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年后
陵阳县
一位发如缎丝,面如皎月,眉细却刚,眸如灿星,鼻梁挺直,唇如点朱的少年,一身白衣,立于窗前,后面是灰暗的书房,堆积了一架架的书,如此的画面,虽透诡异,亦是唯美,瞧那少年,身材修长,身姿挺拔,可那张脸雌雄难辨,但瞧他散发出来的气质,却是位翩翩美少年,虽显稚嫩,却透气势,虽似温煦,却透寒意。
“少爷,明日有位重要人物要来来凤酒楼吃食,县令邀您前去。”话说陵阳县,自从启明星升起,各大皇族每年都会来这瞧瞧,由此陵阳县便比往日热闹了许多,由此,龙凤阁的酒楼便也早早在这安了一个窝,早早的成为酒楼之翘楚,陵阳县令朱慈因喜欢来凤酒楼的吃食,识得了这位少爷木清扬。
“回朱老爷的话,就说我不去了。”少年懒懒地回应。
“少爷,朱老爷特别强调,要少年一定前去,说是对咱家生意会有帮助。”想来朱慈倒是真心帮我的,少年心里想着,脸上却不露半分,想着自己十四岁就吵着要接着母亲的生意,不要母亲太忙碌,可由此,却是让自己与母亲相处的时间便少了。
“夫人什么时候来?”少年顺手取上一本书,随意翻了翻。
“夫人今年怕是不来了!”回话的掌柜将刚刚得到情报呈上。
“娘亲也真是的,又跑着那么远给人瞧病。”少年喃喃自语,语里却是透着温暖。
“少爷!”掌柜身后传来一个清扬的声音,如山中泉水。
“空明哥,你什么时候来了。”瞧那三十出头的中年来,不是那庙里的小和尚,还会是谁。这些年,他与木杨清是亦师亦友的关系,它心里头的阵法早就被眼前的小子掏得渣都不剩。
“呵呵,夫人叫我来照顾你的。”空明望着眼前的少年,他一岁能言,两岁开始识字,三岁习武,到如今,左护法身上的医术武功被他学了个空,不仅如此,右护法的武功也是倾囊相授,在如今的江湖上已经鲜有对手,自己的也没什么好教他的了。十四岁便开始在商场摸爬滚打,与夫人不同的是,学了医术,他却不去救人,除了母亲太累的时候,要他救他才去帮帮手。
“娘亲身体还好么?”少年语气中的关切让身旁的掌柜心中一颤,少年除了对夫人以外,语气都是淡淡地,含着点点的冷意,虽然面上有时会含着笑。
“嗯。”
“那就好,我们出去走走吧。”少年含笑领头便出去了。
刚至酒楼门口,便见一位少女跪在酒楼门口,身旁躺着一个一脸腊黄,头发稀疏的老年人,那少女双眼含泪,看到木清扬出来,便是哇地哭了出来。
木清扬似是没看见般,自然地走着,掌柜的当地一下,冒出一身冷汗,急斥着身旁的小二:“还,还不快把这两人拖了出去。”
两小二立刻就出去了,可想不到,少女力气大,竟逃出两小二的手掌,腾地快速跑到木清扬的身旁,两手哗地一下死力抱起木清扬的双腿。
两小二转头猛地也跑了过来,两手死力的扯着少女,如此,木清扬所承受的力道又多了几分,木清扬不禁双眉轻蹙了一下,掌柜的发现木清扬的不悦,赶紧喝道:“两个兔崽子,快点,拉个人都拉不出来?”
两小二一听,更加使力,空明见着此情形,轻轻一笑,道:“小二放了这位姑娘吧。”
小二一听,乍地就放了,哪晓得刚才力气使地太大,一放手,两人便往后翻去,引得酒楼一阵哄笑。
“姑娘,该放手了。”空明笑着脸对上那位少女。
“我不放手。”少女由此将木清扬箍得更紧,不到半晌,少女只觉得手上没了力气,两手便垂了下来,想再将身旁这人的双腿箍在怀里,已经没了半分力气。
木清扬轻哼一声,便扬起步子,向外走去。
“公子,求你,求你救救我爹。”少女嗓子早已经哭哑。
可那少年却是头也不回。
掌柜的见她可怜,低声道:“姑娘,你今天算是好运了,少爷不因你碰了他而将你打伤,已经很不错了,回吧!”
