茶。
“殷公子,觉得倾城如何?”
“宛若天仙下凡。”
“仅此而已么?”
殷隽永回望慕容辰雪一眼,再蜻蜓点水般朝我这一看,戏谑道:“家有如花美眷相陪,王爷不是也是倾城的入幕之宾么?”
慕容辰雪押了一口茶,自顾轻笑。
“难道王爷准备将倾城赏给我不成?”那声音极轻,但仍旧被我听到了,倾城是慕容辰雪的人。
慕容辰雪脸色一变,瞬时敛神,含笑道:“殷公子,你在说什么?”
殷隽永笑得更加灿烂,道:“王爷是要问:‘你想说什么?’么”
“本王不懂你的意思。”慕容辰雪脸上僵硬了片刻,又恢复成那温润如玉的模样。
“呵呵,王爷当然懂,在下也懂,所以,咱打开天窗说亮话如何?”殷隽永执著。
“来人,送客!”慕容辰雪气恼,拍案而起。
“王爷,不要再派人来监视在下,诤爷的下场将是那些人前车之鉴,不要以为在下不知道,你不烦我倒先烦了。”语气生硬,无一丝平常调笑的味道,说着拂袖而去。
诤爷,我想到了那个人,死在一个胡同里,死于一种毒药,他是慕容辰雪的人,却被殷隽永所杀,当时官府查办,无一丝线索。
至此,我对那个叨叨不休,九成的话都是废话的少年有了不同的印象,他,不是表面的那样简单。
马车中,慕容辰雪将我纳入怀里,他的身上有一种香,别于以往的梅花香气,由此,一路以来我晕晕欲睡,到达瑞雪城时,想不到花了两个月时间。
刚至瑞雪城,就传来母亲去世的消息,我来迟了,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手上正要系的蝴蝶玉滑落,滚落至门口,离我有三丈之远,额间一阵烧痛,紫色梅花烙!
我心中一阵纳罕,为何?嘴角有丝丝血腥的味道,良久,才反应过来,我中毒了,轻声叫了一声:“梅裕之。”
梅裕之高大的身影显现出来,看到我时,惊得呆了:“紫色梅花烙?”
我软在地上,无力动弹,抬着虚弱苍白的脸,道:“你杀了我吧。”
“我知道真正的传说,放心。”他原是攀龙楼的主要人员,知道真正传说理所当然,说着帮我拿起玉佩给我,额间的烧痛立刻停了,传出丝丝凉意,我低声道谢。
“属下应该的,主上中毒了。”梅裕之扶我到了床上,用手帕替我擦了擦嘴角的那抹血红。
我点头默认,梅裕之续道:“血玉只有镇毒的效果,却没有解毒之能。”
被他一提醒,如果我体内本含有的毒素将这毒中和了,那么我额间的梅花烙将会重现,不禁一阵心惊,看向对面的男子,道:“叫我师父来救我。”
“是!”说完消失在夜幕中。
我什么时候中的毒,连我自己都不知晓。
几日后,是母后入殓的日子,我们才奉诏入宫,见她最后一面。
想着原本打算急急赶来,虽然不一定能治好母亲的病,但至少能说上几句话,可想不到,刚至皇城,她便去了。
直至今日才得皇诏入宫见母后最后一面,探眼望去,只有几个皇室人员和母亲娘家的几位代表,扫眼四周,却没有见穿着明黄服饰的父皇。
喇嘛们围坐在金丝楠木棺柩四周,念着超渡经,一切井然有序,隆重庄严。
许久,才看见一位着明黄服饰,身上散发着长久身处高位气质的四十来岁男人走入堂内,众人见此,皆拜倒行礼。
许久,瑞国皇帝一声“入殓”之声入耳,身子瞬时被点了穴道,双目无力垂下,昏昏然入睡,在未失去知觉之前,我知道是身边的慕容辰雪做的,嘴角扯起一阵漠笑与嘲讽,我与他到底有什么仇恨,在心底我又默问了一次。
当所有入殓仪式结束时,我瞬时醒来,时间恰到好处,一分不少,一秒不多。
那时我一直在笑,不理会慕容辰雪此刻的表情,自顾的看着那闪着金光的楠木棺材,忆起母亲,可除了那步摇髻上展翅的绿凤凰和明黄削瘦地背影,一无所知,对母亲的记忆我少得可怜,抬眼望向对面的父皇,这是我与他第一次见面。
察觉到我的眼光,他对我微微一笑,慈祥的那种笑容,可我看着却觉得怪异,从未有过交集的我们何时有般亲昵的笑了?
可后来的种种事情,终于解释了这并不是父亲所带的慈爱,而关系到其他。
回眼再看看眼前的慕容辰雪,我轻声问道:“为什么?”
慕容辰雪嘴角噙着笑,是那种满意的笑容,通过与他这么久的相处,我才能分辨出他怎样的笑代表了他怎样的心里表达,见他只笑不语,我就那样定定地盯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慕容辰雪许久才叹了口气道:“暄儿会害怕的。”
这是理由么?明显是敷衍。
不由地低低地哭了起来,慕容辰雪善解人意的将我搂在怀里,任我低声哭泣:母亲,终究你我无缘,连最后一面我都没有见到。
所有的礼仪完毕,随着送灵的队伍去了皇陵,才看见暄凤泪眼婆娑扶在棺木上悲恸欲绝,眼泪似是掉了线的珠子,滚滚滑下,见着我时,冲上前来,一把抓住我,怒骂道:“都是你,出生克死弟弟,大了也要克去母亲。”
我听得一头雾水,我与母亲除了那十月怀胎何时有了交集?我瞪着双眼,亦是泪水涟涟地看着她,她却自顾自的在那里发着疯,陆子颜上前阻止,却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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