“不,我就要在这等他。”少女执拗着。
“唉!”
“少主。”身后一人递上一件紫色衣裳。
换上,那紫色衣裳更衬得少年肤如瓷,发如墨,却使他多添了一份高贵。
少年才道:“扔了吧!”
“是!”
“少爷!”
“不用多说,我不会治他的。”少年的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可如果她跑着去找夫人。”空明故意一愣。
少年眼色一凛,许久,才缓缓道:“叫程大夫来这。”
“是!”
翌日
来凤楼的碧云轩热闹非凡,木清扬却珊珊来迟,可那走进的刹那,却是夺了众人的光芒。一身紫衣,高贵不失威势。
“大皇子,这位便是来凤酒楼的少东家。”朱慈忙地起身介绍。
“哦!”大皇子约莫二十六七的样子,斜睨观看了木清扬半晌,才开口道:“倒是个漂亮的人物。”
身后的空明顿地身子一抖,怒从中来,少年拉了拉他的衣袖,才将那怒火好不容易的压下。
木清扬缓缓入坐,从容不迫,而带微笑,却是透着深不可测,轻揽上茶杯,笑道:“大皇子殿下也不遑多让。”
大皇子一愣,竟是有气也洒不出来,把在旁的朱慈吓了个半死,心里默念着这小子平时挺圆滑地,此时怎地还这般斗气,哪晓得大皇子哈哈大笑起来,扬手指着木清扬道:“有趣,有趣。”
说完此话,大皇子更是多看了木清扬几眼,想着此人受辱不动声色,从容不迫,反唇相讥时,会让对方吃了哑巴亏却不能说是得罪了谁,倒是个人物。
饭罢,木清扬独自回了别院,想不到却迎来了刚见面的大皇子殿下。
“木公子,不请本皇子到屋内坐坐。”大皇子面带笑容,亲和有礼,倒是不能让木清扬婉拒了。
“请!”木清扬回礼。
两人坐于榻上,大皇子看了看四周,笑道:“这地方雅致清静,倒比我府上要好上了不少。”
“小舍简陋,哪敢跟大皇子府比。”一面应付着,一面思忖这大皇子来此意欲何为。
“公子过谦了,本王倒是羡慕得紧。”
如此无关紧要的话竟说了将近两个时辰,看着离去大皇子的背影,要清扬长吐了一口气。
“以后,他来,就说本少爷不在!”冷冷地,透出一阵厌烦。
“少主,他,是来拉扰你的么?”空明适时插入话语。
“黑曜国三皇争储,倒是有这个可能,不过,已经与我无关了。”木清扬摆了摆手,便入屋睡了。
三天后,黑曜国皇帝,蓝凤国皇帝不约而同的抵达了陵阳县。
“过几天就是娘的生辰了,我们得赶紧回去。”少年理了理衣襟,灿然笑着道。
“少主,不用回了,夫人已经在来陵阳的路上。”空明报。
“嗯……,好,那我们等等。”随意摆了摆衣袖。
“少爷,今儿晚上是玲珑阁锦绣姑娘登台献艺的日子,少爷,要不……?”
“去去!”木清扬心情大好,便如是应承了下来。
玲珑阁
一阵歌舞,才轮到锦锈献艺,锦绣以她出色的舞艺红遍黑曜国东南方,只见他长袖一舞,便如天仙下凡,美不胜收,下面连喊好的人都忘,只是怔怔地盯着那远方的人儿。
一阵舞罢,锦绣轻一福身,两眼含笑的轻环四周,却是将目光落在了木清秋身上,木清秋却是浑然不觉,正与身旁的空明谈着话。
见着木清秋的神态,锦绣一阵落寞,可心底却是有了计较,珊珊然而去,引得下面一阵鬼哭狼嚎。
挨着木清秋左边的雅间是却是雪域帝慕容辰雪的,他带着笑道:“想不到陵阳这般小的地方也有如此出色的歌舞。”
“是啊,皇上。”身旁的看星官一旁奉承。
“晚上别太辛苦。”看星官见着皇上的嘴里透着点温情,心中一惊,却是暖意漫步全身,想着今晚一要将启明星重亮的事给查清楚了。
挨着木清秋右边的雅间是是蓝凤帝轩辕羽,也是一脸的欣赏,此次前来,他的目的与慕容辰雪一样。
“公子。”身后传来一阵银铃的女儿家声音。
木清扬一转头,却是见着一位妩媚多情的娇小女子,很美。
“锦绣姑娘,可有什么见教的。”木清扬扬起笑脸,让锦绣进了屋,哪晓得不到片刻,便有个当地财主的大公子闯了进来,一路骂着锦绣不知好歹,后头还跟着似是很有来头的官。
木清扬一阵恼怒,厉声道:“谁说这里是人人都想进来的?”
那样的威势,竟像是一位长期身高位的王者,令人不敢直视。
“公子,您请别怒!”锦绣好不容易能见着这样俊朗的人物,哪会放过,忙着帮木清扬抚着背顺气。
木清扬厌恶地甩了甩袖子,冷声道:“这妓院也没有开的必要了!”
就这样的一声,却引起了隔壁两位上位者的注意,可下面一声更令两位游在梦里。
“谁将我的清儿激成这样了?”一阵的愉悦,夹杂着宠爱和调侃。
“娘,你怎么来了?”木清扬一惊。
“你来得,娘就来不得了。”暄和调侃着。
“是,是!”忙不迭地就扶起暄和往外走,等隔壁两位窜到这位雅间时,已经空无一人了,令两位极其之失望,可对望一下,两人相视而笑。
慕容辰雪笑着道:“原来是轩辕羽啊!”
轩辕羽笑着道:“原来慕容辰雪是啊!”
接着同声道:“真是有缘。”
“是啊,十七年前,我的暗卫杀个人却耗了他们半个月时间,我想,是你在那捣鬼吧!”慕容辰雪笑着。
“原来是你杀的,我就知道,这么多人的生命就这样冤死了!”
……
暄和生日那天
“儿子祝娘亲寿比南山,福泽绵长。”接近晚宴尾声之时,木清扬再次含笑给暄和祝福。
“都散了吧,我累了。”由此大家便散了去,只留下木清扬。
“清儿,像你这么个年纪的时候,娘就嫁给你爹了。”这是暄和第一次谈到木清扬的爹,木清扬一阵酸透,娘亲一把屎一泡的尿将自己抚养长,不知道多少回,自己对着娘亲想说爹的时候欲言又止,记得第一次撒着娇说是要爹爹的时候,娘亲哭得多伤心啊,他至今难忘。
“娘,儿子不想爹。”木清扬的声音第一次听到沙哑,可看着娘亲第一次如此平静地说起爹,他又不忍心多多的阻挠。
“别傻了,孩子!再过半年就是黑曜国的科考了,你去京城,考个官来坐坐,最好是留在京城。”
“为什么?”
“你爹便是当今黑曜国的皇帝,你考个功名,见见他,帮他,娘不想你一辈子都没见过你爹。”
“娘……”声音里有了哽咽。
“至于到时候你认不认他,你自己做决定,但做为儿子,也该尽尽孝才是。”暄和平静的说着,似乎这些早已演习了无数次。
“娘……”木清扬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只是听着,脑子很乱。
“还有,他不知道我为他生了一个孩子,如果,如果你想认他,我会为你做证。”暄和说着说着,尽是越说越伤心,脸上泪水渐渐地增多。
许久,许久,已是三更天了,木清扬才回过魂,看着眼前盯着自己的母亲,低声道:“他伤娘亲至深,我,不想见他。”
“清儿,他毕竟是你父亲。”暄和提醒道。
“娘亲,我听你的,我会去的,我会去京城为官三年,到时,我就辞官归隐,取一房媳妇,给娘亲生个大胖孙子,可好!”木清扬尽量安慰着眼前脸庞依然年轻的母亲。
“嗯!”
临去新绛城时,暄和不记交代:“如果有机会,去看看蓝凤的皇帝,如果有需要,帮帮他。”
就是这样临行前的一句话,激起了木清扬的想像,娘亲跟蓝凤的皇帝到底有什么渊源。
第二年四月,黑曜国新科考试,木清扬考得头名状元,被按排在兵部就职,他是所有考生中得到官位最高的一位,同时,万万没有想到会被安排到兵部。
当穿戴着官服,看着越来越近的黑曜国皇帝时,木清扬心中升起一阵激动,那眉,他们俩是多么的相似啊,还有嘴唇,可是眼前的人,却伤母亲至深。
“平身!”一阵清朗的声音,唤回了木清扬的神志。
只是那刹那目光的对碰,却使慕容辰雪一惊,能与他真正对视的人除了轩辕羽,就是一直生活在他脑海中的端木暄和,不禁对眼前的少年多看了几眼。
一阵阵的问答,他对木清扬很满意,是个可造之才。
一年半后,由于皇后萧氏一族倒台(秦皇后早已经过世),萧丞相一职空缺,木清扬奉旨添补。同年,护送公主远嫁蓝凤国。
当走近蓝凤国的皇宫时,精巧似神的建筑吸引了木清扬的注意,这两年来,他一直在追查着两位皇帝的过去,一直再追找着他们的交集,他们的交集不多,除了一个女人:死去的贤妃。再后来,他确定了母亲就是贤妃,从秦夫人绿萼的口中,他听到了母亲的故事,由此,他对自己的父亲有了凉意,他想见见这位对着母亲极好的蓝凤国皇帝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据说蓝凤国皇帝无后无妃,只有一两个妾,却也极少宠幸。
跨着那高高的门槛,木清扬见着了那个人,一脸的和气,眼中清澈坦然,身居高位仍旧有这样的眼睛,让木清扬震惊,也使他印象深刻。
当公主送入府,一切礼仪完毕后,木清扬草草回屋睡了一觉,第二天一大早,却是得了旨意,要见黑曜国丞相。
“黑曜国使都参见蓝凤皇帝陛下。”
“平身,上来坐吧,在这无需多礼。”轩辕羽一脸的和善。
“是!”木清扬应声坐于一旁,轩辕羽一旁煮着茶,完毕,才盛了一碗给木清扬。
木清扬左手习惯一提,浅浅一尝,却是听得一阵呼唤:“暄儿!”
那动作太熟悉了,在梦里都有千百回,暄和喝茶就是这样的动作,一模一样。
木清扬假装没听见。
“我初见你时,觉得你像一位故人!”轩辕羽轻叹一声,喃喃道。
“是叫暄儿的人么?”木清扬反问。
“是,你的长相有六分像她,如果再加上刚才的习惯,却是有了七分。”木清扬暗叹眼前的人观察得仔细,心里也明了眼前的人真心爱着自己的母亲。他与慕容辰雪一起同桌饮食喝茶吃酒聊天不下百回,慕容辰雪对他没有发现自己与母亲的相似,而眼前的这个人,只一次,就发现了。
“暄儿,是你爱的人么?”木清扬大胆反问。
“是啊,一辈子忘不了,只是没想到会有人这么像她,即使当年她姐姐,也没有这般想像。”如此坦白的承认,却为轩辕羽获得了美好的未来。
一个月后,木清扬已经抵达新绛城,蓝凤国的轩辕羽却收到了一包意想不到的东西:一张暄和的画像,一张暄和的地址,还一张长宽十丈全大陆地图。
接着,轩辕羽退位,传给自己的侄子,留下了那地图,带走了女子的画像和地址,匆匆离开。
同月,慕容辰雪察觉,宣来木清扬对质,却无功而返。
从此,轩辕羽与暄和周游列国。
三年已满,木清扬辞去官职。
十年后,慕容辰雪崩,留下的遗旨是:传位于慕容(木)清扬。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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